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霸心中没有把握,又不能公然拒绝。那样一来,显得自己没有信心,示弱于人。他如果不答应,对方恐怕就要以多欺少了。当真混战起来,赌坊也许会全军覆没。牛霸转念一想,自己这边如果由自己、武猛和鲁松三人出战,就算不能获胜,至少可以打成平手。他本就是赌坊老大,生性好赌,稍一迟疑,便做出了决定。
王霸当即说道:“既然杨大小姐提出这个建议,本坊主要是不答应,会让人以为我们没有高手,未免被人小觑。那我们就比试三场,胜两场者为赢方,你们看如何?”杨雪莲原本想多比几场,那样一来自己这边胜算就更大。可由于东方明和西门亮心先后被良辰、美景打伤,此刻无法出战。如此一来,白莲教只剩下她、杨雪峰、百里风和南宫涛四个人比较有把握。白莲花等人武功也不错,但事关重大,杨雪莲可不敢冒险。
杨雪莲微微一笑,颔首说道:“比武的建议是我提出来的,比试几场自然就由你们决定。不过,既然是比武,那就不要论什么拳脚、兵刃或暗器等,各凭本事,你看如何?”杨雪莲是担心万一自己不敌,自然要使出暗器或毒功。牛霸没有理由拒绝,只能同意。双方约定好之后,各自退下商议。
不一会,白莲教这边的百里风走了出来。他依然是手执拐杖,朝牛霸等人喊道:“赌坊的人听着,老朽百里风,你们哪位出来和老朽过招?”百里风是白莲教的左长老,武功深不可测。当初在京城,不到数招,他就打败了金刀派掌门王峰,刘水等人都大为佩服。
武猛刚才被杨雪峰羞辱,一直心怀怨恨,只是有牛霸在场,他不便发作。此刻他再也按耐不住,便向牛霸主动请缨,去迎战百里风。赌坊之中,以他自己和武猛、鲁松武功最高。今日这番比试,他们三人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牛霸因此没有阻拦,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武猛大喜,当即纵身而出,迅疾地来到了百里风面前,拱手说道:“在下赌坊大掌柜武猛,百里先生偌大年纪,应该家里安享天年,享受天伦之乐,何必介入还江湖纷争?在下念你年老,希望能听从我的良言相劝,自己认输退回。免得等会动手,在下伤到了你,你看如何?”
武猛见百里风大了自己十多岁,言语之间,还算是比较客气,他可不希望将来被人诟病是一个欺负老前辈的名声。可他却不知道这却犯了百里风的大忌。百里风最不喜欢别人说他年老,因为他总觉得这是别人在骂他为老不尊。百里风怒道:“怎么,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老而不死?我今日就要代你父母教训教训你!”说完,拐杖一挥,朝武猛打来。
武猛顿时大惊失色,他的客气居然换来了一顿臭骂。他也没有想到对方虽然年老,但身手依然非常敏捷,说打就打,事先毫无预兆。武猛脸色一沉,闪在一旁,解释道:“前辈,在下绝无此意!”百里风却不再答话,又是一拐杖扫来。武猛见他无意听取自己的辩解,一味相逼,心中恼怒,也不再客气,挥刀相迎。刀杖相碰,武猛觉得一股凌厉的力道透过刀身,向自己汹涌而来。
武猛不想硬拼,急忙后退数步。百里风年长十余岁,自然也就比他多练了十多年的武功,内力方面明显稍胜一筹。这一交手,两人都察觉了出来。百里风心中暗喜,既然对方有了顾忌,他就可以趁机占据上风。百里风当即身形一晃,使开了如影随形的轻功,转眼到了武猛的面前,拐杖一指,朝武猛丹田直击而去。武猛惊骇不已,急忙纵身而起,高高越过了百里风头顶,落在他身后。百里风这才知道,不敢怠慢,随即转身,拐杖横扫过去。
武猛刚到百里风身后,正要挥刀直劈,却见拐杖击来。武猛没想到百里风反应如此敏捷,只得纵身跃起避开。武猛脚刚落地,就感到背后一股劲道逼来。武猛暗想不好,看来百里风刚才也跃身到了自己身后。还没等武猛有所反应,就听到头顶有一股凌厉的力道压来,后面同时有强劲的掌力逼近。武猛来不及细想,只得向前纵身。
结果头顶上砸来的拐杖被避开,可背后的掌力却没能避过。武猛被百里风的掌风击中,向前翻飞而去。不过,武猛到底也是一个高手,他顺势向前凌空翻转了两圈,落在了地上。武猛急运内力暗查周身,除了背部有点轻伤之外,其他倒无大碍。如果换在平常,武猛可能会就此认输。可是今日事关赌坊的生死存亡,他也只能奋力一搏了!
