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三人组了牌局,池颜在楼上反复踱步:“要不要去偷偷看看?我总觉得我老公和他俩格格不入,都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你想想,谢行二十出头吧?唐嘉年比谢行还小,就怕我们家木头一张嘴就问他俩——”
池颜咳了一声,模仿梁砚成平淡的语气:“最近财经新闻balabala,今天上证指数balabala。能聊一起去吗?”
裴芷轻笑:“你操什么心,坐好吧。谢行说玩得挺好的。”
“他们玩什么呢?”池颜疑惑。
“打牌呢。真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我就是觉得他太沉闷了。”
池颜终于坐了下来,托腮:“成天只晓得工作多无趣啊。”
“那还不是为了养你?”江瑞枝翘着脚丫在一旁嗑瓜子:“你少花点钱你老公就能多不少玩乐的时间了。”
“是人话吗?”池颜白眼:“我赚的可不比他少。”
两人齐齐看过来,池颜气焰弱了一些:“少一点。”
几秒后,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下:“少一小段。”
陵城优秀企业家的荣誉上,夫妻俩齐头并进。梁氏集团夺得头筹,大池科技紧随其后。
企业年利润来看,大池还差一大截,但因为今年年底拓宽了医疗科技项目。这对社会效益很有贡献。于是紧随其后争得第二。
看两闺蜜的眼神,池颜不服气地捧着肚皮:“那怎么了,木头赚再多,将来还不是给我孩子的。”
“按照我的家庭地位,我大池说第二,他梁氏敢说第一吗?”她大言不惭总结道。
江瑞枝这次很给面子,点点头:“不敢。”
池颜:“阿芷你说。”
“是,不敢。”裴芷笑着配合。
逻辑达人小池总成功给话题扳了回来。
“那不就得了。”她得意地晃悠小腿,“我赚的可不比他少。”
唐嘉年非要展示他一绝的炭烤手艺。
山里的白天日光充沛,到了夜里又恢复了这个季节该有的春寒料峭。比城市还要更冷几分。
花园里风寒,池颜坐在露台边没过去。
几步之外,花园灯大开,唐嘉年的炭烤架冒出袅袅青烟,烤肉在炭火炉上滋滋作响。
确实没把牛皮吹破天,有点手艺。
池颜捧着热茶抿了一小口,被香味吸引忍不住朝那边喊:“梁——”
才叫了个姓氏,他便回转过身。花园灯火映照在他眼底,整个人有了烟火气。
“饿了?”他问。
“小木头要吃那个。”她抬手指了指,“肉。”
现在她要干嘛都非说是小木头要,江瑞枝在旁哎哟一声:“听听,谁啊,这么矫情。”
江瑞枝一打岔,唐嘉年以为她在酸人家夫妻恩爱。炭烤架上其他都不管了,挑了块厚切雪花直接塞江瑞枝嘴里,眼里恨不得冒星星:“江姐姐,好吃吗?我再给你烤个别的?”
江瑞枝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烫得话都说不利索。
半天才勉强咽下,以手作扇朝自己扇冷气:“唐、唐嘉年你有病吧,这么烫你就硬往里塞,我是不是平时对你太好了你要造反啊?”
唐嘉年无辜脸:“没有啊,我都吹过了。”
“吹你个头,我单方面宣布和你冷战五分钟。”
唐嘉年刚要张嘴,江瑞枝立马用同样技巧堵上他的嘴:“停,别说话。尊重一下冷战这两个字,ok?”
他俩在一起,逃不掉聒噪二字。
拉高嗓门吵架比正常说话要多得多,但每次最多五分钟,又没事儿人似的和好了。
边上裴芷偏头细细听谢行在说话,不知说到什么好玩的地方,她低头笑,他的眉眼也跟着飞扬起来。
所以人与人之间很奇妙,每对情侣或许相处模式都不一样,擦出的火花各不相同。
只要有心却都能摸索到正确的方式。
池颜裹紧小披肩,心想,她和梁木头的相处方式大概就是一个闹腾,另一个默默给她创造闹腾的条件吧。
他端着餐盘穿过花园小门过来。
今天居家没那么正式。身上是一件灰色针织毛衣,底下同色系深一个色号的亚麻裤。
因为不用去公司,头发也没有专门打理过,发色被花园灯的暖光晕出罕见的柔软。
池颜没好好坐着,偏偏要坐在露台边缘,小腿伸在外面胡乱晃悠。
没被批评,他默不作声从旁坐了下来,与她并肩。
“饿了。”池颜偏头,用下巴抵住他的肩。
“你先吃。”
他把餐盘递到她面前,顿了半晌,补充:“不烫,吹过了。”
什么啊。
那不是刚才江瑞枝跟唐嘉年吵的内容么。
池颜刚才可是听得真切,这会儿假意哼哼:“我又不怕烫。”
嘴上那么说,心里倒美得要死。木头竟然会学人家讲情话。
日式和牛入口即化,她咬着叉子满足地眯了下眼:“小木头说喜欢吃,还要再来一块。”
梁砚成替她把披肩拢紧,才去取第二块。
花园入口处的拱门有一圈绿植遮掩,池颜偏头看那处正热闹没人往这瞧。
没了顾忌咬住一小口,含含糊糊地说:“一人一半。”
梁砚成目光闪了一下,没动作。
池颜从嗓子眼发出一声呜咽,“你嫌弃我……”
她现在仗着肚子里的小东西新花样多得要命,越来越叫人难以抵挡。
橙黄色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上,能看到喉结不着痕迹滚了一圈。他低头,咬住另一端。
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连料峭春风都无法吹散纠缠的热度。
他的神情平静的过分,可是离那么近,池颜能看到他眼底闪烁的光。
她喜欢他冷清外表下包裹的野心,喜欢他只对自己一个人露出欲-望,情不自禁向前逼近咬了他一口。
牙印很浅,落在唇上没几秒就消失了。
池颜退开半条胳膊的距离,噙着浅笑:“好吃吗?”
