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进宫的消息一传进宫里,最先慌得还是皇后。
温惜筠自从听说魏婉平安无事,已经接连好几日发了不小的脾气,恨不得把屋里所有的东西都砸碎了,才能发出心里这口气来。
“皇后娘娘,沈夫人她送了帖子来,说要特意来给您请安呢。”
温惜筠气恼,直接摔了手里的杯子,“请什么安,我看她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宫人们敢怒不敢言,手脚麻利清理干净地上的碎片,此时魏婉已经到了宫门外。
“你自己小心一些,有什么记得找我,不要自己硬抗。”
沈暮细心嘱咐了几句,魏婉轻笑“我知道了,我这样精明的一个人,难不成还能自己吃亏吗?”
沈暮听她这样说这才放心。
迈进皇后宫中,魏婉瞬间变了一副脸色。
温惜筠虚情假意笑着迎了出来。
“瞧见你如今身体恢复的好,本宫也就放心了,你可不知道,这几日我们这些人都是如何的提心吊胆呢。”
宫人端过来了果茶,放在魏婉手边,她端起来瞧了瞧,“这不是今年才送过来的建盏,还是皇后娘娘这里好东西多,没想到已经用上了。”
温惜筠脸上神色顿时一僵,屋里的茶具都已经被她摔得差不多了,这才用上了今年新送来的东西,魏婉此时点明,无非就是打她的脸。
“听说夫人的孩子没了,不过幸好.性命无碍,恐怕也是这个孩子没福气,没能活着来到这人世间。”
原本不提这个还好,如今提起来,魏婉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皇后娘娘不会以为,我今日前来,当真只是为叙旧的吧?”
温惜筠端起茶杯的动作顿了顿,半晌这才开口问道:“沈夫人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魏婉轻笑,眼中满是讥讽,“您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本宫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眼看她如今还死鸭子嘴硬,魏婉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直接掏出一节破碎的布节扔在桌上。
“这是内务府的料子,虽然是宫人用的,可能穿戴这种布料的人,想必也不会太多,皇后娘娘不妨好好想一想,这布料怎么会出现在太医淹死的湖水之中?”
温惜筠冷汗都落了下来,这次做这些事的都是她的亲信,稍微有可能暴露的人如今都已经被她处理掉了,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事,竟然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凭借块破布,就想污蔑本宫不成!”
魏婉如今看她,就如同看跳梁小丑一般,“污蔑?你还真好意思说的出口,皇后娘娘,你今日可敢拍着胸口发誓,这件事当真与你无关吗!”
“够了!”
温惜筠如今脸色苍白,容忍已经到了极致,“来人啊,给我把她轰出去!”
魏婉起身,指着周围宫人问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一下!”
众人果真被威慑住,再不敢上前,温惜筠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本宫才是皇后,难道你们连本宫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魏婉推开挡在身前的人,缓缓走到温惜筠的跟前,一字一句对她说道:“现如今还不是时候,不过你给我记着,我一定会叫你血债血偿!”
做完这一切,魏婉直接拂袖离去,她今日进宫,就是为了告诉温惜筠,即便她贵为皇后,即便她只是暗中操控,这些血债,来日一定要血偿的!
与此同时,御书房中,沈暮与皇帝之间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皇后她只是为人娇纵了一些,可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沈暮没有道理,如今的证据,也不足以支撑一切水落石出。
“皇上说什么都好,只是千万别忘了,如今失去的,是我得孩子,是我们二人盼了许久的孩子!”
皇帝停着,同样心如刀割,“是朕的不是,你想要什么补偿,直说就是!”
沈暮没有什么想要的,孩子已经没了,说什么都是迟的,倒不如什么都不要来的痛快。
从宫中出来,魏婉一路沉默,直到回到府门前时,她这才对同行的沈暮说道:“倘若当真是魏婉害了我得孩子,我一定要她的命。”
沈暮没有否定她所说的话,从来血债都要血偿,天底下就是这样的道理。
返回府中,魏婉下马车,才有两步,就碰上了同样刚刚回府的沈丹雪。
“我才出城几天,怎么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哥哥不是陪嫂嫂一同进宫的吗,怎么如今还会出这么多的事?”
魏婉赶快拉着人坐下来,这才制止了沈丹雪接下来喋喋不休的话。
不过她也实在是太过于担忧魏婉,如今有这么的话要说,也是情有可原。
“嫂嫂,你可是不知道,前两日皇后挨了皇上训斥,交代着街上的生意都差了许多呢,反倒是便宜了咱们幻颜司,这个月又多了至少一半的幸亏。”
“化妆品从来都是暴力的行业,皇后娘娘那里,别看这几年挣了不少的银子,只是恐怕从未有过税收,看来皇上也是该不高兴了。”
这几年似乎是罕见的灾年,每年收上来的税收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国库亏空,也只是朝夕之间的事。
魏婉揣摩皇上的意思,若要大刀阔斧的改,自然只能从自家的地方下手,一是为杀鸡儆猴,再一个恐怕就是为了借此堵住朝堂上的悠悠众口了。
“告诉金蟾,这两日把幻颜司所有的账本都给我送来,一本都不要遗漏。”
魏婉吩咐完,还不放心,“你亲自带人去,把这些账本装车,一定看仔细了不许任何人擅自动手脚。”
沈丹雪连忙应下,如今魏婉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就要操心这样繁琐的小事,这又叫她怎么好意思闲着?
第二天一早,沈丹雪把幻颜司开业以来所有的账本送来,魏婉先了几个人简单过了一下账本,倒没什么问题,只是在税收这一块儿,几人还有些意见相左。
“依我看,如今咱们交这么多银子,就已经够意思了,哪儿还有什么别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