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冰糖(1 / 1)

黄柘看着顶在自己头上的枪口,缓了足足十几秒才回过神来,眯眼盯着眼前悄无声息出现的第三人。

“你确定要把枪口指向自己的同僚?”

“在你下令射杀他的时候,跟我就注定不是一路人了。”

宋玉祗面无表情地看着黄柘,随即转过头来给二人表演了个川剧变脸,把姜惩往怀里一揽,轻吻他的额头,“啵”的一声,可把黄柘给恶心坏了。

黄队强忍着反胃,仗着自己手里有枪,也正顶着姜惩,还不甘示弱。

姜惩哂道:“还不死心呢,狗东西,你见过有人自杀拿枪打眉心的吗?你有种现在就开枪,看看我头上这道印子会不会成为翻案的证据。”

他说的头头是道,蒙得黄柘一愣。

他又道:“至少现在我还活着,有人替你背这黑子的嫌疑,我要是死了,再有什么可疑举动,你可就赖不到我身上了,别忘了,现在可是我在替你吸引全部的火力,你不感谢也就算了,还打算恩将仇报?你就不怕我真把你干的那些事抖出去?”

黄柘被他逼急了,又把枪顶了上来,姜惩稍稍往后一躲,顶在黄柘头上那把枪就限制了他接下来就是动作。

“你敢碰他一下试试?把枪放下。”

对方冷笑道:“姓宋的,别以为你家里有钱就谁都怕你,真把我逼急了连你一起收拾,我劝你别为了一个玩玩的男人动真格的,站在我的对立面绝对没你好果子吃!你们知道的太多了,留着始终是个祸害,不能同化倒不如一起解决了,以免夜长梦……”

他话还没说完,姜惩就笑了出来,被血沫呛了一口,疼得直流眼泪,却又忍不住笑,哭哭笑笑地,让人无奈又心疼。

“……咳!咳咳咳……黄老邪,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我们两个,打你一个,你哪儿来的胜算和自信?”

黄柘恨不得一口咬过来,那表情就像是要活撕了他一样,吓得姜惩赶紧往后挪蹭几步,生怕这玩意儿喷他一脸唾沫星子。

“我看没搞清楚状况的人是你!你也算个人了?可笑,我弄死你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

他一激动起来就用枪指着姜惩比比画画,后者看准时机,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以一种极难发力的角度反向弯折,同时黄柘脚下一软,姜惩借用巧劲令他松了手,在□□落地前及时接住,顺手退膛上了保险,用枪托敲了敲他的头顶。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山中老虎再虚,也轮不着猴子充大王,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可他这人帅不过三秒,话音刚落,人就没劲儿了,又一屁股跌回地上,觉着丢人,索性就抱住了宋玉祗那条不声不响绊住黄柘的腿。

方才要是没那人帮这一脚,以他现在的状态想要控制住黄柘还是很困难的。

宋玉祗还闹着脾气,虽然在外人面前表明所有权会满足他雄性特有的征服欲,但刚刚那一吻显然还不够他灭杀这些日子以来积攒的怨气,便越发觉着黄柘碍眼,急于打发走这个晦气的。

他赶在对方开口之前先抬手,对人做了个“停”的手势,“黄队,你先喘口气,说白了今天咱们来这儿各有目的,都没光彩到能拿到台面上来讲,而且就你和姜哥的恩怨,也没有非拼个你死我活的必要,不如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各取所需,都放对方一条出路,也放过自己一次。”

他这话说得中肯,一语暗示了黄柘今夜出现在此的理由与目的,显然是想以此交易姜惩这条命。

一旦姜惩落入警方手里,无论是雁息还是长宁方面,他都将有性命之危,很可能在落网当天就会因为“伤势过重”暴毙在医院里。

而黄柘虽然胳膊腿健全,生命体征尚在,处境却未必比姜惩好到哪儿去,当时是他下令击毙姜惩,在某些人看来,他不光没灭成口,还把人给放跑了,迟早是个祸端,及时止损的最好办法就是像断尾求生的壁虎一样,舍弃这可再生的末梢。

估摸着这些天黄柘也一直没能睡个好觉,提心吊胆脖子上这颗脑袋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摘去了,姜惩一天不除,他永远有被献祭的危险。

他正摇摆不定着,宋玉祗叹了口气,从裤袋里取出了只有半个手掌大的密封袋,在黄柘眼前晃了晃,他和姜惩虽然都没看清里面的东西,但根据那东西的性状,也能大致猜出内容物。

透明,碎晶体——□□。

“我知道你是来找这个的,我把东西给你,咱们都离开这是非之地,都当作没见过彼此,可以吗?”

