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狡兔死走狗烹,这帮人走了以后,夜总会老板板着一张臭脸非常不高兴地样子,“二狗,你看你这样子,一直在这呆着也不是办法,血淋淋的,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刚才还一声一声的“二狗哥”叫个不停,现在就直呼其名了,变化真大啊。白眼狼,还不是为你出头我才变成这样?到最后,不但连感激的话都没有,在我身体受到重创以后想休息一下都不成,非要将我轰出去。
我已没有力气跟他理论和计较。拖着极度虚弱和疲惫的身体走出夜总会的大门,外面阳光灿烂,可我仅仅走了这几步的路程,脑袋却胀得像要裂开一样,身体虚弱得走路都很艰难,没走几步都要停下来靠在绿化带或者路灯旁休息一下。再加上浑身血污,嘴巴和眼睛肿得比什么大,特别是眼睛,都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路人纷纷驻足,有人说,这个人真可怜,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乞丐,也有人说,活该,肯定是街头的小混混,被人打成这样的,这种人,怎么不直接把他打死得了,活着是祸害。我朝他们看了一眼,人群就像见到瘟神一样慌乱的避开。
本想搭个车去医院,可是一摸口袋,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再说,就是有钱,我现在这个样子,又会有谁愿意载你呢,出租车司机哪个不是势利眼,生怕我这样的弄脏他的坐垫。
可是我实在没有力气了,脑袋的血还不住的往外流,我用手捂住,温暖的血液从手指之间冒出来。我仿佛听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大出血。这帮人,足足用钢管打了我1个多小时,看看自己的胸口,没有一块肌肤是完整的,血肉模糊。太虚弱了,我已无法再向前挪动一步,于是索性躺在大路中间,细碎的沙石渗进开裂的皮肤里,疼得我低低的叫了一声。阳光射下来,眼睛立刻变得五颜六色,我已眩晕。
没过多久,两个交警跑过来,“暧暧,怎么回事,怎么能睡大街上呢,你这不是阻碍交通吗?”
我艰难的说,“交警同志,我出车祸了。”
“出车祸了?没看到啊,那你是被人撞了还是撞了别人?”
“我自己骑车不小心摔到那边的山沟里,爬上来之后,我就没力气走路了。”
好人哪,一个交警二话没说,直接抱着我放到后座,飞驰电掣般一路鸣着警笛把我送到医院,好人哪,从来就没见过您这么好的人。交警问,要不要通知你家人,摔成这样也要人照顾啊。
我惨淡一笑,我没有家人。
可气的是,医院硬是不给我安排住院,因为我没带钱。现在这个社会真黑啊,看着我脑袋的血像河水一样哗哗的往外流,医生和护士像没看见一样,依然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医生仍然在跟年轻的小护士开着昏昏黄黄的玩笑,真冷血啊,我都要死了,也没人管一下。
我苦苦哀求,“医生,麻烦你先帮我包扎一下,等我有了力气,马上回家给你拿钱。”
挂号的那个老女人不耐烦的挥挥手,像赶苍蝇或者臭虫一样把我往外轰,“不行,我都说了不行,医院又不是专门为你一个人开的,见到你这种人多了,我说了啊,先交钱,别的免谈。”
草,什么世道。如果我没受这么重的伤,如果我没有这般落魄,见到这种人,我一定当场将她放倒,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可是,现在,哎,只能任人欺负。
我一遍一遍的哀求,得到的答案依然冷得寒心。于是,我转身向身边的人借电话,我在这边本来有不少朋友,不过今天的事一传开,恐怕所谓的朋友都会离我远远的,本想给他们打电话试试,可是没有人愿意借给我电话,见到我拖着残破的身体走过来,都唯恐避之不及,还有的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相当鄙夷的大手一挥,“去去,滚远点,别吓着我老婆!”就像打发一个叫花子,我的心里真有那么一种邪恶,草,你这种人也配有老婆,我x你老婆。
我再次虚弱的倒在医院大厅里,一个中年人走过来,“真可怜。”他说,“多少钱,我先给他交了,先帮他处理一下吧。”
老女人诧异的看着他,“你钱多是吧,这种人天天有,你资助得完么?”
“没事,就算他不还也没关系,我也不在乎这点钱。我看他脸色苍白,像纸一样,恐怕会出事,你们先帮他一下,钱我来付。”
我挣扎着爬起来,两片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这样,我已经给你交了钱,我老婆还在手术室里,我得先去看看,完了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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