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王玄策和姬先成俩人哪都没去,就在院子中读书喝茶。至于被训斥的柴令武和柴哲威俩人则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都没吃。
王玄策听到侍卫的话只是摇摇头,就不在理会。有时候生在那样的家庭也不知道是有幸还不幸。
虎父犬子,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只有他们自己想通了,想明白了才行,不然这事他们也没办法!
第二日,当俩人站在院子看向紧闭的房门后,都是无奈地摇摇头。随后也不再理会,机会已经给你了,但要是你自己把握不住,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还请玄策和先成教我!」
但当他们转身时却发现俩人已经站在院子中间,身上白霜盖发,看样子等的时间不晚了。
要知道吐蕃的早晨还是很冷的。
听到俩人的话,王玄策和姬先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满意,看来自己昨日的一番话俩人算是听进去了。
但,这还不够!
「想清楚了?」
王玄策拿起长枪随意耍了个枪花,道。
「还请教我们!你说的对,我们是大唐女战神的儿子,是大唐焦国功的儿子,岂能庸庸碌碌,虚度一生?」
「今后我们这百八十斤就交给你了,要打要骂随便,但我等只有一个要求!」
俩人此时就像是豁出去一般,梗着脖子做着最后倔强!
王玄策嘿嘿一笑,看着两人似笑非笑道:「说,只要不过分看在老师和公主面子上我等不会拒绝的。」
两兄弟闻言大喜,最后由柴令武上前拱手道:「我们的要求就是要学真本事,不求达到松哥儿的高度,但至少不能比你们差。这就是我们的要求,在此基础上,我们必定会以你们马首是瞻,你让往东绝不往西,你让撵鸡我们绝不追狗..........」
「得得得!」
王玄策赶紧让他们打住,看着俩人没好气道:「想学真本事?」
「那当然,不然还不如不学!」
俩人虽然在同龄人中不怎么出色,但傲气却不少。
王玄策不置可否,而是说道:「可以,在此期间凡是我等会的绝不藏私,但你们要是达不到我们的要求,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说完就将长枪一人一个扔给他们,俩人连忙接住,却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既然想学那就从现在开始!」
既然俩人决定了,王玄策当然没有意见,但以他对两人的了解,恐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想当初自己等人被老师折磨的***的模样,顿时露出牙槽,笑道:「你们是大唐的将士,要是不出意外,将来也是要上战场的。」
「既然如此,那就从基本功练起。」
他环顾一周,来到院子中间的石登前,只见他弯腰后将双手放置石登下面,一个用劲,却是将足有数百斤的石登给抬了起来。
这一幕不但让两兄弟看的目瞪口呆,更是让周围的将士敬畏非常。心道不愧是郕国公的子弟,这本事不小啊!
看着王玄策不似强壮的身体,却轻而易举将数百斤的石登抱起,两兄弟彻底服气了。
冬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王玄策连续搬来四个石登,如此重物,在他搬完之后却脸不红气不喘,只是呼吸有些序乱罢了。
四个石登分别间隔一步左右,他指着石登朝两人撸撸嘴,示意俩人站上去。
俩兄弟虽然不解,但既然下定决心,那就没有反悔的道理,不然他们连自己都会瞧不起!
看到两人上去,王玄策上前,
突然出手将俩人的双腿分开。等停下来,只见两人一人两个石登,一脚踩踏一个,臀部下蹲,腰部挺直,这是一个标准的马步动作。
「挺直!」
在柴哲威背部抽了一下,疼的这家伙龇牙咧嘴,但硬是没喊出来!
这点倒是让王玄策刮目相看,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大声喝道:「右手举起长枪,枪与肩齐,目光盯住枪尖,站稳了,举稳了!」
两人条件反射般做出动作,看到两人的动作有些不对,王玄策亲自上前矫正后,说道:「任何功夫都是从下盘开始练起,要是下盘不稳,其他的就别想了,就算是练死也不会有多大成就。」
「我不知道公主和焦国公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但从今日开始,将他们所教的东西全都忘记,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记住,你们的机会只有一次,要是想放弃就直说。」
「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对,想都不要想,我们虽然没本事,但还是要脸的,要是这事传回长安,我们还不如死了算逑!」
看着咬牙裂齿的两人,王玄策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幽幽道:「这个动作一直坚持一个时辰,要是承受不住就说,放心,我们又不能将你们怎么样。」
「就像你们昨日说的,以你们地位,这辈子锦衣玉食是少不了的,何必受此苦处?何苦来哉?」
「一......一个时辰?」
柴哲威听到这话脸都白了,就这会儿功夫自己右手就有点不听使唤颤抖的不行,还一个时辰?
「怎么?怕了?」
「啧啧,怕了就直说,这有什么可丢人的?」
柴哲威脸色通红,怒吼道:「放屁,老子才不怕,有什么本事全都放马过来,老子全都接了。」
王玄策听到后大喜,拍了拍他的右手,就这点力道差点就让他将长枪甩了出去。
「好好好,不愧是公主的儿子,果然有志气,佩服,佩服!」
说完朝一旁的侍卫说道:「去,找两块一斤重的石头,然后用绳子绑住!」
侍卫不明所以,但还是转身出去寻找石头去了。
姬先成一听王玄策话,就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来到跟前小声道:「这样会不会太快了?毕竟他们才刚开始啊!」
「才开始?」
王玄策指着俩人脸上的横肉和身上的赘肉,没好气道:「我就是要让他们身上的肥肉给减下来,一个个肥头大耳和家里的肥猪似的。他们是人不是猪,难道还留着过年杀了吃肉不成?」
这话说得?姬先成看他心里有数,也就不在多言了,只是上前又将两人的动作调整了下。
但两兄弟却差点没被气死,这王玄策的嘴太损了,竟然说他们是猪?现在长安谁不知道胖才是富贵的象征?难道和那些平民一样瘦的和麻杆一样才行?
