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街上的生意就掉了个头儿。
冯大娘一群人卖的火热朝天,反倒是魏婉这边显得形单影只。
就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兰陵府的管家李子忠出来采买,直接就走到了魏婉的摊位前。
魏婉从骡子车上跳下来,活泼的叫了一声:“忠伯,今个儿想要多少?”
李子忠皱着眉低声对魏婉说:“魏娘子,我从兰陵府那边过来,已经看到好几家卖豆芽的了,这是怎么回事?”
魏婉也不避讳,直接说:“忠伯,是这样的,这都是我们小石村的人,他们盗取了我种豆芽的方法,不稀奇。”
“原来是这样啊!”李子忠点了点头。
冯大娘得空,一个眼尖认出那就是兰陵府的管家李子忠,心系儿子的前程,顿时就对现有的客人冷漠起来。
她转而热情的凑到魏婉的摊位旁边,两只眼睛谄媚的看着李子忠:“您就是兰陵府的李管家吧?”
李子忠跟着徐天赐,见了不少这种表情,一眼就打量出冯大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也没有客气的说:“嗯,你有何时?”
冯大娘搓了搓手,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起了好几层:“李管家,我是小石村的人,我也会种豆芽,我种的豆芽可新鲜着呢!保管守备大人喜欢!”
魏婉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冯大娘,而沈丹雪愤愤不平的瞪着她。
李子忠皱了皱眉,对这种话颇为不喜,对冯大娘这种当街抢生意的行径也颇为不耻。
他别过头,不欲搭理,看向魏婉:“魏娘子,重量还是老样子,你看着称就是。”
魏婉微笑着点头,手下就开始利索的称豆芽。
见状,冯大娘脸色微微一僵,被李子忠这么无视,她此刻显得有点慌张无措。
但心想着儿子的前程,还是一咬牙鼓起勇气对李子忠说:“李管家,我这儿的豆芽可比魏婉的好多了,我家的才卖十文钱一斤,您来我家买吧,我一分钱都不收您的。”
李子忠斟酌了一下,问魏婉:“她家的可是十文钱一斤?”
魏婉不怕李子忠转而投向冯大娘,也毫不犹豫的答道:“是的。”
冯大娘一看自己有戏,当即就乐开了花,神情也越发谄媚:“李管家,以后您只要要豆芽,我一文钱都不收,还专程给您送到守备府,就看您能不能在守备面前,替我儿子引荐一下,我儿子是小石村唯一的秀才,学问可大了!”
听完,李子忠也明白冯大娘为何如此积极的巴结她,到底是有利可图。
他义正言辞的拒绝道:“我们兰陵府不差这些钱,魏娘子,你这些豆芽我全要了,就是劳烦你用这骡子车,给我运到兰陵府了。”
魏婉连连应道:“成,忠伯,我这马上装车,给您运过去。”
沈丹雪也大喜,没想到李子忠竟然这么爽快,不图便宜,倒是直接把他们家的豆芽全买了!
唯有冯大娘,一脸呆愣,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白送给他,李管家都不要?
冯大娘嘴唇一张一合,嚅喏着说:“李,李管家,我家这豆芽,真的不比魏婉家的差啊!”
李子忠看了她一眼:“我家守备大人吃魏婉家的豆芽吃习惯了,吃旁人的总觉得不好吃。再者,这天下没有不劳而获之物,更有道是,便宜没好物啊!”
沈丹雪见冯大娘吃瘪,掩着嘴偷笑。
这可是今天最大快人心的一件事了。
魏婉赞叹的看着李子忠:“还是忠伯,学识渊博,修养极高。”
李子忠谦虚的笑笑:“不敢当,不敢当,魏娘子才是女中豪杰!”
不多时,魏婉已将豆芽都装到骡子车上,与李子忠同行返回兰陵府。
“魏娘子,我也活了一把岁数了,自然见那妇人心术不正,这一夜之间,街上多了这么多卖豆芽的,其中必是有缘故。”李子忠想问清楚这其中的状况,也好禀报给徐天赐,帮衬一下魏婉。
魏婉本想着,这些微末的小事,不至于对外人提起。
倒是沈丹雪,一口气的将这些事全都说了个干净。
听完,李子忠也愤愤的摇头捶胸:“这就是刁民啊!毫无底线!魏娘子,我定将这事,如实禀报给守备,让守备味你出头整治那群刁民。”
魏婉连忙摇头劝阻李子忠:“忠伯,我们现在还在小石村住着,不好跟她们撕破脸皮,这件事情就先算了吧!”
李子忠想到魏婉的生意,担忧的说:“那你的生意怎么办?”
魏婉皱眉:“这倒还没想好,不过她们这价钱低不了几天,十文钱一斤,连本都赚不回来。实在不行等到她们涨价后,我就准备几个折扣,先到先得,再把生意给抢回来。”
李子忠佩服的看着魏婉,打心底里觉得这是个做生意的料子:“魏娘子果然聪慧,你放心,兰陵府的豆芽会一直从你那买的。”
“多谢忠伯。”魏婉道了个谢,心里想到沈暮还在县里的校场练军,有些好奇这古代的练军是怎么练的,便随口问道:“忠伯,守备大人和沈暮在哪里练军的,我们能不能去看看啊!”
李子忠神色有些为难,按理说这校场也是非一般人可进的。
可是,魏娘子和沈丹雪也不算是一般人,这可是曾经的靖国公嫡子的妻子和妹妹。
想着这魏娘子和沈小姐刚刚经历这种事情,定然是极其失落难过的,想在此刻见见沈暮也是合情合理的。
看出李子忠脸上的为难,魏婉也意识到这在现代都属于军事重地了,即便是家属进去也要递交申请。
“忠伯,要是不行就算了。”
李子忠一咬牙,直接道:“行,守备大人和沈公子乃是结拜的兄弟,你们去看看,自然是行的。”
魏婉有些诧异:“忠伯,这不会害了你吧?”
“不会。”李子忠笑道:“等会儿我让下人把豆芽给放进去,我就带你们去校场,顺便再给守备和沈公子带些吃食。”
“那如此就多谢忠伯了。”魏婉真诚的向李子忠稍稍弯了个腰。
李子忠连忙摆手侧身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