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之际,一抹鲜红的身影跃入眼帘,梁玉恭一身红衣,头束玉冠,眉眼如玉,大步流星的走到府中内殿。
在场的许多人都认出他是两江总督的儿子,纷纷上前去吹捧谄媚。
“梁公子真是一表人才,梁大人后继有人啊!”
“是啊!梁公子小小年纪,就能代替梁大人前来给白老爷子贺寿,果然是少年得意啊!”
“梁公子,我新觅得了一些新鲜玩意儿,等宴会散了,咱们一块去赏玩去!”
梁玉恭与他们打趣游说着,沈丹雪坐在徐天赐身旁,痴痴的看着梁玉恭的身影。
徐天赐见她竟然安分起来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旋即,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合着,这丫头左顾右盼,四下张望,是为了看这个男人啊!
姓梁?
倒是有些印象,好像是两江总督的姓,那这位恐怕就是梁大人的儿子了吧!
“丹雪,丹雪?”徐天赐伸手在沈丹雪的眼前晃了两下。
沈丹雪一把将他的手打掉,仍旧眼都不眨一下的瞅着在殿中央的梁玉恭。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又如此温柔的男子啊!
徐天赐看着被打的通红的手背,捉弄的想法,涌上心头。
他伸手搭在沈丹雪的肩头,在外人看来,简直是沈丹雪整个身躯都落在徐天赐的怀里。
“梁公子!”
徐天赐朝那边唤道。
沈丹雪被吓得一个激灵,转头嗔怪的看着徐天赐:“天赐哥!”
梁玉恭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陌生却俊郎,气度不凡的公子,还有一个便是已见过两次的沈丹雪。
待触及到徐天赐搭在沈丹雪肩膀上的手时,他眸光一暗,此人坐在官位上三品……
梁玉恭推开围着自己的一群人,迈着步子朝徐天赐走去。
沈丹雪凝望着梁玉恭的身影,一颗心‘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着,她挥手道:“梁公子,好久不见。”
梁玉恭朝沈丹雪颔首:“沈姑娘,在下不知会在此处碰见沈姑娘,也没带些礼物……”
“没,没关系的!”沈丹雪摇了摇头,发髻擦在徐天赐的下颔线上。
梁玉恭眸光暗自深沉,他看向徐天赐:“不知大人是?”
“本官是江南新上任的盐正使徐天赐,梁公子不认识,也不奇怪。”徐天赐勾唇道。
不知怎地,他瞧着这梁公子总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梁玉恭微微躬身,抱拳行礼道:“原来是徐大人,请恕在下不识之罪,在下是两江总督之子梁玉恭,有幸结识大人。”
“梁公子不必多礼,既然是丹雪的朋友,那亦是我的朋友。”徐天赐模棱两可的道。
梁玉恭站直身子,耳边回响着徐天赐对沈丹雪亲密的称呼,心底略有些不爽:“在下不知沈姑娘竟是徐大人的人,想来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沈丹雪脸色一顿,着急忙慌的道:“梁公子,你误会了,这是我哥的朋友,我只把天赐哥当哥哥的!”
梁玉恭脸色诧异的看着沈丹雪:“这……”
沈丹雪这才意识到徐天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把将其给甩开:“天赐哥,你快给梁公子解释,解释!”
徐天赐挑了挑眉,看着沈丹雪都快急哭了的神情,木木的叹了口气,唉,女大不中留啊!
“是,丹雪是我小妹,并非你想的那种关系。”
梁玉恭脸上一喜,看向沈丹雪的目光愈发不知收敛。
“原来如此,是在下误会了,平白损毁了沈姑娘的声誉,是在下的错,在下日后一定登门道歉。”
沈丹雪微微垂首:“梁公子不必这么说,天赐哥平日里惯会开玩笑的!”
梁玉恭坐在沈丹雪的下位上,时不时的往沈丹雪身上瞥几个眼神。
“诸位,感谢诸位来参加白某父亲的寿礼,白某感激不尽!”见客已到位,白归依身着白衣白袍,从门口走到内殿中央。
魏婉时不时的往嘴里扔一颗噗通,两只眼睛黏在白归依的身上,眨都不眨。
不得不说,白归依确实担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称号。
这可比梁玉恭那强装出来的温润儒雅,令人感到舒服多了!
沈暮剥了颗葡萄,将葡萄塞进魏婉的嘴里,顺便还挡着魏婉的眼睛。
“你干嘛?”
魏婉的眼前投落一片阴影,沈暮身上独有的香气,袭入她的鼻间。
沈暮淡淡的开口道:“少看两眼。”
……
不多时,白老爷子步伐轻盈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虽以六十,两鬓之间也多有斑白,然而身体却十分康健,走起路来,挺胸抬头,丝毫没有年老之状。
他坐在主位上后,白归依才转身对白老爷子十分尊崇的弯腰道:“孩儿恭祝父亲六十大寿,愿父亲身体一直康健,长命百岁。”
白老爷子笑着摆摆手,可见对白归依这个儿子十分疼爱。
“好,好,好!你也忙了半天了,快入席吧!”白老爷子一开口,便是中气十足。
魏婉暗自咂舌:“这白老爷子果然不一般啊!都六十岁了,看着却还跟四十多的人似的。”
“富贵之人,多显年幼。”沈暮瞥了一眼主位上的白老爷子,心中却想,若是他爹还在世,想必是不会这般年轻的!
他爹戎马一生,风吹日晒的,兴许会老的快些。
白老爷子举起桌子上的酒杯,对来人道:“老夫敬各位一杯,多谢各位腾出时间,来参加老夫的寿礼!老夫先干为敬!”
说罢,他便豪气万丈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底下的来客皆举起酒杯,一并干了一杯酒。
魏婉原本也想喝一杯的,然而,沈暮直接截胡了她手中的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女子不宜饮酒。”
沈暮将空了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悠然而道。
魏婉暗自翻了个白眼,什么女子不宜饮酒,她前世啤的白的红的随便喝,都喝不倒。
“这白老爷子如此豪爽的人,竟然能有如此温润儒雅的儿子,想来白公子的母亲应该是极其温柔之人吧!”
魏婉喃喃道。
沈暮眼眸一暗,“你喜欢温柔之人?”
“还好吧!就是觉得温柔的人,可以温柔别人。”魏婉抬头,对上沈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