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延说:“但是衡帝猜忌心太重,诛心离间之言不光他们会,我们也能用。”
……
事情先从后宫开始爆发。
重照抿了抿唇,许长延揽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怀里,轻声安慰他,“没有人有这个胆子陷害怀明太子,谁都没有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私底下也查过,太子他确实是因为心疾体弱而去了的。”
重照查不到,九龙卫慎刑司都查不出来,当朝皇后也曾疯了似的追查,查不出一点为人陷害的痕迹。无数状况都说明,怀明太子真的是因为体质脆弱心疾爆发而薨了。
那时李重琴正好去贵妃娘娘的寝宫请安,皇后忽然带人闯进,见了贵妃就掏出一把匕首就刺了上去,丫鬟们吓得忙上前阻拦。
李重琴被推搡着摔了一跤。她狼狈地爬起来的时候,看见皇后披散着头发,真的宛如一个疯子,举着刀逢人就砍,一点一国之母的礼仪风度都没有了,嘴里嚷着:“我要砍死你这个贱人!你和你那孽种害死了允琮,你这个贱人!”
许长延:“查案的时候,九龙卫在唐王王府里头发现了虞美人粉使用的痕迹。你还记得吗?允琮病中,因为吸食了虞美人粉而忽然发病变重了。”
重照睁大眼睛,放在椅子上的手猛然攥紧,“那极有可能是他……”
许长延摇了摇头,“魏允琮是皇后的命,是衡帝心头的宝贝。我和丞相商量过,一致觉得怀明太子的死,确实不是魏允漳做的。那份虞美人粉后来查出来是不小心被混入的。魏允漳用不着为了这个,冒着被亲生父亲质疑被皇后恨死的风险。”
重照皱眉,“如果这不能彻底除去魏允漳,我们该怎么办?”
许长延抬眼看他,“所以,只有这一把火,完全是不够的。”
他摸了摸鼻头,恢复了正常神色,只留眼底的一点深情和专注,“案子没能经过大理寺,被刑部接手了。不过刑部尚书不是那边的人,办事公正严谨。我把线索证人移交给他,九龙卫跟进,他会好好查案的。”
重照道:“如果查出来真的是唐亲王害了文郡王,那便是手足相残谋害皇嗣的大罪了,皇上真的不会偏心,下令惩治唐亲王吗?这毕竟是他手底下唯一健全又足够年长成熟的皇子了。”
许长延像是真的在自责,继续说道:“你不要觉得委屈了。”
重照艰难又尴尬不失礼貌地笑了一下。许长延见了这寡淡的笑容更加心疼了,忙把人拥在怀里抱着揉捏了好一会儿。重照趁机把手放在他怀里捂一捂。
重照迎着许长延的眼,对方眼神柔和得快要滴出水来。
许长延神色凝重道:“应该是不够的。魏允劭的腿是真的废了,衡帝除了五皇子魏允漳,没有其他的储君候选了,他没得选择。”
他的眉眼漂亮,凤眼漆黑如墨,带着夜空般的深邃渺远,又如深渊般不可捉摸,重照几乎要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重照一头雾水,“这跟允琮有什么关系?”
重照:“还有什么火还没放出来吗?”
许长延:“当今皇上最看重的是自己的面子和名声,而后是血脉子嗣。他最不能容忍的是结党营私意图造反,然后是手足相残。比方说,嫡子怀明太子的死,是他心底一道线。”
半晌,他推了推人,“好了,我没觉得委屈,也没觉得你现在哪里亏待我了。我是想问你正事,文郡王的事你查的如何了?别吃醋,吃醋就给我滚出门去。”
长延:“……”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最后衡帝赶了过来。
他刚刚从早朝上下来,满心疲惫。
皇后扔了匕首,脸颊消瘦神色憔悴不堪,一点胭脂水粉都没加,岁月的苍老在她脸上能看得一清二楚。皇后指着贵妃说:“皇上,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妃子,你的好儿子。谋害你其他的子嗣,残害人命不成便致人残疾,他们甚至还谋害嫡子!”
衡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
皇后态度坚定,面容扭曲,“五皇子魏允漳陷害兄长已经成为事实,陛下,臣妾恳请陛下将其由九龙卫捉拿,好好严审,臣妾怀疑他陷害了您的嫡子允琮啊!”
贵妃被划伤手臂,忙上前卖惨求饶。
衡帝头疼的快要炸开,心头乱成一团,他挥袖怒道:“都给朕闭嘴!”