武猛定了定神,他已经清楚对方功力稍胜自己,如果继续对攻,时间一长,自己肯定因为内力耗尽而落败。现在只能全力防守,至少要打成平手,免得赌坊一开始就落了下风。百里风见他并不上前强攻,就明白他的意图。百里风却不想以平局收场,因此一个跃身,直扑武猛。武猛闪身躲开,挥刀反击两人来来回回又交手了数十回合,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观战的牛霸却早已看出,武猛稍弱于对手。虽然两人短时间内无法分出高下,但是武猛只图自保的做法,时间一长,武猛内力必然会消耗完,也就很容易露出破绽,被百里风觅得机会。牛霸心中焦急不已,突然眉头一皱,大叫道:“杨大小姐,我看他们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不如就算平局如何?”
杨雪莲当然也看出端倪,百里风也只是稍占上风而已。如果要分出胜负,两人恐怕还要斗上许久的时间。百里风就算获胜,内力也会消耗殆尽。百里风毕竟年老,经过这样久的鏖战,恐怕会油尽灯枯,以后再也难以恢复。百里风算是杨家姐弟的长辈,杨雪莲对他极为尊敬,自然不希望如此。赌坊就算一时不能收服,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牛霸也是武功高手,当然也清楚其中奥妙。只是毕竟是他的麾下处于劣势,万一杨雪莲以牺牲百里风的武功为代价,来赢得一场胜利,占据优势,后面的比武就难办了!牛霸只好主动提议,以便杨雪莲有一个台阶下。杨雪莲犹豫不决,看了一眼杨雪峰,征询他意见。
杨雪峰和百里风的感情也不错,自然不想百里风有什么意外。再说后面还有两场,他对姐姐和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杨雪峰想到这里,便朝杨雪莲点了点头。杨雪莲明白弟弟的意思,便对牛霸说道:“既然如此,确实不必耽搁太多的时间。这一局就算是平手!”杨雪莲虽然说说认可平局,但气势上却占据上风,毕竟是自己这边稍有优势。
牛霸自然心中有数,虽然听出杨雪莲话中有话,此刻却也顾不得许多。他也不想和杨雪莲做口舌之争,以免杨雪莲反悔。他当即朗声叫道:“此战算是平局,武大掌柜请退回!”武猛听到,心中松了一口气,便奋力猛攻两招,迫使百里风后退一步。他急忙趁机转身跃起,转眼之间,就回到了牛霸身边。
百里风证要追赶过去,却听到杨雪莲在后面高声叫道:“百里叔叔不必再追了,快回来。”百百里风十虽然是长辈,但毕竟是下属的身份。在众人面前,他必须维护杨雪莲教主的威信。因此百里风听到了杨雪莲的喊声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遵命而回。
杨雪莲等百里风回到身边,急忙柔声安慰,请他不要介意。百里风虽然不悦,也不好当众顶撞,只能沉默不语。南宫涛当即对杨雪莲说道:“教主,该老夫了!”南宫涛是杨雪莲专门请来的高手,关系虽然没有百里风亲近,却对杨雪莲极为忠心。他见百里风没有取得胜利,因此主动请缨。
杨雪莲对南宫涛也很信任和器重,上次他们去京城之后,就把江南的白莲教全部委托给了南宫涛统辖。杨雪莲知道南宫涛的武功和百里风相当,由他出战,至少不会落败,便说道:“有劳南宫叔叔!”南宫涛笑了笑,当即来到前面,朝赌坊众人喝道:“在下南宫涛,你们谁来应战?”
