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徐天赐干咳两声:“那我出去,那我出去。”
魏婉白了他一眼,旋即关上房门。
挑了件水绿色的衣裙,裙摆上还有绣娘专门绣的海棠花。
魏婉端坐在铜镜前,将买来的胭脂水粉一一铺在桌子上。
而后,便开始描眉涂唇。
她的审美,更偏向于现代化一点,所以不向那些古人含蓄内敛。
反而更有一种放肆的美。
化完妆后,魏婉抚弄起自己的头发,双手利索的挽了个个灵蛇髻,随后将两支玉钗斜簪在发髻上。
又拿了支点翠的步摇插在发髻最上方,做完这一切后,魏婉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
这具身体的模样确实不差,只是自从她穿越过来后,反而疏于打扮,埋没了这幅相貌。
短暂了臭美了一下后,魏婉的心情不自觉的好了些许。
“嫂子,吃饭了。”
徐天赐在门外叫道。
魏婉眼眸微抬,随即款款起身,走到门边。
当打开门的一瞬间,落日的余晖正好投射在她脸上,魏婉提了提裙摆,走出房。
而这一幕,却让门口站着的徐天赐和刚从厨房出来的沈暮怔愣入神。
水绿色的衣裙清新脱俗,眼尾上挑,平添一抹风情。
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便是这个样子吧?
“嫂,嫂子……”徐天赐喃喃出声:“嫂子,你这是……”
魏婉脸色淡淡:“随便捯饬了一下。”
徐天赐咽了口口水:“嫂子随便捯饬一下,便赛过西施,果然是仙人下凡。”
对于他的奉承,魏婉只是微微一笑:“守备大人过奖了。”
徐天赐讪讪的挠了挠头:“嫂子,你今天怎么就想着捯饬一下啊!”
“管你什么事?”魏婉轻哼,旋即迈开步子,朝外走去。
“嫂子,你不吃饭了?”徐天赐唤道。
魏婉头也不回的答道:“我去店里吃,不用等我了。”
徐天赐扭头看向沈暮,沈暮俨然一副还未出神的表情。
他上前拍了拍沈暮的肩膀:“沈大哥,人都已经走了,就别看了。”
沈暮倏然一愣,旋即收回目光,淡淡的说:“吃饭吧!”
她今天怎么就与往常不一样,不只是行为举止,还有对他,也冷淡了许多。
沈暮垂眸,兴许是他想多了!
“沈大哥,你可别说,嫂子真的漂亮,比京城那些名门闺秀可不相上下。唉,要不是我晚来一步,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沈暮打断徐天赐天马行空的想象。
徐天赐连忙噤了声:“没,没什么!”
没来由的,沈暮心底升腾出醋味。
五日后温太师得知温家的事情暴露之后,便连忙到后宫通知皇后。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隔着帘子,温太师微微躬身。
温惜筠从软榻上坐起身子,挥退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让本宫和祖父说两句体己话。”
“是。”
待众人都退下后,温惜筠才穿着一袭明黄色衣袍,头戴凤冠,从屏风后走出来。
她容貌上成,脸上妆容端庄大气,一举一动尽是名门规范的雍容华贵。
“皇后娘娘,温志成在兰陵县那边贩卖粗盐的事情被人揭发了,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牵连到我们,我们必须要早做打算。”
温太师紧皱眉头,自从收到这个消息,他是吃也不好,睡也不好。
温惜筠脸色骤变:“温志成是个蠢货吗?这么隐秘的事情,还被别人发现,到底是什么人,要跟我们温家作对?”
“是昭远候的独子,徐天赐。”温太师摸了把胡须,眼眸透着狠厉:“据说,这件事情还和沈暮有关。”
“他,怎么会是他!”温惜筠腿脚一软,险些跌坐地上。
“这件事情,皇上可知道了?”温惜筠缓了片刻,问道。
温太师摇摇头:“兰陵县传回来的证据还没有到皇上的手里,不过也快了,最迟今天傍晚。”
温惜筠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至少她们还有个思索对策的时间。
“祖父,有没有说这个证据牵连到我们温家?”
温太医沉吟片刻:“是个账本,账本上记录了,上面所有的银两最终都汇聚到了温家。”
温惜筠深深的闭了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落一片阴影。
温太师继续道:“娘娘,这件事情若是牵连到温家,不仅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就连你的皇后之位都有可能不保。”
“本宫自然知道。”温惜筠冷冽出声。
温志成那个蠢货,区区一个旁门小户,休想将这件事情牵扯上温家。
她更不想,她费尽心机换取而来的荣华富贵,顷刻间化为乌有。
思及此,温惜筠猛的睁开眼睛,眼底一片狠厉。
“祖父,你切放心,本宫绝对不会让任何对温家不利的事情发生。”
“听娘娘的意思是,你已经有办法了?”温太师眉梢微挑。
温惜筠冷冷的勾唇:“只要我们将这件事情全部推到温志成身上,就说,我们对此事一概不知,就算有那本账本,也不能全部证明,那钱就是入了我们温家。”
温太师拄着拐杖,眼神晦暗不明。
“可皇上若是执意不信……”
温惜筠冷道:“那本宫便让他信。”
她轻拂宽袖,颇具威严的道:“祖父,你即刻回去,将家中的贵重物品都妥善收好,待明日早朝负荆请罪,直言温家一概不知此事,竟然任由同族中人借着温家的名誉,在外胡作非为。”
“好,听娘娘的。”温太师点头:“那我即刻回去收拾。”
温惜筠眼中透露着势在必得:“祖父,惜筠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孙女,定当不会让你失望。”
温太师‘慈祥’的笑笑:“祖父知道,皇后娘娘是注定的一国之母。”
送走温太师以后,温惜筠坐在铜镜前,端详着自己那张一眼看去,便是和善端庄的脸庞。
她缓缓的抚上自己的脸,脑海中浮现出沈暮的身影。
想不到,他竟没有因为靖国公身死之事,一蹶不振,反而还在粗盐之事上,伤了温家。
沈暮……
你果真的好样的。
温惜筠勾唇,毕竟是年少时的情意,只要他不来扰她,她自然也会放他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