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主看到我变成人了??
“是的。”
“……”
南柏花了几分钟才接受这个噩耗。
他深吸了一口气,先冷静下来,“饲主看到我见义勇为了吗?”
“见是见到了……”小管家欲言又止,但这个“见义勇为”,饲主可能并不喜欢啊。
他还没说出口。
就听南柏道:“嗯,印象深刻就够了。”
南柏想得很乐观,人总要接触后才能深入了解对方,他不着急,日后相处的机会多得是。
“对了,药丸是升级了吗?”
南柏刚才就问了,没听清答案。
小管家回道:“是,这次药丸除了能帮助玩家在世界中变出合适的衣物外,玩家还能自己切换猫态与人形,只是价格也贵了一百点数。”
南柏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话。
他眼眸瞬间亮了,“变回猫?怎么变!”
看着南柏没心没肺的模样,小管家默默捂住滴血的胸口,告诉了他方法。
雨势渐渐变小了。
小猫甩了甩湿漉漉的身体,跑向洋房。
这次的饲主是真的病娇反派。
虽然都说病娇惹人爱,但现实里如果真的被病娇看上,南柏恨不得立刻找一块地把自己埋了,还能死得痛快免于受苦。
它不是怂,是有自知之明。
目前来看,化作小猫比人身更适合接近饲主。
不然显得目的性太强了。
小猫迫不及待地跑起来,四只爪子踩在干燥地面上,留下一串梅花脚印。
它跑到洋房外的栅栏门前,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打算守株待兔。
现在天还没亮。
饲主应该睡了,不方便打扰他。
洋房内。
微弱的警报声响起。
月光从落地窗透进屋内,二楼楼梯口,走下来一个发丝微长的青年。
他眼眸极黑,肤色是病态的苍白,宽松裤子也掩盖不了过分消瘦的小腿,抬脚间不经意露出的脚踝纤细而修长,v字领白t暴露出一片精致的锁骨。
他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朝着门口走来,在玄关处停下,微微俯身打开可视门铃。
监控画面里并没有人影。
青年干净的眉头一皱。这是母亲给他装的门铃,只要有人在门口停留时间过久,就会自动发出警报。
正在他觉得门铃坏了时,眼眸一瞥。
忽然看见右下角,有一片橘黄色的东西扫过。
贺淤放大视频,看清了原来是只猫。
猫……
想到不久前小巷里的一幕。
贺淤倏然眯起来眼睛,盯着屏幕里的小猫,慢吞吞喝了口咖啡,看了几秒,转身回房间穿了件灰色针织衫外套,推开门。
“哒哒。”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
刚找到舒服姿势,打算入睡的南柏顿时睁开眼睛,就见到青年从洋房里走了出来。
青年个子很高,但是非常瘦。
外套下的身子瞧着空荡荡,一阵风都能吹跑。
南柏想着饲主多半是不爱吃饭,有挑食的坏毛病,谁知青年突然隔着栅栏,在它面前蹲了下来。
一双如夜色般的眼眸,落在它身上。
南柏不知怎么忽然紧张了,翻了个身坐起来,也眼巴巴望着对方。
看着看着,注意力又被吸引到男人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根根分明,像是画家笔下精心描绘的作品,突显出那双夺人心魄的漂亮眼眸。
……这么好看的人,饲主母亲是怎么狠心虐待他的。
小猫眼中流露出一丝情绪。
贺淤没来得及捕捉到,眨了下眼,轻缓的声线响起,“你为什么坐在我家门口,是无家可归吗?”
青年的嗓音温润低沉。
在微微泛着冷的夜里,像是暖宝宝一样非常熨贴人心。
南柏不自觉放下为数不多的防备,迈开脚,伸出两只爪子吧啦住栏杆,尾巴在身后晃了晃,“喵呜~”
小猫眼睛亮得惊人。
粉色的人字形嘴巴唇角弯弯,笑得很可爱。
贺淤眼眸一暗,心底倏忽升起一股强烈的破坏欲,想掐着小东西的脖颈,看它忍受不了变成人的样子……
眼眸微闪,他起身将栏杆打开。
“进来吧,先收留你一晚。”
门一开,小猫很有礼貌的等他先进门,随后才跟进来,粘了泥的爪子踩在垫子上,使劲儿蹭蹭。
觉得干净了,方才抬脚进屋。
贺淤低眸观察着,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弧度,漫不经心的带着几分恶趣味。
注意到小猫被打湿的毛发。
他拿了条干净的毛巾下来,双手按在小猫身上,将它抱了起来。
身子突然凌空,南柏却一点也不慌。
如果真有危险,他可以迅速变回人嘛。
而且……
小猫被放到沙发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青年。
饲主这单薄的身子,小风一吹就倒了。
他可是有浑身肌肉啊,无论是从体型还是力气来说,都能轻易压倒对方!