牛霸看了一眼鲁松,鲁松自然会意,便来到南宫涛面前,拱手施了一礼,说道:“晚辈鲁松来领教前辈高招!”鲁松相比南宫涛小十多岁,因此以晚辈自居。南宫涛点头,示意他先出手。鲁松也不再多说什么,一掌劈来。鲁松内力深厚,顿时一股强劲的掌力把南宫涛罩住。
南宫涛也不避让,运起内力举掌相迎。双掌啪的一声相接,两人都是身形一晃,随即站稳。两人都心中骇然,对鲁松来说,这是第一次他运足内力都没能把对方击飞。对南宫涛而言,一样如此,而且对方小他十多岁。南宫涛停了一下,接着双掌一劈一推同时攻来,鲁松也是运足内力针锋相对。两人以快打快,十余招转瞬而过,依然不分胜负。
南宫涛突然喊声“晴空霹雳”一掌直击而来,掌风更加凌厉。鲁松不敢怠慢,急忙运尽全身之力挥掌击出,两掌拍实。顿时两人都被震得后退数步,方才站稳。南宫涛用诧异的眼光看了鲁松一会,把插在腰间的一棍三尺多长的短棍抽出,朝鲁松砸来。鲁松急忙闪身避开,同时挂在腰间的铁鞭取下,挥鞭反击南宫涛。
南宫涛虽然年老,身法却很敏捷,跃身避开,接着又一棍刺来,两人又纠缠一起。但见南宫涛棍法精妙,鲁松全力施为堪堪匹敌。眼看着南宫市棍影翻飞,鲁松又换用一套鞭法相迎,以刚猛对刚猛,两人也打成了平手。南宫涛久战不下,棍法一变,顿时四面八方都是棍影。鲁松骇然,也只得施出压箱底的功夫,把棍棒拦开。
鲁松接着一鞭,直朝汪峰砸去,顿时鞭影叠叠。南宫涛冷哼一声,挥棍格开。两人已打斗多时,依然难分难解。南宫涛有些着急,毕竟他是前辈身份,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对方算计,那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放?南宫涛于是运足功力,短棍猛地一挥,朝鲁松砸去。与此同时,左掌也迅疾猛击。上下两路一起攻击。
鲁松听到棍风凌厉,不敢大意,也急忙运劲挥鞭架住。正在此时,见南宫涛左掌攻到,也只能举掌相迎。双掌再度相击,两人又是被震得倒飞而去,依然是无法分出高下。杨雪莲见两人旗鼓相当,担心南宫涛毕竟年老,便大声喊道:“牛坊主,我看不如这场也算平手,你看如何?”
牛霸自然也看出鲁松和南宫涛两人武功相当,但是他却不便出口叫停。刚才他已经先开口一次,如果还是他提出,未免显得他底气不足,被杨雪莲轻视。此刻他听到杨雪莲的喊叫,总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虽然说鲁松和南宫涛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南宫涛毕竟是江湖前辈,经验和内力自然稍占上风,久斗之下,鲁松难保不出意外。
牛霸当然也不想冒险,当即应道:“杨大小姐说的有理,老夫同意!鲁掌柜,请回来!”那边杨雪莲见牛霸答应,也出言召回南宫涛。两边主子既然发话,场中打斗的两人也只好收手,各自返回。南宫涛回到杨雪莲身边,说道:“教主,属下有辱使命,请你责罚!”杨雪莲却微微一笑,说道:“南宫叔叔,不必如此。你哪有什么过错侄女知道要是再打百来回合,叔叔一定能获胜。只是侄女不希望你那样辛苦,剩下的就交给侄女好了!”