他猛地转身离开,刚走出房门,猛地就栽了下去。
寒气汹涌残酷地从北方而来,大齐皇帝再一次病倒了,并且一病不起,大齐朝政大权一时落到了丞相手中。
丞相却以天气寒冷不宜操劳为由,轻飘飘地把生杀定夺大权丢给了许长延。
同时,唐亲王被刑部押入大牢。缘由是勾结逆臣陷害兄长。
当文郡王将当年的证据和证人带到刑部,亲自上朝与唐亲王残余党羽据理力争的时候,他的态度强硬不容反驳,凡是有反对的声音都被他驳斥得哑口无言,仿佛原来那个低眉顺目文弱可欺的文郡王是不存在过。
第二天,新圣旨颁布,文郡王监国,许长延辅佐。
许长延的身份还没有得到承认,贸然监国只会得来非议。丞相一进一退,让文郡王着手监国,许长延暂避锋芒。魏允劭深知自己与皇位无缘,倒也没有太多意见,便挂着监国的名号,实际上权力已经转交给许长延。
而丞相,年纪大了就在翰林院调|教新入仕的科举官员。
魏允劭只在早朝上露面,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谈吐之间落落大方,眼界和才华不可指摘。众人在同情之余,也感慨这样一个有才华有魄力的年轻人。甚至有些许长延搞不定的事,他轻飘飘地一句指点便能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柳暗花明。
某一日魏允劭出宫回府,顺路帮许长延给重照带话去了昭侯府。
来昭侯府照顾重照的钟氏对这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非常有好感,道:“时间不早了,王爷留在侯府里吃个午饭吧。”
允劭犹豫了一会儿,道:“那我就却之不恭,麻烦伯母了。”
重照以前坐在院门口逗鹦鹉,只是现在天气冷了。他抱着暖炉躲回了屋子里,手里剥着松子吃,躺的非常祥和安静。
李正业时常过来拉他下棋,今日出门听戏曲去了,重照终于得以清净,膝盖上放了本书随手翻一翻。
钟氏过来找他,“文郡王过来了,你要出去走一走吗?”
重照顿了半晌,搁下手里的松子,“就来。”
前不久汪子真过了殿试中了状元,他的家人也来了京城,在隔壁条街找了间合适大小的宅院买下住了。重照又出资给汪子真办了宴席,只是自己没有出面。
钟氏很喜欢汪子真的妻子马氏,经常让人抱着孩子过来玩。小孩子粉雕玉琢特别可爱,让钟氏很是喜欢。汪子真父母如今在街上买了商铺开店,做了点小生意。
重照站在允劭身侧,远远地看着钟氏抱着不满一年的小孩子,嘴角带着笑。
允劭抬头看他,看到重照眼底里的一点期待的柔软的神色。
曾经李家还是堂堂镇国公府,李正业还是名镇大齐的肱骨将帅,李家二公子李重照还是那般意气风发潇洒肆意。允劭远远地看到过,这个明亮张扬的少年,仿佛是一只小刺猬,全身带着刺和耀眼的光芒。
他原先以为这人锋芒太过、骄傲自负,终会摔得头破血流吃个大亏,而后若是心志够强便可能东山再起。
但是允劭不会料到会是如今的状况。
有鸿鹄之志也能拥有那样柔软细腻的感情吗?
他隐忍潜伏十数年,直至现在反转局面为自己正名,若是他愿意与许长延那个所谓惠帝遗腹子一争也是有机会。只是他心境淡泊,对名利权钱实在没兴趣。
如果能早一点遇到这个人就好了。
重照已经回过神,垂头问他,“汪子真去了翰林院,不知道表现如何。我看马氏这个姑娘挺好的,温良贤淑,又很会照顾人的样子。”
允劭道:“丞相收了他做门生,汪大人能受到丞相指导,必定前途无量。”
重照心中微惊,汪子真居然能被丞相赏识?
允劭说:“丞相是个摸不透的人,你们与其把赌注压在他身上,不如先铲除其他敌人。比如丞相亲子许鸿义。科举舞弊案和韩家勾结案都没能把他扳倒,说明这人很有能力和手腕。你可以跟许尊使说一声,让他万分小心此人。”
重照点了点头,许鸿义是五皇子|党,只是他们一直抓不住他的错漏。在不能把人一击致命彻底击败的情况下,许长延都不敢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就比如此次他们对五皇子魏允漳下的手,许长延都没能把握,能给人治罪到什么程度。五皇子极有可能再度翻身
想到这个,重照安慰道:“文王殿下,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往事就不要再郁结在心,把握将来要紧。”
允劭一愣,笑道:“我双腿残废,既不可科举入仕,也不可上马征战,此生只能当个闲散王爷罢了。况且如今四海升平,大齐和大周结宜,朝中新秀官员无数人才济济,我这个半路没读过几本书的,还是给他们让让路,自己也活得轻松些。”
重照诚心实意:“殿下心胸豁达,在下钦佩。”
允劭意有所指:“本王也很钦佩,小侯爷能义无反顾陪着许尊使走这条凶险至极的路,能忍受外面的人的指指点点……”
他还没说完,一个九龙卫使着急地跑进来,“禀告两位主子,刑部传来消息,皇后娘娘暗中派人给五皇子用酷刑,现在他人已经快……快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喂(づ ̄3 ̄)づ
月心扔了1个地雷
江可爱扔了1个地雷
阿罗扔了1个地雷
雯子扔了1个地雷
读者“雯子”,灌溉营养液+1读者“阿罗”,灌溉营养液+1读者“1234”,灌溉营养液+26读者“沈别离”,灌溉营养液+2读者“特别帅的司同君”,灌溉营养液+1读者“wacxk”,灌溉营养液+14
他似乎不好说些煞风景的话伤人家的心。
阅读全京城都在给我催婚(重生)最新章节峡*谷\小\说*网xia\g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