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苏镇是沿海的一个小镇,镇上都是朴素踏实的人,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渔民。
可这年头,靠卖鱼自然是发展不起来的,以至于在这条共同富裕的道路上,青苏已跟不上脚步,落后得很。
当地的也有些有想法的年轻人,可要么功成名就之后就不愿意回到这落后的小镇上,要么就是有心无力。
要带动这么一个落后的镇子发展起来,该要耗费多大的资金与人力。
来这里的投资商有不少,大多数都是考察完决定不投资的,这样一个临海的镇子,除了鱼就没有别的文化特色了,怎么带动的起来。
也有一时脑袋发热的,前几年房地产火热,有开发商来当地搞了房地产,可这儿的人都穷,又会有谁买得起。
姜烟不知道是阮江临是为何兴起,来这儿搞投资的。
当地的人民都很热情,知道阮江临是来这里搞投资的,一个个恨不得把他供起来,他们的眼神里都充满着期待。
姜烟想,阮江临现在就是他们眼中未来的摇钱树,他们都穷怕了。
记忆中,父亲也是个很穷的教书先生,不仅穷,而且还多了不该有的善心。
自己家里都揭不开锅,还要拿钱去照顾学生,这无疑是给本就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
上天给了他怜悯众生的好生之德,却没给他怜悯别人的能力。
后来他得癌症,杨思芳就离开了他。
镇上虽然穷,可该有的设施设备都有,不会出现断电的情况。
他们还给阮江临安排了镇上最好的酒店,与其说是酒店,不如说是装修得极好的民宿,想来应该是镇子上最有钱的一家人了吧。
晚风从海上吹来,夹着海盐的咸味,还有清新的甜味,交织交杂,让人醒目。
她和阮江临走在沙滩上,她没穿鞋子,细嫩的脚底在海沙上留下一个个脚印,有深有浅,有些踩深了的脚印坑里还会有贝壳。
阮江临走在前头,他的衬衣在空中被吹起,胸肌和腹肌若隐若现,他手上还拿着姜烟的外套。
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眉目映在姜烟的眼中,格外清晰。
她有个问题想问阮江临,这个问题她想了快一天。
“给你个机会,说出来听听。”他嗓音有些低沉,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有些水土不服感冒了。
“你没打算投资的吧?”她直勾勾地盯着阮江临看,没有丝毫的胆怯。
他望着姜烟,看她郁闷了一下午,没想到她问的竟是这事。
姜烟顺着他的视线看,茫茫大海一片,落日已只剩下三分之一,与天际相映,海面波光粼粼,泛着金光。
“想让我投?”他转身望着姜烟。
姜烟也没否认:“嗯。”
姜烟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可她不知道今儿怎么了,就是想让阮江临投资这里。
大概是内心对于这里还是留有一处柔软,也可能是急于想让阮江临答应她一件事,以证明她自己的分量。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想让阮江临投资这里。
“姜烟,我该说你傻还是聪明?”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姜烟听见了,他嗤笑了一声。
是在笑她,笑她傻,笑她自作多情。
“阮江临,明儿陪我上一趟山吧,就当是我当导游的报酬。”
姜烟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害臊。
她既没有当导游,也不配拿报酬,因为阮江临这两天待她的吃住就已经是她一个寒碜学生支付不起的价格了。
许久,海浪又一次拍打一次,夹着海沙,打在她的小腿处,她的长裙被打湿了,黏在腿上,线条若隐若现,依稀能看清白皙的皮肤。
“嗯。”他转身离去。
姜烟一个人在沙滩上待了很久,看太阳一点点落去,直到完全看不见为止。
她临走时,还在沙滩上捡了不少贝壳海螺,她想明天找那个在街上看见的,卖手链老奶奶,帮她串成一串。
总觉得应该留下些什么纪念。
不过到了晚上,姜烟就彻底后悔了,她不该穿那么单薄的一件裙子在沙滩上待那么久。
腿上不知道是被什么不知名虫子给叮咬了,被咬的青红一片,又吹风吹得太久,大概是要发烧了。
她躺在床上躺了好久,空调也没关,一直吹着寒气,她捂在被子里不愿起来。
她一直在做噩梦,梦里有一只大狼狗和野狐狸一直追着她咬,她不停地跑,她只觉得累极了,脑子也浑浑噩噩的。
也不知道是睡到什么时候,大概是半夜,耳边传来阮江临唤她的声音,他的声音像是大提琴,低沉浑厚:“姜烟,醒醒。”
他伸手摸她的额头,烫人。
酒店的阿姨说送进来的饭她一口没吃,阮江临正好来看她,敲门也没人开。
找人拿了房卡,进来便看见她缩成一坨,捂在被窝里。
硬是把被子给她扯开,才看见里边的人儿。
她脸红扑扑的,大概也是生得白,皮肤细嫩得能看清她脸上的小绒毛。
睫毛长而卷,像把小扇子一般扫着他的掌间,有些痒。
病了也不安分,阮江临是这般想她的,就该拿绳子绑住她,才能断了她那些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他叫了她两声,姜烟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眼睛就像是被蒙上一层纱布一般,看着阮江临似是裹着浓雾一般,瞧得并不真切。
大概是在做梦,所以她肆意又惘然,拉着阮江临的手就往脸上贴。
阮江临觉得自己准是贴了个火炉子,他向来喜冷,只觉得太热了不安逸。
要不是看她这副生了病楚楚可怜的模样,阮江临只怕是甩手就走。
见男人没拒绝,她胆子更大了,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双手环抱着男人劲瘦的腰,脸蹭着他的胸膛,她觉得这样舒服些,他身上凉得很。
她光抱着还不行,一直在他怀里蹭,手还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肩,头发蹭着他的下巴。
弄得他有些痒,他一把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别闹。”
她呢哝了句什么,阮江临没听清。
“嘀咕什么呢?”他一把挑起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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