这次说不定还能当上面那个。
小猫傻呵呵想着,没注意到青年的手已经在它脖颈附近停留很久了。
贺淤低眸,轻轻擦拭着小猫的毛发。
指尖与身体隔着一条毛巾,却能感受到它身上源源不断散发过来的体温,温热而鲜活。
他来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
贺淤停顿了一秒,接着忍不住笑了。
因为小猫在他腿上睡着了。
外表橘黄色的小猫四仰八叉躺着,最脆弱的肚子暴露在眼前,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真的是单纯躲雨吗。
贺淤嘴角上扬,眼底的兴趣愈发浓郁。
南柏真睡着了。
本来它就做好了入睡的准备,谁知饲主有心电感应似的出来找到了它,还抱它回家擦干干。
周围都被温暖包围着。
出于对饲主无条件的信任,南柏就放心睡过去了,还做了个非常美好的梦。
次日醒来时,唇边甚至还挂着笑。
小管家站在它旁边,忍住查看它梦境的想法,一定又是些不可描述的马赛克。
他趴在耳边喊:“玩家,醒醒了。”
“饲主母亲来了,正在楼下呢!”
母亲会虐待饲主……
南柏脑中下意识想着,接着条件反射性地睁开眼,窗外的亮光照进房间内,它不适应地眯起眼睛,还没睡醒。
“饲主……”嘴里念叨着,小猫一骨碌爬了起来跳下床。
小管家跟在后面,啧啧称奇。
这么紧张,热恋期的小情侣果真不一样啊。
南柏还没下楼,就听到客厅里响起女人的声音。
“贺淤,我要的画呢。”
女人嗓音并不难听,甚至听起来还很年轻,想来饲主那副好听的嗓音是遗传了她。
只是话语里高傲的态度,令人不爽。
南柏趴在楼梯口,偷偷往下看。
客厅的沙发上。
女人一身米色风衣,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很适合她秀气的面庞。
“就快画好了,母亲再给我几天……”
贺淤话音未落,女人眉头一下蹙了起来,那本来能算中上等的面容,硬生生让人瞧出不喜。
她柳眉倒竖,站起身,“你怎么回事!阿耀后天就要参加比赛了,我不是提前告诉你了?你是不是想害阿耀出丑!”
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
贺淤好像早就习惯了,他低着头,声音轻到微不可闻,“母亲,昨天这里发生了凶杀案……”
尽管声音小,但是能让所有人听见。
“说那么多有用吗。”女人拧起眉,不耐烦地拎起包,“你就专心给我画画!赶快的,最晚明天,我过来拿。”
女人进来时没有脱鞋。
高跟鞋踩在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泥黑色的脚印。
“砰。”
门被关上。
贺淤靠进沙发里,闭上眼睛。
说不失落难过是假的。
他努力了这么多,却还是换不来母亲一点点的余光。
为什么呢。
耳边忽然响起几道怪声。
贺淤睁开眼,噗嗤一下乐了。
小猫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抹布,正沿着地上的泥点子,费劲地擦着。
那块抹布比它身子还大。
每往前一步,它都需要用两只前爪和头抵着抹布,后脚使劲儿蹬地,才能擦干净。
瞧着有几分滑稽。
心头掠过一种异样的感觉。
贺淤走过去蹲下,双臂抱着膝盖,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难得的一幕。
小猫擦一下就需要抬头看一眼前方,再继续下一步,重复了近几十次动作,它才擦到玄关处,确定没有遗漏的脏地方后,嗅了嗅空中的味道。
贺淤正感好奇。
就看小猫循着味道,脚一软趴在了他的新鞋子上。
南柏累得仿佛做完了几百个仰卧起坐,头重脚轻的,被饲主传染得也有洁癖了,不想倒在地上,便找了双干净的鞋子躺下。
小猫又四脚朝天了。
贺淤嘴边不自觉扬起笑容,走过去,“没看出来,你还有洁癖呢。”
他指尖戳了下小猫粉色的肉垫。
南柏睁开眼,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容,软软地张嘴叫了声。
“喵呜~”
它是看不得饲主那小可怜样儿。
呆呆坐在那里,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让它忍不住心酸。就想为他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小猫头顶的毛发被抹布弄脏了,贺淤抱起它进了浴室里。
“礼尚往来。”贺淤给浴缸里放着温水,指腹捏了下它湿乎乎的肉垫,“作为回报,你帮我擦地,我帮你洗澡。”
还有这种好事呢。
南柏立马躺平了,浑身写满开心。
浴缸的水位蔓延过小猫的爪子,贺淤摸着它的后脖颈,心里幽幽想着。
这般不掩饰自己的聪明……
生怕他看不出来是妖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