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胡言!”
姜启之的眉头一皱,眼角的余光,不住地往严嬷嬷那边瞟去,姜婉若不知道这位严嬷嬷的身份,而他却是知道的。
此人当初乃是皇后身边的心腹嬷嬷,手段了得,没想到如今居然出现在了太子府,看来这多半是皇后的授意。
而自己这女儿从前虽然冰雪聪明,温柔可人,现在却越来越……
再加上姜婉若与太子这桩好事来得并非正途,就凭今日太子没有露面可以知道,太子还在记恨姜家。
太子虽然不会在明面上与姜家撕破脸,可姜婉若既已进了太子府,那么往后多的是机会小惩大诫……
一想到这里,姜启之就无比头疼。现在姜婉若的手废了这件事,太子尚不知晓,若是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场风雨。
如此种种忧虑,让姜启之不得不担心。
可偏偏姜婉若不知道他的忧心,反而道:“爹爹!女儿没有胡说。今日是女儿的大喜之日,你当初答应过会让女儿风风光光的出门,可是如今呢?今日是什么情况难道您没有看到?”
每说一句,姜婉若的声音就提高一分。
此处乃是太子府的花厅,里里外外伺候的丫鬟下人少说也有十余人,因而她这话一说出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姜启之丢不起这个人,他只好忍耐着先对严嬷嬷说道:“本官有些话要交代婉若,你们先下去吧。”
丫鬟们没有动,而是先看向了严嬷嬷。
严嬷嬷生了一张不怒自威的脸,颔首道:“老奴就先退下了,大人您若有需要,只管吩咐一声便是。”
其实这话也不过是客套一番,在严嬷嬷离开后,那些丫鬟下人才纷纷离去。
看到这一幕后,姜婉若没有忍住冷笑道:“爹爹您可看到了吗?这老婆子在太子府的份量竟是比您,比女儿这个良娣还要重!女儿初来太子府便被她使了个下马威,如此女儿还怎么在太子府立威立足?”
“女儿方才一路走过来,便看到那些下人都在偷笑呢,他们是在笑话小女儿还比不上一个老婆子厉害!”
哪怕知道姜婉若还在气头上,可听着这些一句比一句难听的话,姜启之终于忍不住阻止道:“够了,你以为你这个太子良娣很金贵吗?你可知方才那人是谁?我告诉你,她乃是皇后的心腹,如今出现在太子府,必是帮衬太子的,形势比人强,你如此鲁莽冲动,如何能在太子府安生?”
姜启之对姜婉若的态度一直都是过分的宠爱与偏袒,今日他没有去姜云姒的婚礼上露面,已经能预想到外面的风言风语。
可他没想到自己特意来给姜婉若撑腰,得到的竟是她的埋怨与不满。
多少的失望都藏在了姜启之心底,他现在已经不要求姜婉若能抓住太子的心了,只求她能安安稳稳地在太子府生活,可就是这样一点希望恐怕都是奢望!
同样的,姜婉若也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严嬷嬷居然有这样的身份,她的神情慌乱了一瞬,却咬牙嘴硬道:“就算是皇后的心腹那又怎么样,现在不还是得伺候女儿?”
“爹爹,”在姜启之又要说教之前,姜婉若一跺脚,放弃了在这件事上争论,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今日女儿的嫁妆为何会成为姜云姒那个贱人的东西?为何说好的今日要让姜婉若死于非命,却迟迟没有消息?”
“难道……”姜婉若几乎不想开口,却不得不咬牙猜测,“难道她又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