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丈地,秦川站在那块大石上,依旧背对着众人,此时他也是满头大汗,浑身酸痛。
顶着压力登高六十丈,对他也是一个巨大的消耗,难怪那么多人都不选择来赎罪山,真的很危险。
若是在攀登的时候卸了力,山峰的洪流爆冲下来,真的会砸碎骨头,甚至直接砸死。
事实上,在这里惨死的人很多。
且这山峰是按照修为来释放洪流,修为越强,洪流冲击的越可怕,因此在这里安全与否和修为挂钩不大。
在昔日还曾有长老在这里粉身碎骨了。
这也是当初许世平三人在听到赎罪山后,立刻便愿意受罚的原因。
“六十丈了,竟然这么容易,没有遇到一分危险就登上了六十丈,可怕!”有长老震惊道。
“到了这里,他已经没危险了,惩罚很轻很轻,打几鞭子而已,无伤大雅。”有人笑道,杀了人,无需付出代价。
这就是天骄!
石头,左手刀,梦寒星皆是一笑,现在老四已经等于安全了,他们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
“宗主。”忽然,那白横开口道:“我听说我一药奴被人杀了,所以才下山来这里看看。”
“我那药奴,可是内宗炼丹师,陈丹师为我亲自挑选的,他被人杀了,我如何与陈丹师交代?”
“这个本宗主也无奈,那个人冲上了赎罪山,可以免除一切罪责,这是刑罚殿的规矩。”
公孙俊一脸无奈,同时看向了雷阎王。
果然,白横的视线被引到了此地,道:“雷殿主,陈丹师明日便要来传授我炼丹之法,没了药奴,我如何安心的学习?”
“你问我,我问谁?”雷阎王回答的很直接:“你自己的事情,问我做什么,我能帮你炼药吗?”
白横脸色猛地尴尬,他如此说,不过是要雷阎王给一个说法,或者是严惩那个杀人者。
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心中浓浓的恼火涌现,白横的脸色难看无比,他有望成为炼丹师,而炼丹师地位都高贵的很。
万一他成了,这些人都不如他。
本想着,雷阎王也会对他客气有加,谁能想到,人家根本不在乎。
“我……雷殿主,陈丹师来了,我也要如此回复吗?”白横脸色沉了一分,直直的盯着雷阎王。
“你怎么与他说,需要问我?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孙子,甚至连我弟子都不是,我有必要教你?”雷阎王眼睛一瞪,一股可怕的威压浩荡而去,冷声道:“我不管其他什么,在这外宗,就要遵守我的规矩!”
“若是他没有登上六十丈,我一定严惩,但他做到了,那就成功免罪,我的规矩,我做主!”
“白横,雷殿主一向是秉公办事,谁的面子也不给。”公孙俊语气平淡,但却暗中加了一把火。
“我……”白横气的咬牙,道:“实不相瞒,外宗三位药徒,我的天赋最高,陈丹师已经答应……收我为弟子!记名弟子!”
本不打算暴露的秘密,他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当即,公孙俊眼神便是一惊。
内宗那唯一的一位炼丹师,地位可怕的很,甚至他若是想,都有机会去青州学宫。
不过,陈丹师的天赋有限,一星炼丹师已经是他的极限,去了青州学宫,地位大大不如在苍玄宗之中,只能吊车尾。
因此,他选择在这里。
而在这里,内宗之中,无数长老都要维护着他。
毕竟,他的丹药可以强大修为,可以疗伤,可以为宗门培养天骄弟子,大家谁不想和他搞好关系?
外宗三位炼丹师学徒,每年只有一次被陈丹师教导的机会,但能成为他弟子,立刻进入内宗,且每日都有机会被他教导,地位立刻拔高十倍,成为炼丹师的可能性,也增加了足足十倍!
即便是雷阎王也目光闪了一下,陈风那人虽然贵为炼丹师,但为人心胸极其狭隘,贪婪至极,若是这白横只是外宗普通学徒,那陈风断然不会在意。
但如今成为了他的记名弟子,怕是要多少有些影响。
梦寒星也在一旁眯起了眼睛,陈风那人他自然知道,甚至与他还有一些过节。
昔日他为内宗长老,还暴揍了陈风一顿,甚至若不是内宗长老拦着,他大有杀了那个混蛋的冲动。
如此过节,怕是又要牵连老四了。
“轰!”
就在此时,山峰上的震动再次响起,而且声音更为巨大。
众人全部望去,发现那秦川并未选择下来,竟然再次向上迈动了步伐,继续向上冲刺。
三十丈有一块大石,压力便小,六十丈之地的大石一样如此,秦川在那里恢复了体力,再次冲刺!
“疯了吧,他已经安全了,还去冲刺,难道不知道危险?”
“越往上压力越大,一不小心被洪流冲击下来,最轻也是骨断筋折。”
“不理解,实在是不理解。”
这些人对秦川的做法,完全不知所谓。
梦寒星师徒三人,也脸上带着担忧,但他们知道为何,老四这脾气,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雷阎王,你的胡子给我留好了。”秦川在山峰上大喝,涨红着脸向上迈步,每一步都沉重万分。
六十丈后面临的压力,已经是下方足足五倍之多,他的身体承受的压力,也是足足五倍多。
雷阎王嘴角一抽,这小子脾气还真是大啊,为了拔掉他几根胡子,就冒着生命危险冲刺巅峰?
“不过,和我年轻的时候倒是有些像,我也曾和长老打赌,为了让他道歉,而冒死去杀玄兽。”
雷阎王暗暗道,从心底说,他是欣赏秦川的。
可惜,登上顶峰,敲响金鼓,何等艰难?
“哼,也许无需我出手,他也必死了,以他的修为还敢继续?七十丈都足以要他的命!”白横冷笑道。
在他看来,为了这么点小事冒死,简直是猪脑袋,真不知道这种弟子,为何被称之为天骄。
即便有些实力,也只是莽夫而已。
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