那块和牛被她用舌尖抵进了他嘴里,这会儿男人像对她突然退开不满似的,面无表情咀嚼了几下:“没吃出来。”
池颜飞速甩锅:“那肯定是唐甜甜手艺不好,不怪我。”
“我是说。”梁砚成停顿半晌,才道:“要不要再来一块。”
撩人时候不自知,反被撩拨时就红了脸。
池颜把这点做到了极致。
她咳了一声:“哎,注意影响啊。这胎教不好,你得注意着点。”
抓住她红脸的瞬间,男人低笑:“昨晚影响更不好。”
昨晚……
临出发前,他和医护团队反复沟通了注意事项。
大概是沟通过程中学到了什么新知识,他回房时表情还是严肃着的,但池颜能从嘴角细微的弧度看出他藏在背后的愉悦。
也不知医生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池颜没凡事问到底的爱好,倦意浓了倒头想睡。
朦朦胧胧间,他从后面抱住了她。池颜已经习惯在他怀里睡着,自己乱扭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刚要进入梦乡,就听他似乎说了句话。
池颜迷迷糊糊问:“什么啊。”
他的手探到了胸前,声音有点闷:“今天没摸到宝宝。”
“不在那。”
池颜从睡意中挖出残存理智,扒着他的手往下:“宝宝在这。”
小木头可能也睡了,今晚很安静。
没踢妈妈的肚子,也没翻来覆去啵啵啵吹泡泡。
池颜突然一个激灵坐起:“木头,你快摸摸,今天宝宝怎么没闹?”
自从孕初期因为数值不达标被吓了一回,她现在这也担心那也担心,时常犯紧张。
明明晚饭后,医生还说孩子发育得很好。
有时候不是一句“别怕,没事”就能安抚人心的,总得给她分散点注意力。
梁砚成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说:“不放心我帮你看看。”
“啊,你看。”池颜指着肚子:“不,你还是过来听吧。”
她露出纠结面色,下一秒身前拢在一片阴影。他抬高她的下颌吻了下去。
他的吻很温柔,仿佛和煦暖风一点点抚平心中担忧。
月色洒在露台上,卧室清辉一片。
池颜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直到后来被一点点挤开身体,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说的帮你看看,是这么进去看。
好过分。
池颜想起昨晚的事,绯红高居不下。
她瞪着眼前云淡风轻的男人,咬牙:“梁砚成!”
“嗯。”他答应。
“看不出来你脸皮这么厚。”池颜暗自磨牙,“你还敢提。”
这和小宝在卧室不一样,一想到肚子里还有宝宝,池颜都快烧起来了。
可是昨晚,明明猫儿似的叫声哼得最婉转的,又是她自己。
池颜觉得丢人,打定主意不准让他再提这件事。
谁知光天化日、公开场合,不远处还有人在烧烤,他就敢说这个!
“不吃了不吃了。”
池颜捧着肚子起身,“我要回去睡觉了。”
男人很有耐心地在后面跟着:“医生交代的,维生素。”
池颜:“不吃。”
梁砚成:“钙片。”
池颜:“不——吃——”
身后脚步声似乎没跟上来,池颜停在楼梯转角处,回身:“这就不追啦?没耐心啦?”
怎么可能没耐心,就像池颜掌握了他的使用手册一样。
他也知道池颜的骄纵就是狐假虎威,有时候不是真要他哄着,就是喜欢两个人拌拌嘴小打小闹。这是她说的,热闹。
房间里。
池颜喝完一盏燕窝缩回懒人沙发,一边摸肚子一边老生常谈。
“你说小木头真像爷爷说的鼻子像你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但王妈说眉眼像我。”她自己下了结论,“那得多好看啊。”
“是。”
他无声扬起唇角:“像你才可爱。”
“哦~像我就可爱啊。”池颜暗自高兴,“那像你呢?”
“那我们一起保护你。”
池颜愣了下,仿佛听到了铁树开花的声音。
她算是闺蜜群中提前体验人生的唯一一人,立马刷刷刷打出小作文:【疯了我,刚才日常和我老公讨论孩子像谁的问题。他竟然轻轻松松答出了标准答案!他终于懂事了!呜呜呜历经千辛万苦我终于把木头养开了花[流泪.jpg]】
江瑞枝:【你上去了?不吃了?他说什么啊值得这么激动】
池颜:【他说女孩儿像我最可爱,男孩儿像他就要一起保护妈妈[害羞.jpg]】
池颜:【你还别说,这山里的空气就是养人。没待多久连万年朽木都能盘活了。我觉得这儿可以整片后山买下来,弄个高端度假区。以后哪家老公不听话,哪家孩子不懂事,都带来吸吸氧,感受下大自然的净化。说不准回家就脱胎换骨了呢。这得是个宝地。】
池颜打字快,噼里啪啦打了一大段。
眼看回头真要去找人谈一谈买地事宜,裴芷小心翼翼冒了出来。
裴芷:【那个,池池啊】
裴芷:【有件事我其实憋心里挺久的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作者有话要说:小砚总:不当讲(严肃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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