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即应声说道:“良辰姐姐,那是自然。想必这位嫂子医术精湛,而且武功高强。”良辰笑道:“那你就猜错了。她医术高明倒是不假,可武功差劲,估计不是你的对手。要是论武功,我家少爷的另外两位夫人才是武林高手,我和美景都望尘莫及!”程家兄妹一听刘水居然有三位夫人,自然大为惊讶。
刘水见状咳嗽了一声,说道:“良辰,不要多说废话,还是让他们专心练武。你要是没事,就和美景把我教给你们的武夷剑法,也传给他们!”刘水不想良辰说这些有关自己的私事,打断了良辰的唠叨。文秀大喜,急忙把良辰和美景拉去一旁,缠着她们教她练剑。
接下来的几天,刘水带着良辰和美景,专心教授文勇和文秀,也指点程进的弟子和村民练武。程家兄妹本来就资质不错,很快武功大进。程进也安葬好了被害的村民,带着幸存百姓重建家园。烽火台和瞭望台相继修建起来,他听刘水说起过船帮的防卫,于是在村子周围也建造城墙。
这日,刘水正在院里指点众人练剑,突然有人来报,船帮来了一群人快到村口。刘水和程进等人当即来到村口,仔细一看,却是李振和若雪亲自带人前来。李振虽然曾经带头来打程家村,但是他在半路就被打败逃走。因此程家村的人,对他倒没有什么恶感。
原来若雪离开程家村之后,没有听从刘水的建议返回京城,去投奔柴家。若雪依然记恨朝廷杀害了她的父母,解散了金刀派,总想着报仇雪恨。可是单靠她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能为?若雪左思右想后,觉得还是只能依靠李振,毕竟李振身后有强大的龙凤门撑腰。若雪于是直接返回了船帮总堂。李振得报,自然大喜过望,亲自把若雪迎入大厅,问寒问暖。若雪也不隐瞒,把刘水主动放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李振。
李振虽然凶狠残暴,但对刘水轻易放了若雪,还是很有感触。因为刘水提出的赔偿要求太高,他根本没有打算同意。可是若雪劝他暂时不要和刘水为敌,一来是刘水武功太高,不好对付。二则刘水的侍婢良辰古灵精怪,非常难缠。再则和刘水交好的江湖人士太多,其中不乏实力强悍的帮派。
李振那日大败而回,不知道丐帮后来也赶到了程家村。可若雪当时就被关在程进的家里,自然听到了风声。再说当初刘水在京城围剿白莲教,丐帮和顺风镖局都参与其事,可见他们和刘水关系非同一般。金陵城里也有顺风镖局分局和丐帮分舵,刘水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两大派的支持。
李振听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可以不把顺风镖局放在眼里,但是不敢轻视丐帮。当初凤门本来想在京城大干一场,结果在丐帮分舵折戟,虽然其中有刘水参与搅局,但丐帮自身实力也让龙凤门非常忌惮。李振当即派人去请示龙凤门门主,静候指令。数日后,龙凤门门主传来命令,让他带五百两黄金,亲自去程家庄谈和,暂时和刘水修好。李振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得照办!
俗话说,来者倒是客,双拳不打笑面人。对方既然以礼来见,程进也不便横眉冷对。程进上前,拱手施礼,说道:“各位来此,有什么事?”李振回了一礼,说道:“之前本帮有得罪之处,上次已经和刘少侠商谈过。此次过来,是想和贵村化干戈为玉帛,消除误会。”刘水上前,说道:“李帮主,看来你们是同意我们之前的要求了?”
李振答道:“刘少侠能放了若雪姑娘,足见你们的诚意。本帮主也不是小气之人,自当投桃报李。你们要求的千两黄金,实在太多,倾我所有,也只有五百两。不过,本帮主可以答应你们,对于程家村以及附近十里八乡的村庄,此后绝不来打扰。彼此相安无事,互不干扰。你们意下如何?”
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对程进而言,自然是额外之喜。不过他却不能擅自做主于是转头看了看刘水,轻声问道:“刘少侠,你看怎么办?”刘水还没答话,良辰抢先说道:“李大帮主,船帮财大气粗,今天怎么哭起穷了?不会是因为你的美丽的心上人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就把我们当初的要求打折了吧?”
若雪一听,顿时俏脸绯红,娇喝道:“你这个贱婢,不要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了你这张破嘴!你主子都没有发话,哪里轮到你说三道四?”良辰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说道:“若雪姑娘,不要动怒。你本来漂漂亮亮的,这一生气,就不好看了。你应该知道,有关动嘴的事情,一向都是我这个贱婢代我家少爷做主的!我不同意,就是我家少爷不同意!”
