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听见,身边的朔徊自然也是能够听见的。
看着那边几个人中,其中一个穿着还算干净,笑得挺无害的少年朝自己走了过来,沈珺抬眼看了一眼,视线定格在几人旁边角落里,蹲在地上抠墙的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
女人腹部好像有些奇怪,像是有着什么很大的伤口一样。
却有些空荡荡的。
她蹲在墙边抠着墙,嘴里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沈珺想仔细听听她在讲什么,但是一细听,就感觉自己头有些痛。
朔徊及时抓住她的手,她抬眼,对上他的眼眸,思绪瞬间清明了些。
“别被他们的力量影响到。”
朔徊轻声开口,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少年,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哥哥你们也是要过去的吗?”
少年很快就走了过来,看到朔徊看着自己皱眉,面上的笑容不变,甚至还更璀璨了几分。
看起来就像是天真可爱的小少年。
也不知道,这样的一张笑脸,骗了多少人。
他身上散发的怨气强烈的让沈珺有些不适。
沈珺扯住朔徊的衣服,往他腿边靠了靠。
他今天还是穿着一身长长的古装白袍。
一身洁白在人群中着实有些灼眼,难怪会被人盯上。
见两人并不想搭理自己,少年也不觉得尴尬,继续热情满满的开口,“我这边还有几个有经验的朋友,我们可以一起组个队过去,这样,能过关的几率也会大一些……”
看朔徊冷着一张脸,少年蹲下身子,很是自然的想要去摸沈珺的头,“你说是吧,小妹妹……”
还没等他手碰到沈珺的头发丝,他整个人就直接被掀了起来,飞到了几米远的地方。
“噗”
少年重重的摔在地上,强大的冲击力在他的五脏六腑中搅动着,他控制不住地趴在地上干呕着。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
偌大的,满是人的房间安静了一秒,很快又吵闹了起来。
但是暗地里又多了几个审视的眼神,往朔徊和沈珺这里探视着。
“别碰她,”朔徊的手搭在沈珺的左肩上,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看着那几个人的眼眸里满是冷意,“另外,我们不和任何人合作。”
说完这话,他带着沈珺就往中间那条宽宽的黑色道路走去。
路上的黑色冒着丝丝黑气,看起来十分可怖。
沈珺还没来得及多看那些黑色的奇怪的石头几眼,就被身边的人弯腰伸手抱了起来。
他一身白衣,在黑色的一片中格外瞩目。
这会儿周围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安静了下来。
只有几个人倒吸凉气的声音,和那个被叫做疯婆子的女人抠墙和絮絮叨叨的声音。
房间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本来还在偷偷窥探着的那些人这会儿也不需要再掩饰了,一个个光明正大的看着。
说不惊讶不好奇是真的,他们来到这个时空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嚣张的,第一次来就敢去走这条路的。
而且还十分嚣张的,直接就对已经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的几人帮宣战,直接打伤人的。
这些围观的人心里都充斥着好奇的、看好戏的心理。
这条路不长,但是周围的黑石头散发的气息是真的很要命。
这一路走着,尽头的力量涌动十分汹涌庞大。
有种要将人碾碎的恐怖感。
强大的压迫感让沈珺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吗?”
抱着她的朔徊倒是走的稳稳当当的,看不出来有丝毫的不适应。
“头有点疼。”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随后又加上一句,“只是一点点。”
感觉到朔徊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不用停下的。”
倒也没至于矫情到让他为了她的一点点不舒服再折回去。
“好,”朔徊眼眸微垂着,看了一眼怀中抱着的女孩,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忍一忍。”
路不长。
但走的快,当然是比走的慢压力要大得多的。
可是……
她不舒服。
压力大点又怎么样呢。
他走的很快,白衣在空气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万众瞩目之下,白衣少年抱着他怀中如珍如宝的女孩,轻而易举的走到了路的尽头。
那边的力量汹涌,但是走过来之后,却一下子全部减轻了。
过来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过渡。
朔徊将沈珺放下,找了个地儿让她坐在那,抬手给她揉着太阳穴。
动作轻柔的很,丝毫没考虑周围还有成百上千的人在那边遥遥的望着。
“你……”
“我没什么的,”沈珺有些欲言又止,看着他对自己关切万分,把自己当做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暖,“不用继续揉了。”
“嗯。”
沈珺应承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
两个人还在这边甜甜蜜蜜,那边又传来了几声惊呼。
“那疯婆子受什么刺激了,居然直接上去了……”
“不要命了啊……”
披头散发的女人抬脚踏在了那条黑色的道路上。
她头发乱糟糟的,几乎将整张脸遮住,腹部松松垮垮的十分奇怪,衣服上似乎还有着未干的血迹。
她走的很慢,身体一直在抖,随着走的步子,抖动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最后直接整个人趴在了那条路上,一点一点的向前爬着。
她周围黑色的气息弥漫,不断的吞噬着她。
随着她的靠近,沈珺总算是听清了她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孩子……孩子……”
沈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过去,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她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疯女人松松垮垮的腹部究竟是因为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迷惑,朔徊主动开口解释,“她本来是一个十分受欢迎的姑娘,才貌双全,无数人求娶,但在她风头最盛的时候,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蛊惑她,仗着她不知世俗的丑陋,将她骗上了床,让她怀了孩子。她本事好人家的额女儿,就这样无故怀了孩子,自然是被各种异样的眼神看待,家人也不肯接纳她,那男子也不知去向了。”
“……后来,在她腹中胎儿近八月的时候,那男子的原配妻子找到了她,命人生生将她腹中的孩子取了出来……”
女子本柔,为母则刚。
那个陪伴了她八个月的小生命,在她面前被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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