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秋愣愣的应下了,看着陆蕴远去的身影有点二丈摸不着头脑。
言景之一路赶回了摊位,文枝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今天的计划算是泡汤了,素丸子才卖出去了一半,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回头客。
不过周围的人都对她有着极大的同情心,这小姑娘未免也太可怜了,上次被苟春找茬,这回又被混混欺负,言景之没少做人情关系,今天这事发生,各个坊间的老板,离得进的就送上点自家的东西表示安慰。
言景之倒是没多大的情绪,不过唯一的疑惑就是,为什么这些混混无缘无故的会找上自己,总不可能是买了她的豆腐,因为豆腐不好吃所以砸了摊子吧?
她可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今天这么无缘无故的弄翻她的摊位,就算以后照面,她也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的。
文枝看着摊子发呆,见言景之回来,眼睛才亮了一些,有些酸楚的说道:“言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言景之弯了弯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啊小枝,我们明天再做就是了。”
言景之越是平静,文枝的心里就觉得越是难受,明明这么每天都这么努力,早起凭着自己的双手辛勤的劳动,做的东西,偏偏现在要承受这种无妄之灾。
“那言姐姐,我们接下去干嘛?”文枝问道。
言景之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整理了一下衣领,回想了之前上来找事的混混,问道:“小枝,你还记得之前那些人吗,除了村头的混混,把其他人拉到你的面前,你还能认得出来吗?”
言景之面无表情,文枝看不出她有什么想法,只好点了点头。
言景之会心一笑,对着文枝说道:“小枝,摊子你先收回去,我去县衙里头报官,那混混叫什么名字?”
文枝一听有些着急,放下手中的空巷子就来拉言景之:“言姐姐,你可别报官,报了官这事情可就难办了,咱们这里的县令不太作为,办事是有办事,可是都是为那些有钱人办事的,你要是花不了钱攀不上这个关系,被村头的王癞子知道,以后可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咱们忍一忍算了,可别乘一时之快。”文枝拉着言景之不肯松手,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生怕言景之去报官。
周围的人听了也劝着她,这事情可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这回忍过去了,应该能太平一大段时间,但是要是报了官传到了那王癞子的耳朵里,言景之以后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言景之笑了笑,并不在意她们说的这话,如果这县令是个贪财的,那就更好办了,今天她要是被找麻烦忍气吞声,今后买卖迟早做大,那到时候岂不是谁都可以来踩一脚?
文枝劝阻无果,只好陪着言景之一起去报官,心头只想着完了完了,这回感情要被王癞子找大麻烦了。
县衙在再前头的一个镇子上,府衙不大,言景之倒是没有击鼓鸣冤,而是借着生意人的名义拜访的县令。
文枝长这么大没有来过衙门,跟着言景之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两条腿都在打颤,走的极慢。
紫秋一路跟着言景之到了这个地方,看着眼前的府衙陷入了沉思,随后从后院翻进了衙门里头,穿过偏庭,就看到县令在花房里头浇水,拨弄他那几盆杂草。
紫秋冲了进去,把花房的门一关,里头的人吓了一跳,洒水的瓢因着手抖飞了出去,县令脸上的两撇小胡子一颤一颤的,惊恐的说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府衙,来”
紫秋懒得废话,又把门打开,随手抽出腰间的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剑尖就架在了县令的脖子上:“看清楚再给我叫人。”
县令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轻轻的推了推她的剑,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来”
紫秋的剑往钱逼近了几分,县令这才看清楚:“哦,是紫秋姑娘啊,那没事了”
紫秋收回了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听着,我现在没多少时间跟你说,待会你衙门里头会来一个姑娘,大概这么高,姓言,要是她来报案,你不得仗势欺人,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明白了吗?”
县令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心头暗暗叫苦,这现在明明就是你在仗势欺人嘛,还因为害怕,几乎没听懂紫秋在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答应了下来。
紫秋见他答应,便转身出门,匆匆留下一句话:“我在上面看着你,好自为之。”
紫秋前脚刚走,后头就有人来报:“余大人,外头有个言姑娘来找您,您”
捕头一进门就看到余县令坐在地上穿着粗气,一张脸被吓得惨白惨白得,两撇胡子被呼出得气吹得一动一动的,捕头心里出现了一个切实的形象,觉着自家的县令在这么一刻,属实有这么点像鲶鱼精。
余县令见捕头站在门口偷笑,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大声的吼道:“学勇你这臭小子,还不快快扶本官起来1
那叫学勇的捕快应了一声,急忙把余县令扶了起来,余县令这下才镇定了下来,拍了拍后面衣服上的灰,冷静了一会,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惊慌,才转头问道:“你刚进来说了个什么?”
“哦,大人,我说有个姓言的姑娘来找您,说是有事跟你商量,属下让她在前头等着了,欸大人”学勇刚一说完就看着自家大人飞一般的冲了出去,学勇呆了呆,立马跟了上去。
余县令冲在前头,恨不得再跑的快一点,肥胖的身子竟然这么的灵活敏捷,很快就到了前面的大堂,言景之就这么站在那边,后头还跟着文枝,余县令整理了一下衣冠,确认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才走了出去。
言景之看到他来正要行礼,却被余县令手疾眼快的拦了下来:“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老夫今日不着官服,就免了姑娘的礼,学勇,给言姑娘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