良辰的话虽然有些夸大,但基本是实情。刘水和别人打交道,确实是良辰当先代劳,刘水也是放心纵容,很少阻止她。对于这点,不仅程家村的人早已看出,就是李振和若雪也心知肚明。若雪一时语塞,无言以对。李振不想闹僵,他心中却还多少有些感谢良辰。因为他虽然心中仰慕若雪,却一直不好意思直接表白。刚才良辰的一番话,却代他表明了心迹。
李振见若雪尴尬不已,即出来解围,说道:“良辰姑娘误会了。本帮主并非哭穷,却是是囊中羞涩。不过本帮主可以答应你们,等我有了足够的积储,再行补上,你看如何?”刘水见李振已送来了五百两黄金,惩罚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如见好就收。凡事适可而止为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刘水便说道:“李帮主既然表明了诚意,我们就姑且相信你一次。程庄主,请你派人把验收。确认无误之后,就把船帮的兄弟放了,让李帮主带回!”
程进本来害怕良辰坚持要千两黄金,使得这次谈和失败。他一听刘水同意,心中大喜,急忙应承一声,叫两个弟子上前。对面李振也暗自松了口气,也怕良辰胡搅蛮缠,不肯让步。他见刘水应承,即一挥手,两个船帮帮众把一个大箱子抬到了中间,交给了程进弟子。程进弟子点验无误之后,抬了回来,禀告程进。程进当即令文勇带人回家,把近百被俘的船帮帮众带了过来,交给了李振。
刘水见双方交接完毕,便说道:“李帮主,你和程家村也算不睡是朋友,因此不便请你进村。我是一个外人,希望你们两边都能恪守今日的约定!”李振答道:“刘少侠,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你和若雪姑娘算是故交,她如今是本帮副帮主。刘少侠既然来到金陵,我们想尽尽地主之谊。不知刘少侠是否赏脸?”
刘水摇摇头,说道:“李帮主好意,在下心领。不过我此次南下,纯粹是游山玩水,本来无意参与江湖之事。只是程庄主对我有恩,才出手相助。我希望贵帮以后多做善事,多积功德,自然会有福报。否则的话,潭州的事情恐怕还会重现。”李振见刘水一口拒绝,还语含威胁,不由心中不悦。于是不再多说,只是朝刘水和程进等人一拱手,转身就走。
若雪却来到刘水面前,凝视了刘水一会,轻声说道:“你如果有机会见到郡主姐姐,请代向她问好,并要她不用担心我。”刘水答道:“姑娘不如自己派人送信给她,岂不是更好?我可能要过很久,才能返回京城。”若雪摇摇头,说道:“我不能写信,也不便派人,免得给她们带来麻烦。你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传话就可以。我相信你不会伤害郡主姐姐的!”刘水知道若雪依然防备朝廷对柴家不利,也不好再解释,便一口应承。若雪拱手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去。船帮帮众见帮主和副帮主都已离开,都紧随其后而去。
等船帮的人消失在前面,程进这才带领众人返回村里。程进当即把黄金拿出一部分,分别了村民,留下一部分做为村里修墙建房购买武器之用。当夜程进大摆筵席,宴请刘水等人以及全村村民。
程家村众人苦尽甘来,总算有了一些欢乐的气氛。虽然很多人家失去了亲人,但是日子还要过下去。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一些酒意。刘水便对程进道:“庄主,此间事情已经了结,我想明日去城里走走,你看如何?”程进一听刘水想离开,急道:“少侠不用着急,不妨多住几天。你救了我家和全村人的心性命,我实在无以为报。因此想有一个请求,还请你答应。”刘水说道:“庄主有什么吩咐,但请直言无妨。”
程进说道:“你也知道我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和万家小姐定亲。女儿还待字闺中,未曾许人。我有意把小女许配给你,不知你是否会嫌弃她容貌丑陋?”程进早看出文秀对刘水极有好感,只是这几天一直没有机会提及此事。今日借着酒劲和喜气,就当众说了出来。坐在一旁的文秀顿时满脸通红,羞涩地低下了头,良辰、美景和文勇则齐声叫好。
刘水大惊,连忙说道:“文秀妹子貌美如花,温柔贤惠,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只是我已经定了三门亲,实在不敢委屈了她,请庄主收回成命。”程进还没有回话,却见文秀霍然而起,转身踉踉跄跄地疾步离去,显然是伤心难过不已。程进急忙叫夫人过去劝解,以免发生意外。
