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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炽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他觉得胸口有些闷看看烛光黯淡就低声道:“什么时辰了?”
一直站在边上的梁中一个激灵欢喜的道:“陛下您可算是醒来现在已经戌时了。”
“哦!”
朱高炽觉得口干就让人伺候着喝了一杯茶然后靠在床头上回想着先前的事面色渐渐的冷了下去。
“让孙祥来。”
孙祥一直在殿外候着很快就进了寝宫。
“陛下。”
灯光下朱高炽的眸色变换着问道:“外面的传言如何?”
孙祥想起皇后的叮嘱说道:“陛下外间的传言已不可追溯奴婢拿了两人都是证据确凿。”
朱高炽的嘴角微微翘起讥讽的道:“是啊!朕当初的一念之仁却放纵了那些人。父皇在时谁敢如此?看来是朕的德行不够不足以让人臣服。”
孙祥跪在床前悲声道:“陛下那些都是乱臣贼子您勤政于此……他们是想让您……让您最好呆在宫里……”
梁中的心中一颤他和孙祥不怎么和睦可此刻也忍不得了不禁同仇敌忾的道:“陛下那些外臣从何得知宫中的密事?不过是信口造谣该杀!”
孙祥突然捶打着踏脚哭道:“陛下您在宫中如何奴婢们再清楚不过了可那些外臣却大胆如此长此以往这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朱高炽静静的听着嘴角的讥讽一直都在。
从刚接手这个帝国时的亲密期再到改元之后的隔阂君臣之间的矛盾无非就是权力之争罢了。
辅政学士是朱棣的一个缓冲有他们在各部尚书就不可能直接威胁到皇权。
可现在辅政学士却在这场风暴中显得格外的被动或是…...无动于衷。
这是什么意思?
朱高炽上台后就给这些辅政学士们加了官阶甚至是直接挂职让他们的权利更上一层楼。
“作茧自缚啊!”
对自己的人格魅力过于高估的后果出现了朱高炽却微微一笑说道:“马上派人去金陵让方醒立刻回来。”
孙祥的身体一颤知道朱高炽终于是放弃了和文臣们和睦相处的初衷要用方醒这根‘搅屎棍’来打破朝堂上的那股子默契了。
梁中脱口而出道:“陛下殿下怎么办?”
说完他就后悔了。
作为朱高炽的身边人他却去关注朱瞻基这个说轻了是不分轻重说重了就是有异心。
可朱高炽却微笑道:“他们把南边弄的草木皆兵那些倾诉被迫害、南方民不聊生的奏章已经堆满了半个房间有王琰在当无恙。”
孙祥回去安排皇后带着婉婉来了。
“父皇您可好些了吗?”
婉婉提着个食盒进来朱高炽看着她亭亭玉立的模样不禁想起了多年前那个为了朱棣去做叫花鸡而被烫伤双手的小女孩。
“为父好了婉婉可吃了吗?”
婉婉欢喜的道:“没有呢父皇。”
朱高炽也眉间舒展的道:“那就一起用饭吧来人扶朕起来。”
皇后看着欢喜的父女俩突然觉得那些纷争再无意义。
“父皇今晚可没有荤腥!”
“好就吃素。”
……
金陵严家春天的气息已经来了。
言秉兴觉得自己的春天也来了他在书房中满意的看着自己刚写的一幅字说道:“今日笔随心动酣畅淋漓!”
飞燕在右边帮他拉住宣纸这就是美人镇纸。
言秉兴把笔洗干净然后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指指自己的大腿。
飞燕白了他一眼然后坐了上来。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啊!”
言秉兴唏嘘着然后不规矩起来。
飞燕的脸上浮起了厌恶之色然后赶紧娇嗔道:“老爷殿下可是在金陵呢!要是奴怀孕了老爷您可会被罪责?”
言秉兴闻言就大笑起来结果手重了引得飞燕尖叫了一声。
尖叫声就像是号角言秉兴兴致盎然的一边动手一边得意的说道:“魏国公死了哈哈哈哈!死的不明不白啊!”
飞燕一怔然后顺从的躺下……
……
言鹏举正好休沐来见言秉兴在书房外被拦了下来。他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不禁微笑着。
老父依旧龙精虎猛这是做儿子的福气啊!
退到远远的地方后言鹏举想起了国子监里对徐钦的死因的议论不禁不屑的冷笑着。
学生们大多猜测是朱瞻基逼死了徐钦而老成些的有政治经验的人大多猜测是徐钦在赎罪为了徐辉祖当年的事赎罪。
“太祖高皇帝果然说的不错天下事天下人皆可说得就生员说不得。”
言鹏举对那些学生的幼稚言论和肆无忌惮的揣测有些不满为此昨天他还去找了祭酒提意见。
只是祭酒却有些懒对此事不怎么热衷。
这就是天高皇帝远的结果官吏懒惰抱团贪婪。
哎!
言鹏飞叹息了一声抬头一看正好看到飞燕面色绯红、脚步踉跄的出来。
看到言鹏举后飞燕举袖遮住脸然后飞快就走了。
走远后飞燕回头连续呸了几口低声道:“好臭的嘴!”
干呕一下后飞燕往左边去却看到守外面大门的王三在内院的门那里往这边窥望。
看到飞燕后王三的眼中贪婪之色大作甚至还擦擦嘴角那恶心的模样让飞燕不禁呸了一下然后疾步去了。
“臭娘们!”
王三看到内院无人看守就悄然摸了进来等再出来时已经是面色潮红双腿发软。
……
“徐钦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言秉兴在打瞌睡他强忍着疲惫说道:“此事应当要为魏国公讨个公道明白吗?”
言鹏飞愕然道:“父亲徐钦应当是自尽啊!”
“放肆!”
大早上欢愉的代价就是萎靡不振言秉兴只觉得胸腹处一股邪火冲了上来就随手把挂着的毛笔扔了过去。
“懂什么?他自尽谁看到了?”
言秉兴看到没砸到言鹏举就忍住邪火说道:“那些刺客被一网打尽金陵的豪商都屈膝拜服那些学生到处跑没人管南边要乱了!要乱了!懂不懂?!”
言鹏举喃喃的道:“父亲兴和伯不好斗啊!”
一句话就把言秉兴忧国忧民的假面具给摘下来了他恼羞成怒的一挥手桌子上的那幅字飞了下去。
重重的喘息声在书房里回荡着。
良久当言秉兴再次抬头时看着好似老了几岁他沮丧的道:“方醒不身败名裂不离开金陵严家就再无出路。”
“父亲……”
看到老父的模样言鹏举心中不忍。
言秉兴叹息道:“为父老了不在意这些可呢?孩子们呢?难道他们以后就得背着个恶名走下去吗?能忍下去为父忍不下去啊!”
“嘭嘭嘭!”
“父亲!”
看到言秉兴拿头去撞书桌言鹏举大惊急忙过去抱住了他。
言秉兴的额头有些青肿他老泪纵横的说道:“我的儿为父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啊!”
“父亲……”
一个是身败名裂一个是饱受连累。那哭声越发的凄凉了。
父子俩在书房里抱头痛哭让门外的丫鬟不禁捂嘴偷笑。
这时飞燕怒气冲冲的回来丫鬟看到后急忙就躲到了屋后。
飞燕走到书房外面正准备进去却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就止步。
渐渐的她的面色变得复杂起来然后又蹑手蹑脚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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