但这话万万是不能说出口的,王玄策的来历他们可是知道的,当年小小年纪就带领流民冲击县衙,最后要不是松哥儿怜惜他聪慧,早不知死哪去了。
自己要是敢贬低平民百姓,自己今日估计得交代到这儿不可!
「你!」
王玄策指着一个侍卫,说道:「你好好看着他们,要是敢偷懒就用这根棍子狠狠地给我打,直到他们放弃为止!」
那侍卫先是一愣,随即就哭丧着脸,这棍子接不是不接也不是。这两人的身份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就是有十条命也不敢真打啊!
「接着!」
王玄策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放心,就算他们想算账也是找我算账,要是他们胆敢找你麻烦,不用我说,他们也没这个脸。」
说完玩味地
看着两兄弟,笑道:「你看,放弃多好啊,马上就可以大鱼大肉,还能睡觉睡到天亮。并且从此以后没人管你们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没那么多事了,到时候我也算能给老师和公主他们一个交代。」
「你们看,这不是皆大欢喜吗?何苦受罪呢?」
柴令武头上冷汗直冒,倒不是被王玄策气的,而是这棍子平日里拿着跟玩一样。但要是一直保持这个动作,这棍子就像专门和自己作对一般,就是不听使唤。
「你妄想,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
嘿,王玄策嘿嘿一笑,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骨气,但就不知道等下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少卿,您看这行吗?」
这时,被王玄策使唤出去的侍卫回来了。只见他手上拿着两块拳头大小,约有一斤重的石头,用绳子绑着,一头还打了一个环节。
「不错,手艺不错!」被王玄策夸奖,那侍卫顿时眉开眼笑,别提多高兴了。
手中垫着两块石头来到两兄弟身边,这时柴哲威也感觉到了不对,怕不是要
「王玄策,你个王八蛋!」
看着王玄策接下来的动作,顿时将两兄弟鼻子都气歪了,只见他将两块石头分别挂在枪头上,手上顿时感觉一沉,压力大增。
柴哲威更是破口大骂,柴令武气的头上都开始冒烟了。
「别动!」
王玄策小心翼翼地给两人挂上,然后拍了拍手,笑道:「不错,不错。到底是将门之后,刚才确实有点小儿科了,这才有点样子,得配上你们身份不是?」
完了还对一旁无语的姬先成道:「你看,这才像点样子嘛!」
看完自己的杰作,他满意地点点头,背着双手优哉游哉地离去,让两兄弟生气的是,这家伙竟然还边走边对刚才那个侍卫说道:「你再准备一个两斤,五斤的,一直到十斤的全都准备好。我看咱们的小公爷们的本事还没被激发出来。得做好准备才是!」
刚才那找来石头的侍卫哭丧着脸道:「小的不做行吗?」
王玄策笑吟吟地看着他道:「你说呢?」
「做做做,小的做还不行吗!」
得了,侍卫心想,这可是少卿要求他做的,只是到时候那两位爷别把气撒到自己身上来啊!
「你这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凡是讲究个循序渐进,要是练出伤来,我们可不好给老师交代啊!」姬先成有些不忍道。
在他看来王玄策这就是拔苗助长,但刚才自己也不好当面说破,现在没人了才问道,就是想这知道王玄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放心吧,来的时候老师已经将练武需要的药材准备好了。等他们练完就开始药浴,内服外敷的都有。只是之前他们还没醒悟过来,我们也不好强行插手。现在好了,以他们那犟驴脾气,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听到王玄策的话姬先成一愣,急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老师什么时候给你说的?」
王玄策撇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什么性子老师能不知道?就你那心软的性子,能下得去狠手?他们年纪不小了,要是一般人就是再练也就那样。但他们不同,有老师和公主府的财力支撑,只要持之以恒,就算不如你我,但要超过那些将门子还是有可能的。」
「再者说了,你能偷偷去请老师给你开小灶,就不许老师对我的信任了?切!」
说完也不管姬先成怎么想,直接回到自己房间歇息去了,毕竟明日还要好好「招待」下他们才行,不然对不起老师的交代!
老师可是说了,只要不伤及根本,练不死就
往死里练。这么大年纪了还整日让家里操心,这次的好好「教导」才是!
就这样「平静」的一日过去。至于柴哲威两兄弟?呵呵,在被王玄策像煮死猪一般煮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精疲力尽睡去,等待明日的「节目」。
就在宴会结束的第三日,王玄策滴咕着松赞干布是不是变卦的时候,禄东赞来了。
让人吃惊的是,禄东赞竟然是一个人来的,并且穿的还是常服,这让王玄策两人对那日的猜测更加笃定了。
两人一个眼神就决定先听对方怎么说,反正不管什么事,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答应的。
「这份盟约赞普签了,你们看下吧!」
令人意外的事,禄东赞竟然开门见山就将盟约递给俩人。
王玄策看了眼沉默的禄东赞,缓缓打开国书,只见上面除了有传国玉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大印外,还有一枚吐蕃赞普的印章。
成了?王玄策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
这份国书不过是大唐给吐蕃的一个试探罢了。签了更好,至少证明吐蕃暂时没有和大唐交恶的意思。要是不签,他们使团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吐蕃。并且会将这里的事情第一时间让驯鹰送回大唐。
「老夫有事和你们详谈,还请屏退左右!」
就在俩人沉思的时候,对面禄东赞突然说道,他目光紧紧地盯着俩人,甚至流露出一丝哀求!
这让王玄策和姬先成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