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民妇就收拾烂摊子回家了。”妇人脸色冷淡的站起身,看都不看沈暮一眼,低着头朝被踢翻的豆腐摊子走去。
沈暮皱眉,方才,她们的态度分明不是这样的。
可就在看到自己的脸之后,才突然变了个模样。
这是为什么?
徐天赐提着鸡鸭鱼牛羊肉,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牛婶儿,我们是……”
话还没说完,牛婶就端着烂掉的豆腐,往家里走,徐天赐面色一僵,不解的看向沈暮。
什么情况?他们救了她们,她们却这幅样子对待他们?
沈暮走到牛婶身旁,正要说话,方才那小男孩儿突然冲过来推开沈暮:“你走开,你们快走,别打扰我娘,我们不想看到你们。”
“嘿,小朋友,方才可是我们救了你娘,你这会儿怎么翻脸不认人呢?”徐天赐放下手中提着的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男孩儿身旁,蹲下身子,眯着眼看着那男孩儿。
谁知那小孩儿并不惧怕,也不领情,倔强的伸着脖子对他们骂道:“谁稀罕让你们救我们,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你们快点走,我娘并不想看见你们。”
徐天赐神色一黑:“你这小孩儿讲不讲理呀!”
“天赐。”沈暮皱着眉头,瞪了一眼徐天赐,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徐天赐看出什么眼中威胁的意味,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来伸了伸胳膊:“好,好好,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滚,滚啊!”男孩儿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们,张开胳膊,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挡在妇人的面前。
那妇人脸上闪过一抹哀怨,旋即垂头呵斥道:“安儿,不许无理,快搀扶着你奶奶,回院里去。”
“娘。”男孩儿仰头,攥着拳头,倔强的摇头:“他是镇国公,我爹以前就是跟着镇国公做事的,我爹那么用心做好事情,可最后竟然因为他死了,他是坏人,他是坏了。”
沈暮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疑虑,因为他爹死的?
“安儿,你爹不是因为镇国公死的,再说,他不是从前那个镇国公。”妇人放下手里的豆腐框,蹲下身,抱着男孩儿,轻轻拍着他的背:“听娘的话,回家去吧。”
“娘,你刚刚明明叫他国公爷,奶奶说了,就是因为镇国公,爹和长信叔叔才会死的。”
男孩儿眼眶红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硬是不肯让他掉下来。
沈暮突然出声道:“方才,他说牛叔和长信伯伯是因为我爹而死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牛婶儿,你能不能跟我说说牛叔和长信伯伯到底是怎么死的。”
牛婶拧着眉头,抿着唇,半晌才说:“国公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前尘过往,我都已经不想再追究了,我现在只想守着我的儿子,想让他平平安安的长大,我已经别无所求了,民妇求求国公爷,不要再来,打扰民妇了。”
沈暮和徐天赐相视一眼,那这里面就是有隐情了?
“牛婶,我们无意打扰你们,只是听说,当年牛叔,长信伯伯等人,非战死不能发补贴,担心你们过得疾苦,来看看罢了。”
牛婶唇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多谢国公爷和徐小侯爷,我们日子过得苦,可也能有口饭吃不劳你们操心。”
沈暮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递给牛婶:“这些银两不算多,不过却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望牛婶收着。”
那男孩却一把抓起来给扔了出去:“我们才不要你的臭钱,你快走,我们不想看见你们!”
徐天赐将地上的钱袋捡了起来,瞪了一眼那小孩儿,不识好歹。
牛婶抱着自己的儿子,头上已经有斑白的发生出,她扬起头,哀怨的道:“国公爷,请你们离开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已经都翻篇了,您又何苦紧紧揪着不放呢!”
闻言,沈暮遗憾的低下头,他朝牛婶行了个晚辈之礼,旋即将徐天赐手中的钱袋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带着徐天赐一起离开。
“沈大哥,方才,她们欲言又止,一定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我知道。”沈暮边走,边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徐天赐没好气的道:“你既然知道,难道就这么甘心的走了吗?”
“他们现在情绪很差,不是问话的最好时机,过段时间,我再来。”沈暮沉沉的道。
徐天赐拧着眉头:“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我们的反应这么大,真是莫名其妙。”
沈暮顿住脚步,转头对徐天赐道:“刚刚她们说,牛叔,长信伯伯的死是因为我们,她们为什么要这说,如果牛叔和长信伯伯死于他杀,那她们也该恨那些杀手,可是他们却憎恨我爹,这是为什么?”
“要么是有人刻意引导,要么是牛叔长信伯伯死前都经历了什么,或遇见了什么人。”徐天赐接着沈暮的话,往下说道。
沈暮淡淡的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我的怀疑,先别轻举妄动,等我查清楚一些事情再说。”
“好。”
回到府中时,正巧撞见元宝领着禁军,急匆匆的往镇国公府赶。
沈暮和徐天赐停在镇国公府门口,元宝擦着脸上的汗,停在沈暮和徐天赐面前:“诶呦,徐小侯爷既然也在,就省的奴才再多跑一趟了,皇上有旨,让沈国公和小侯爷一同进宫,商议要事,吩咐奴才一定要快!”
“宫里头出什么事儿了?”徐天赐看着元宝那急得如火上蚂蚁一般:“奴才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只求国公爷和小侯爷快些进宫,皇上发了好一通火气呢!”
沈暮回头看了一眼镇国公府的大门,对候在门口的二宝道:“跟夫人说一声,我晚些回来。”
徐天赐走在元宝身旁,左右张望了几眼,低声问道:“宫里面到底出什么事儿,这没有外人,你直说便是。”
原本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抖着手中的拂尘,颤颤巍巍的道:“小侯爷,皇四子……没了。”
“皇四子?你是说,皇上?”徐天赐脸色骤然一变,宫中又有妃嫔没保住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