杨雪莲自从京城回来,又闭关练功许久,功力早已大增。在白莲教内,杨雪莲的武功自然第一,无人能及。南宫涛等人对她非常有信心,因此前面两场打平,白莲教的人并不在意。他们相信只要杨雪莲出手,对方必败无疑!杨雪峰却说道:“姐姐,这最后一阵,让弟弟去打,如何?”杨雪峰见只剩下他和姐姐没有出手,便主动请战。
杨雪莲摇摇头,说道:“此战事关重大,还是为姐出战。要是我也和他打平,你再出手不迟。我看赌坊现在就剩下牛霸一个高手,他由我来对付。其他的赌坊众人,应该不是你的对手。”杨雪峰知道自己武功远不及姐姐,他虽然对自己有信心,可是万一落败,白莲教从此要听命别人,这样大的风险,杨雪莲自然不会去冒。杨雪峰想到这里,只好说道:“那姐姐要小心在意!”
杨雪莲点头应承,迈步上前,对牛霸说道:“牛坊主,前面两场都已打平。现在轮到你我最后一战,请不吝赐教!”牛霸心中极为犹豫,以他的身份,就算打赢了杨雪莲,也是以大欺小。如果打输了,自然是丢人现眼。可是他此刻已经没有选择,事关赌坊的未来,他也不敢把这样关键之战交给别人。
牛霸迎了上去,说道:“杨小姐请出招!”他年长杨雪莲近二十岁,自然不便先动手。杨雪莲也不再客气,宝剑一挥,直刺过去。牛霸见她来势凶猛又快捷,知道她武功不弱,因此不敢怠慢,急忙挥刀相格。刀剑相撞,两人都觉得胳膊一震,身形晃了晃。牛霸暗自心惊,没想到她的内力似乎不在自己之下。
牛霸当即不敢大意,挥刀反削。其实杨雪莲也暗自心惊,她闭关之后,内力大增,就算是百里风和南宫涛都不如她。可这牛霸只不过和自己一样,居然只是晃了一晃而已。杨雪莲也不敢托大,见他宝刀砍来,急忙挥剑招架。牛霸却不想和她硬拼,手腕一翻,宝刀绕过宝剑,直劈了过去。
杨雪莲和牛霸这一交手,都是以快打快。只见场中两条人影翻飞,剑光闪闪,刀影叠叠。功力不深的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转眼之间,两人就已过招数十回合,却是难分高下。牛霸优势在于打斗经验稍胜一筹,杨雪莲却胜在身法敏捷灵活。
俗话说的好,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在两人武功差不多的情况下,杨雪莲在兵器上稍占优势,因为她的宝剑稍长于牛霸手中的宝刀。两人又恶斗了一阵,杨雪莲不免有些着急,她不想纠缠太久。眉头一皱,她银牙一咬,突然双手握剑猛劈。牛霸见她意外变招,心想她另有所图,急忙飘身后退。他刚站稳脚跟,杨雪莲一剑攻到。牛霸急举刀格开。刀剑相碰,发出响亮的刺耳声。突然间,杨雪莲双手一分,各有一把宝剑,一剑横扫牛霸腰间,一剑直刺牛霸眉心。如果换成武功一般的人,仓促间在两面夹击之下,难免惊慌失措。
可牛霸早有防备,加上他的经验老到,见她宝剑突然一分为二,同时攻到。牛霸虽然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分慌乱。他急忙左手从腰间取下刀鞘,朝攻向腰间的宝剑迎去,右手刀格开当中而来的宝剑。牛霸把杨雪莲的这次攻势,总算勉强化解。杨雪莲双剑在手,更是攻势凌厉,如海上波涛,一浪接一浪向牛霸涌来。牛霸也不甘示弱,右手刀和左手鞘,逐步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