程进接着对刘水说道:“刘少侠,我们知道你定过亲。可是你也看到了,秀儿对你是情有独钟。她一向有主见,不会轻易改变。我们也不在乎什么名分,就是让她当你的婢女,我们也没有怨言。一则是想让女儿达成心愿,二则也是想以此报答你的恩情。你不肯答应,就是看不起我家秀儿。那对秀儿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良辰这几日和文秀朝夕相处,非常投缘。文秀不仅聪明漂亮,又温柔可爱,比莲儿还要单纯。良辰也非常喜欢文秀,便也劝道:“少爷,文秀小姐不仅人美心善,而且温柔体贴。我早看出她对你有心,你就答应了吧!我想如果夫人得知,肯定大力赞成的。”良辰的话无疑提醒了程进,程进连忙说道:“良辰姑娘说的不错,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改日我亲自去京城,向刘夫人当面提亲。”
刘水有些尴尬,他知道以刘娥的性格,不仅不会拒绝救命恩人的这个要求的,而且会逼自己答应。刘水不由瞪了良辰一眼,怪她多嘴。良辰却只是笑了笑,毫不在意。刘水无奈,不便再一口回绝,只好说道:“程庄主,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等文秀姑娘冷静下来,想清楚之后,也许会改变想法。再说我不能委屈了她,也不能对不起其他三位姑娘。”
程进见刘水口气有所松动,便也不再过分强逼他当即答应,转而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日后再说。不过,另外一件事,你就要答应我了。”刘水此刻只求他不要再提和文秀的亲事就可以,连忙说道:“庄主请说!”程进随即叫道:“花好、月圆,你们两人过来。”在一旁伺候的两个俏婢急忙来到面前。
花好、月圆虽然刘水救下,但是身受重伤。两人回到村里,服用了刘水的药丸,性命得保。不过两人毕竟功力稍弱,休养了几日,才得以痊愈。两人自然对刘水的救命之恩,心中感激不尽。两人款款而行,来到近前,便盈盈下拜。刘水急忙扶起。程进说道:“刘少侠,秀儿的事情暂且不提。我想让她们以后专门伺候你和两位姑娘,她们也非常愿意!”
刘水愕然,便说道:“庄主,我本来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夫,哪里用人伺候?再说我已经有良辰、美景跟着,真的不需要人伺候。庄主,你还是让她们留在文秀小姐身边,好好照顾小姐!”程进顿时不悦地说道:“刘少侠这是看不起老朽了。你不肯答应和秀儿的亲事,我们虽然不高兴,但是也能理解。毕竟你的身份尊贵,我们高攀不起。可是让两个婢女伺候你,这等小事你也拒绝,就未免说不过去了。”
刘水见程进动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良辰见状,急忙解围,说道:“程庄主,请不要误会。少爷对小姐也是很喜欢的,他多次在婢女面前称赞过文秀小姐。他也没有拒绝亲事,要给他一些时间。庄主,我看这样好了,先让花好月圆专心伺候小姐,等以后小姐和少爷成亲,她们一起跟过来就是。现在少爷身边有我和美景也足够了,你总不至于让她们来抢我们的饭碗吧?”
良辰一边解释,一边说笑,总算让程进消除了怒气。程进见良辰也不愿意,只得作罢。虽然只相处几日,程进也感觉出来良辰、美景和刘水之间,绝对不是主子和婢女的关系。他不想因此得罪良辰,便笑道:“良辰姑娘说的有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刘少侠,你可要记得秀儿的事情。我想你们还是在这里多住几天,多指导秀儿她们练功。等我们把村边的城墙修建好,你们再离开不迟。再说,附近村庄你们也应该去看看,免得他们说你厚此薄彼。”刘水此时也只好答应,免得惹程进生气。
次日一早,刘水起身,来到练武场。他见众人依旧在练功舞剑,只是没有看到文秀。刘水心想可能是自己昨日没有答应亲事,让她觉得丢了面子,一时之间不好意思,因此也没有放在心上。不一会,花好却跑过来说,文秀昨夜突发急病,卧床不起,神智不清。庄主夫妇束手无策,请他赶快过去。
刘水大惊失色,急忙带着良辰、美景疾步来到文秀的闺房。但见文秀紧逼双目、满脸通红地躺在床上,程进夫妇站在一旁,神情惶急。刘水近前伸手一探文秀额头,只觉得极为烫手。刘水幸好跟着莲儿学了一些医术,急忙坐了下来,给文秀搭脉。
程过了一会,程进急问道:“怎样,秀儿没有什么大碍爸?”刘水收回手,说道:“庄主放心,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偶感风寒而已。良辰,你给文秀小姐喂一粒药丸。”刘水说完,起身让开位置,以便良辰喂药。刘水并没说实话,他已看出文秀是气急攻心,才会如此。他自然不敢把这个病因告诉众人,一则是他说不出口,二则也不想程进夫妇难堪。
过了一会,文秀嘤嘤呻吟一声,双目缓缓睁开。众人大喜,刘水近前,柔声问道:“文秀妹子,感觉怎么样?”文秀看清是刘水,当即脸色一沉,把头扭到一边,没有理睬他。良辰心念一动,便对程进夫妇说道:“小姐没事了,接下来是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个我们就帮不上忙。有少爷一个人就可以,我们出去吧!”良辰一边说,一边连使眼色。程进夫妇自然意会,三人连忙退出了房间,顺手把房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