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医患冲突,旁观者很少人会出手阻止,大多数人都是冷眼在旁,以看热闹的心态旁观。
林曾身边,站着两个似乎知道事情发展原因的中年妇女,一边探着脑袋窥望急诊科的情况,一边互相议论着。
说来,也不过是新闻里司空见惯,寥寥数语描述的事件。
一位年轻民工不慎跌落,送医院一路上,还谈笑风生,看起来并无大碍,还拖延了一个多小时送医院,但抵达急诊室后,刚刚开始处理伤病时内脏大出血,情况严重,抢救失败。
家属想不通,集结了村镇中的亲戚朋友,来医院讨个说法。
林曾一手托起野猴王,拨开围观群众,往急诊科走去。
他看到几个并不强壮的保安,被几个浑身都是腱子肉的男子困住,而冲突最核心的几个医生护士,在暴怒的患者家属失控的举止下,看起来并不好过。
被林曾强力挤开的人,还有些不高兴抱怨。
“啊啊啊!”
一声慌张的尖叫。
林曾看到之前为三刀婆婆身边整理仪器的年轻小护士,被那个悲痛哀嚎的女子,打飞了护士帽,扯着头发,胸口被狠狠击打。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警察要来了!你们这是违法的行为!”
冲突越发激烈,林曾被堵在人群外,想到江画和三刀婆婆还在急诊科里。
虽然,江画的揍人能力让人侧目,但林曾担心,三刀婆婆的身体在她身边,不免束手束脚,受到这场冲突的波及。
被人挤得发狠,林曾愤而一把推开一个看热闹的男子。
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就是一身力气,一点儿阻止冲突的心思也没有,看到年轻的护士被人追打,衣衫扯乱,还不嫌事儿大的叫好。
他被林曾推了一把,刚想破口大骂,又被林曾气极凶狠踹了一脚。
看着抱着一只野猴子的林曾满脸凶相,这个一米七多的男人,竟然缩了缩头,没胆子继续追问。
林曾冲进冲突圈中,先把已经被撞得头皮破血的急救科中年医生从那名身体强壮的男子手中救出来。
这个病人家属,明显是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壮汉。
身体结实,力量很大,那名急救科中年医生,虽然身形略高,但常年加班,三餐不定时,哪里经得起这一番折腾,更别说还撞到旁边的器械,满头鲜血,被林曾救下时,只觉得头晕眼花,气息奄奄,被林曾扶到角落椅子上坐下,捂着脑袋,感激地看着林曾。
“小子,要你多管闲事!”
被林曾一把掀到一边的闹事者,咬牙瞪眼,沙哑着声音,恶狠狠地指着林曾。
之前在围观的几个同伙,看到这边吃了亏,挽起袖子,口中骂骂咧咧地围过来,显然想靠着人多势众,给林曾一个教训。
林曾盯着他们,没搭理。
顺手把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女子扯开,救下一个满脸被抓花的年轻医生,让他坐在中年急救科医生旁边。
“干!”
这几个围着林曾的男子,脸上戾气横生,抡起拳头就往前冲。
其中一个,还从后腰处抽出一根手臂长的水管。
刚被林曾救下的年轻医生,脸上十多道血痕,看到这群男子围过来,手臂有些发抖,但依然站起来,和林曾并肩站着,压抑下心中的恐惧。
林曾这会儿,可没工夫管这些人。
他正低头,小声安抚在肩膀上兴奋到爆,跃跃欲试地兰花螳螂。
平日自诩淑女的兰妮小姐,本质上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猎食者,这种气氛下,恨不得挥起大刀足,帮林曾劈砍一番。
林曾怎么敢让这只大凶器出招。
她大刀足一挥,那可是致命杀招。
一刀封喉,见血毙命。
“你给我老实待着,不许冒头。”林曾压低声音说道。
不过,他的声音,却是被旁边的急诊科年轻医生听到。
他满是血痕的脸,充满感激地看着林曾,内心胆怯消散不少,他扶着被扯断一边支架的眼镜,坚定地对林曾说道:“谢谢你热心相助,我也有一拼之力,我们已经报警了,再坚持一会儿,警察马上就来。”
额?
林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不过没等多想,这些闹事者已经冲上来。
那个拿着水管的小年轻打头阵,一脸阴狠,抡起水管,就往林曾肩膀砸去。
以林曾的力气躲避能力,丝毫不畏惧这等程度的攻击。
不过他抱着野猴王,到底有些不便,一手接住这根水管,猛然一扯,那名混混模样的小年轻手中的水管就脱手而出。
正考虑怎么解决这场冲突时,坐在林曾手臂上的野猴王,突然大力挣脱而出,长臂一伸,抱住那个小年轻的脑袋,呲牙咧嘴,狠狠挥着手臂,猛砸他的脑袋。
围观者见而不插手,但却不会忘记拍照,很多人举着手机,将这猴子揍人的一幕,录了下来。
——
——
周小樱是第三人民医院急诊科的护士,刚刚工作三年。
第三人民医院以骨伤科,中医科和妇产科实力最强。因此,急诊科的工作非常忙碌。
在急诊科工作了三年,周小樱在这一千多天里,早已对鲜血病痛,死亡悲痛,有了一定的免疫力,遇到这些情况,她不会难受得躲在休息室掉眼泪。
今天下午,急诊科接待了一位年龄极大的老太太。
她穿着古典长服,平静地躺在病床上,梳着奇怪的发髻,头上插着两把雪亮的银刀。
她看起来,就像是百年前的老妇人,穿越到了现代。
可惜,治疗并没有持续太久。
负责急救的邢文峰医生,判断老人是年岁到了,治疗的手段,也起不到作用,最终通知家属。
周小樱将这位老太太,推到急诊科一个安置的房间,有男家属推门而入。
周小樱习惯性地安慰了一句。
还没等她和这名男家属交代后续事宜,急诊科外突然传来吵闹。
在医患紧张的环境下,周小樱有些担心。
后来,事态发展,出人意料的糟糕。
周小樱认识患者的妻子,当时是她为患者处理伤口。
可是,当自己被她揪住头发,重重撞击胸口时,刚刚从卫校毕业三年,只有二十三岁的周小樱,除了惨叫求助,竟半点也挣脱不了这个粗壮妇女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