每一句话都在把姜启之往绝路上逼。
而沈临州则好整以暇地瞥着他,好似掌握了一切。
可无论姜启之有多少反驳的话,在这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
唯有许莫氏还不肯松口,拽着许科的手赤红着双眼保证,“皇上!皇上您瞧瞧,这小子就是卿文啊,卿文才华横溢,是要考状元的!可不能因为我们耽搁了他!”
到这时候,许莫氏约莫是疯了。
许蝉衣眼眶发红,看着她急于证明的样子,冷笑道:“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了,你也真是狠心。可假的就是假的,他再怎么像我哥,也成不了真的!”
“你说什么?”许莫氏死死地盯着她,“这里是卿文,就是你哥!他要考状元,他要做大官,你别想毁了他!”
“究竟是谁毁了谁?要不是因为你们一己私欲,我怎么会家破人亡?他是许科,他只是个酒囊饭袋,榆木脑袋,是个顶替别人身份的孬种!”
“你、你!老娘撕了你的嘴——”
“啪”的一声响起,是茶杯摔碎的声音,也正是这声音,让四下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闹够了?”沈临州环顾众人,唇边笑意不减,却叫人浑身发凉。
他点出了许科,“你来说说,你究竟是谁,又是谁帮你到京城来参加会试的?”
许科是个胆小鬼,有爹娘撑腰时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爹娘靠不住,慌乱地左看右看想寻求帮助。
然而沈临州起身抬起一脚踩在他的手上,语气森冷,“本王在问你话,你最好乖乖回答,否则你这握笔的手,便别想要了。”
“爹……娘……”许科疼得倒吸凉气,却根本没办法挣脱,他眼一闭心一横,哆嗦着嚷嚷,“我是许……许……”
他是许科,可他以为自己现在是许卿文,他张大了嘴,一个完整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恰在这时,一人匆匆入内,“启禀陛下,王爷,青石县县令已被押至京中,许卿文一家已确认遇害三人,余一女被其大伯母卖与人牙子。”
随即又响起另一人的声音,“启禀陛下,属下等从相府后厨的菜篮中搜出白银三十两。”说罢还将赃银呈上。
“姜大人的声誉,就值三十两?”沈临州含笑的话语仿佛是落在姜启之脸上的巴掌。
三十两?三十两!便让他老脸丢尽,名声尽毁!
再者青石县距京遥远,便是快马加鞭来回也需要七八日……
姜启之心头一凛,猛地看向沈临州。
他……到底是什么事情开始谋划的这件事?
沈临州微微咋舌,面上是兴致缺缺的模样,他的脚从许科手上移开,转身对皇帝道:“看来此事已经很明显了,圣上明鉴,科举事关重大,却没想到竟有人胆敢冒名顶替,且还联合当地县令草菅人命。”
“若是无人做靠山……”他若有所指,说着,“只怕此事隐情颇大,圣上还需尽快做决断,以免会试来临之时,引发大乱。”
姜启之急急道:“陛下,此事……”
皇帝听也不听他狡辩,直接吩咐道:“此事连同今年会试,交由摄政王全权负责,姜相在其位不司其职,以至地方官员私相授受,犯下大错。便……停职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