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雪,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不等她话音落下,沈丹雪已经扑进她怀里,片刻间,魏婉已经感觉到肩头的湿润。
“丹雪……”
“嫂嫂,我知道你担心哥哥,若是可以,我也想飞奔过去陪在哥哥身边,但我深知战场危险,局势瞬息万变,哥哥当初既然让嫂嫂回到京城中,自是下了很大决心。”
魏婉的手放在她背上轻抚着,一声叹息自唇边溢出,道理她都懂,但从一开始,她便不是自愿回到京城的。
“我有必须去的理由。”
“嫂嫂,并非丹雪想留你,实在是我不想再孤身一人守着这诺大的府邸了。”
听着沈丹雪这带着哭声的话语,魏婉始终还是没法狠下心来,仔细回想着当初分别前沈暮的叮嘱,想必他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的发生。
正当二人情绪都未曾平复之时,大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们这是做什么?”
徐天赐的话音响起,倒是让沈丹雪迅速从魏婉怀里起身,慌忙擦了擦眼角泪珠,一副责怪的口吻。
“你来府上怎么都不说一声。”
“我平日里来,不是也没刻意计较过这些?”
解释的话音落下,徐天赐这才看出二人明显情绪不多,仔细一想便猜出这是为何。
“嫂子你放心,北境那边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你如何保证?”
显然魏婉心中仍旧放心不下,如今虽已过寒冬,但这种时候若是没了补给,让大军如何上阵杀敌。
“嫂子莫不是忘了一些人。”
看着徐天赐挤眉弄眼的模样,魏婉微蹙眉头,并未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最终还是他主动来到魏婉身旁,低声在她耳畔说出二字。
“胡族。”
“你是说……”
瞬间魏婉便反应过来,但她此刻眉头却蹙的更紧了些,“这是皇上的意思?”
“此事还没定下,但这种情况下,恐怕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想到胡叶和月笙的身影,魏婉眉间褶皱这才消失了些许,只是仍旧没能放心。
“难道皇上就不怕胡族步了西南王后尘?”
听着魏婉的疑问,徐天赐在这时低下头去,皇上当然不会这么傻,想要达成目的,只能用些特殊手段,只是有些事,并不想让魏婉知晓。
“我知道了,暂时我不会前往北境,但镇国公府也不准任何人打扰,我们,互不干涉。”
在徐天赐变了脸色之时,魏婉就已经想到赵恒想做什么了。
如今胡族的新王是胡叶,只要控制住月笙,胡叶绝不会造次,而最好的办法便是以魏婉的名义邀请月笙来京城小住一段时间。
原本魏婉可以将此事与月笙讲清楚,他们并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偏偏他们这么喜欢替旁人做出决定,这正是魏婉无法接受的。
“嫂子,你先别急着……”
待她话音落下,拉上沈丹雪就转身往回走去,徐天赐有些急了,快步准备追上去。
“嫂子,此事事态紧急,难不成北境那边的情况,你真能坐视不理?”
闻言魏婉停了下来,伸手将沈丹雪推进屋里。
“若我说,我有别的办法呢?”
看着徐天赐脸上诧异,魏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转身回到屋里,重重的将房门关上。
屋外的身影并没有停留多久,还是转身离开了,这时沈丹雪才来到魏婉身旁。
“嫂嫂,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在回来前,我去了宫里一趟,本想借着送粮草一事前往北境,带上温惜筠一起。”
“但温太师既然已经将她留在京城,如今又怎会在乎她的死活?”
沈丹雪的反应和皇上的一样,魏婉并没有解释什么,她当然清楚在温太师心里更希望温惜筠死掉。
“就在方才我变了主意。”
说完魏婉回身看向眼前,“我们都要在这里,好好的等着他回来。”
“好!”
应声过后,二人不自觉再度相拥在一起,像是抓住了激流中的一叶扁舟般。
最终皇上的命令还是没能传到胡族,反倒是静安长公主将魏婉召进宫中。
当魏婉再次见到静安时,不等静安长公主开口,反倒自行跪了下去。
“还请长公主恕罪。”
“你这话从何说起?”
静安说着就准备上前将她扶起,却听到了她接下来的话。
“臣妇不该因为一己私欲,便将国事视为儿戏。”
听到这话,静安下意识松了口气,正准备让魏婉起身与她一起去面见圣上,却再度被拒绝了。
“长公主误会了臣妇之意,此番前来,并非同意了胡族之事。”
“为何?”
静安的眉头紧簇,似乎没想到魏婉会说出这番话来。
“胡族生性好战,此事若是让他们知晓,恐怕对我大晋不利。”
“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
上次魏婉在御书房中未曾说完的话,被静安记到现在,她不明白一颗被温家丢弃的棋子,究竟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温惜筠的确被丢在了京城之中,温太师或许不会上当,那我们要做的便是挑拨离间,只消让温太师暴怒,那他怎么还可能继续安稳待在北境城中?”
听完这番话,静安显然没想过魏婉竟能想到这些,眼中有些诧异,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幸亏他们没有与大晋为敌。
“此番我们定不能同意你前去大晋。”
“长公主不必担心,臣妇既然愿意说出此事,自然是想通了。”
接着魏婉便将她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随后同长公主行礼后就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眼前的背影,静安眼中有几分敬佩,并没有耽误时间,起身径直往御书房走去,此刻皇上应该还在担忧此事。
等到魏婉回到府中,立刻让下人备了笔墨,一直想要打探清楚魏婉心思的三青也在这时凑了上来。
“主母,这信可是要送往北境。”
“你是不是特别不愿让我前去?”
察觉到魏婉的目光,三青收起面上吊儿郎当的神情,“主子特意叮嘱过,不管出了任何事,一定不能让主母前往北境。”
听到这话,魏婉心中突然有些释然,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