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回到农场后,林曾照料农场的工作,就少了大半。林曾照顾农场,大半是因为需要帮助照料这些植物和动物,而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和他相比,江画更多是真心热爱。
好吧。
虽然他们俩人,在许多生活方式上,颇有共同语言,但是关于这点,似乎还是分歧颇大。
林曾内心里,并不觉得,挥动锄头,在田埂间忙碌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但江画却总是将这种机械而简单的劳作,当成其他工作之余的放松休闲。
如果让林曾选择,种植养殖,真不如研究育种师的资料有趣。
当然,分歧在所难免。
只要基础的三观合拍,这些各自的爱好,磨合起来并不困难。
林曾和江画俩人,都不是一时脑热,荷尔蒙分泌,为了爱情,抛却一切的人。
就像杨绛所说:“夫妻该是终身的朋友,夫妻间最重要的是朋友关系,即使不是知心的朋友,至少也该是能做伴侣的朋友或互相尊重的伴侣。情人而非朋友的关系是不能持久的。”
他们在相处的过程中,互相了解彼此的生活方式,性格观点,因此,他们的相处,才会越来越融洽合拍。
这句话,恰到好处地描述了林曾和江画之间的关系。
说实话,江画不在的这几天,林曾觉得挺不习惯。
吃饭没人陪伴,饭量都小了。
江画回来,林曾一高兴,手也没停,一不留神,给兰妮小姐一口气制作了三斤多的心念纹肉片。
兰妮小姐嘴馋,看着一片片嫩红嫩红的肉片,强撑着全部吃下肚子。
虽然不知道兰妮小姐是怎么吃下比她自己身体体积大了十几倍的肉片,但这次一大块肉片,看来真得是达到兰妮小姐的极限了。
趴在餐桌上,困难地咽下最后一片心念纹,兰妮小姐连翅膀都挥不动,肚皮朝天,复眼呆滞。
如果不是时不时冒出两句“好撑啊!”“肚皮要破了!”“太饱了!”的哀嚎声,林曾差点以为兰妮小姐吃休克了。
“怎么一下子给小螳螂吃了那么多肉?”江画从后山回来,她身后背着一个大竹筐,竹筐放着半青半黄的桔子,看到躺在餐桌上一个下午时间,连飞都飞不动的粉紫色螳螂,无语说道。“她现在没事吧?额,不知道螳螂能不能吃点健胃消食片。”
“嘿嘿,”林曾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地笑着,他其实只是一时手痒,正好心念纹绘制时,似乎有了些突破和领悟,一时无法收手,制作多了,没想到兰妮小姐贪心,一口气全吃光了,“应该,没事吧,让她休息一会儿。”
江画把竹筐放下来,说道:“这是后山上几棵老橘树,我看到有些桔子已经成熟发软,摘了一些下来,别看个头小,但很甜,尝尝看。”
这老橘树可不是林曾培育的植物。
是江画原本后山就种植的,当初租赁后山土地的时候,就有一片果农废弃的橘子林,平整土地之后,江画留下几株,他们自己食用,绰绰有余。
这几株橘子,江画也没有用肥料,它们的养料,大部分来自漫山跑动的鸡鸭鹅不经意的路过时的便便,比不得复合肥高效的增产效果。
她也没有修剪果实。果实数量多了,个头就小了。
更别说给果实套袋保护,因而果实风吹日晒,比不上市场上水果果皮色泽均匀洁净,还有粗糙的小疙瘩。放在市场上售卖,完全是顾客看也懒得看一眼的劣果。
但这些半野生状态下生长的青黄色橘子味道真是不错。
皮子非常薄,要用指甲小心的撕开,然后露出橙黄色的多汁橘子瓣,撕开一些白色橘络,塞进口中,咬一口,差不多就咬掉半个橘子。
甜滋滋,没有一点儿清酸味的橘子汁满溢在唇齿间,让人胃口大开,忍不住继续摸向下一个。
就算并非育种师培育的品种,依然能打动他们的味蕾。
江画洗净双手,也盘坐在矮桌旁边,抓了几个橘子,摆在面前。她从后山回来,正觉得口渴,一口半个,转眼就吃了五六个下肚。
“别看它个头小,长得丑,实际上是海西省农科院十年前推广的好品种,味道甜,产量高,果核少。可惜这些年橘子卖不上钱。进口的澳桔一斤十多块,而我们本地的橘子,等到旺季价格还不到五毛,都不够肥料和管理采摘的人工费,所以就没人管理了。”江画吃得过瘾,面前很快多了一叠橘子皮,一边吃,一边惋惜地说道。
江画顺口一提,林曾却陷入思索。
江画一口气吃了十多个橘子,总算解渴,她看到林曾捏着一个青绿色的小橘子,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没有打扰,直接站起来,跑厨房折腾晚餐去了。
唔!
有个人一起吃饭,真不错。
她可以多做几道菜,每种都尝个过瘾。
林曾坐在矮桌旁,拿着手中的橘子,静静地,专注地思考刚才突如其来的想法,就连瘫在桌上的兰妮小姐,拍打着翅膀,无声无息从窗户飞走也没觉察。
兰妮小姐并没有朝着自己的兰花居飞去,而是朝着清河市市区的方向,高高低低,有些费力地飞着。
她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翅膀拍打的频率也低了很多,就像一个吃撑的人,捂着肚子,慢吞吞扶墙走着。
兰妮小姐这次飞向清河市,自己的小空间里,没有携带其他东西。
江画料理食物的速度很快,少用油炸烹煮,多用红烧,烧烤和清蒸的方式,加上厨房里齐全的家电设备,能快速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一桌丰盛的饭菜。
烤箱烤肉,高压锅炖汤,电饭煲清蒸,平底锅煎煮,铁锅小炒。
等她完成晚餐的准备,到小厅喊林曾吃饭时,发现小厅矮桌上,铺着一堆写满字的纸张,林曾正埋头奋趣÷阁疾书。
林曾写字的速度,非常快,宛如速记,但呈现在纸面上的趣÷阁迹,却是俊朗飘逸的行书。
江画好奇地走到林曾身后,想看看他这一个小时时间在写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