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一算,已经有好几日未曾接到朝廷的旨意,沈暮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粮草早已经到达边境,沈暮几次想要班师回朝,消息却都如同石沉大海,半点音信全无。
幸好京城还有三青布下的探子,沈暮询问这才得知,原来,其中有人暗中作梗。
“温太师究竟想干什么,就算我不回朝,他又能落到什么好处?”
沈暮不解,魏婉也觉得奇怪。
“那咱们如今,就只能在西南待着了?”
他们出来已经有一年的功夫,如今好不容易能返程,自然归心似箭。
就连长公主,都已经来了好几封信,催促他们快快返程。
魏婉与韩大刀商量了一番,如今月笙怀有身孕,不适宜长途跋涉,倒不如就此在西南安定下来。
韩大刀思虑过后,同意了她的想法。
“夫人考虑的比我周全,更何况有胡叶在,想必月笙她不会想离开西南的。”
一连三日打探,沈暮终于对京城现如今的局势有了一定了解。
“短短一年之内,即便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究竟还是我低估了温太师的手段。”
魏婉皱眉,“金蟾几次来信,我不在京城这段时间,温惜筠疯狂将寻暮坊做大,挣了不少的银两,他们父女二人,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既然琢磨不透,干脆不再去猜。
沈暮派人给皇帝递了一封密信,信上将如今西南局势分析的清楚明白,顺便还推荐了合适驻扎的人选。
所有的事情都以安排妥当,剩下的也就只能交给时间。
如今两人终于和好,自然更是蜜里调油,左右每日无事,沈暮便带着魏婉整日在草原上奔跑。
“等回了京城,可就没有这样的日子了,也没有在这片草原上,你我才能这样自由自在。”
人总是贪心不足,在草原上便怀念京城的日子,等回了京城,恐怕还要怀念草原。
趁着这几日空闲,魏婉亲自去挑选了一处宅院,算是送给月笙和韩大刀的贺礼。
“也不知道你们的孩子究竟什么时候出生,也不知道我们两个还能不能赶得上,这份贺礼就提前送了。”
月笙说什么也不肯收,“你叫我怎么好意思呢,如今一家老小都仰仗着夫人,我哪儿还有脸面呢?”
魏婉装作生气,硬是将房契扔到了桌上。
“你心里过意不去,往后不要同我来往就是,这些东西都是给你腹中孩儿的,你急着拒绝什么?”
月笙眼看实在拒绝不了,也只能收下。
“这个孩子恐怕没那个福气,能认夫人做干娘,等他长大,我想也送他进京赶考,这一家人,总不能都上了战场。”
月笙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倘若换做魏婉,她一样也会这样选。
“孩子还没出生,不用急着这么早做谋划,往后有的是功夫,结婚生子,有你这个做娘忙的功夫。”
赵恒收到密信,心里刚才松了口气,正准备明日上朝便宣布镇守西南的人选,不想当天夜里就出了事。
“皇上,八百里加急,沈将军返了!”
赵恒因为西南的事烦忧,已经好几日没能睡好,如今好不容易睡过去,却又听到如此噩耗,差点直接从床上滚落下来。
“你说什么?”
来人衣衫凌乱,像是一路狂奔而来,甚至来不及喘气,便又大喊一声“沈将军反了!”
“这绝无可能!”
赵恒只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不想当天夜里,京城几乎所有大小官员都接到了消息。
一时间沈暮造反的事,好像已经是板上钉钉。
温惜筠稳坐后宫,听说此事之后,直接叫人冲去国公府,将沈丹雪押入宫中。
“你们是什么人,究竟出了什么事!”
可怜沈丹雪,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带走,一时间,国公府上下乱做一团。
“皇后娘娘?”
等到宫中,沈丹雪见绑她的是温惜筠顿时更为不解。
“我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要让皇后娘娘如此大动干戈?”
温惜筠冷笑,“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那好哥哥,如今在西南造反了,你以为你能有几条性命,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沈丹雪震惊,“这不可能,我哥哥向来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谋反!”
温惜筠如今看她,就如同在看蝼蚁一般。
“你想不到的多的很,如今事实就是如此,你哥哥造反,这镇国公府也完了。”
“我不相信,我要去见皇上。”
温惜筠见她这样不知好歹,甩手便是一巴掌,狠狠落在她娇嫩的脸上。
“事到如今,还想见皇上,做梦去吧!”
沈丹雪还想挣扎,缺被宫人狠狠压住,温惜筠得意极了,如今总算到了她翻身的时候。
“皇后,你好生得意呀!”
静安长公主一听说沈丹雪被皇后抓进宫,急忙赶了过来,却刚好瞧见眼前这一幕。
命令宫人送来禁锢沈丹雪的手,静安长公主赶忙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好孩子,你没事吧?”
沈丹雪白皙的脸上,一个通红的巴掌印显而易见,她却什么都顾不得。
“长公主殿下,求您快告诉我,我哥哥他究竟怎么了,他怎会谋反么?”
静安长公主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知晓的事并不比沈丹雪多多少。
“好好好,你先不要着急,一切有我在,我也相信沈暮他一定不会谋反的。”
沈丹雪已经是泣不成声,温惜筠冷笑,“沈暮谋反之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长公主殿下难道还想含混过去不成?”
静安长公主从不惧怕温惜筠,如今满宫之中,除了皇帝,也只有她身份最为尊贵。
“温惜筠,你虽贵为皇后,可眼下我还活着,后宫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放下这句话,静安长公主直接将沈丹雪从皇后宫中带走。
她们前脚离开,后脚温惜筠便发疯一般打砸了许多东西。
西南地处偏远,如今的军营还是一派风平浪静。
眼看要启程回京城,魏婉再不似从前,在开销上也越发开始放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