宋玉祗又问了一遍。

黄柘咬了咬牙,知道耽搁下去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也不想轻易放过这难得的机会,思虑再三,对二人摊开手,“东西给我,枪也给我,我没法跟局里解释警枪丢失的事,别逼我。”

宋玉祗很干脆地把密封袋交给了他,又劝道:“惩哥,给他吧。”

姜惩没动,眼看着黄柘自己要动手抢,宋玉祗往二人面前一插,提醒道:“我会让他把东西给你,你少碰他。”

“啧,死同性恋,真他吗的恶心……”黄柘咒骂着,愤愤退了一步。

宋玉祗对姜惩使了个眼色,“早点给他,我们早点回去,何必跟他耗?”

姜惩的心态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因为黄柘的公报私仇差点丢了命,不想放过仇人也是人之常情,但现在显然不是报仇的好时候,他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小恩小怨误了大事,以后可就有得悔了。

斟酌之下,他还是顺了宋玉祗的心意,虽然多半只因为自觉亏欠,想少给那人找点麻烦,不过既然他肯做出让步,这对宋玉祗而言就是破天荒的好事。

他把枪递了过去,还想威胁一句,却不成想居然让黄柘给抢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腕恶狠狠道:“给我记住,以后这仇我绝对在你身上一分不差地讨回来!”

说罢黄柘转身就走,无暇顾及因为被他甩开而牵动伤口的姜惩有多难受,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为了给人找不自在,对方越难受,他就越痛快。

“惩哥,没事吧,我们也得先离开这里,厂房里太危险,很可能会二次倒……”

宋玉祗说了什么,姜惩是半个字都没听见,看着对方忽张忽合的嘴,他只想……只想……

“小玉子,亲我一下。”

宋玉祗:“?”

“亲我一下,就不气了,好不好?”

宋玉祗被他没来由的神经搞得一头雾水,心里还着急把他带离这里,便想着在他脸上先来一下,却没想到对方对他的敷衍不甚满意,硬扯着他的领口,把他拽到面前来咬了一口。

“怎么回事儿,还生我气呢?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你信我……真不是我故意冷落你,我要是能下地,一定赶着来见你。”

“惩哥,别说话了,你在流血。”

宋玉祗半抱着姜惩站了起来,怕弓身的姿势会加速他的血流,只能把他一只手臂绕挂在脖子上,缓慢地向出口移动。

“出去先处理你的伤,我带你回家,咱们有什么话都回去说,好不好?”

“好啊。”姜惩从没用这么宠溺的语气说过话,把自己都腻歪得牙疼。

他望着宋玉祗汗涔涔的侧颜,知道这些日子把他也折腾得够呛,心里不大好受,借着这个机会把头靠在他的颈窝,轻声道:“真好啊,狼崽子长大了,我也有人护着了,真没白疼你。”

宋玉祗咬了咬牙,差点儿就被他这一句话说出了眼泪,他是怕姜惩嫌他丢人才硬憋了回去,心有余悸到连话音都有些发虚,“你都快吓死我了,你知道我是用什么心情在爆炸现场搜寻你的吗?这种事情再来一次我都没有信心熬过来,姜惩,你到底知不知道……”

“也许不知道……但我知道,这种事再来一次,我就要失去你了。”

姜惩停下脚步,捧着宋玉祗的脸,在他诧异目光的注视下缓缓靠近,那吻却迟迟没有落在他身上。

“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珍惜你的,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他没法与人共情,他不理解别人的感情,但他不想辜负自己所爱。

至少这一次,他不会再为了什么所谓的面子,抢在爱情里的一口气而伤害他,以后永远不会。

“相信我,好不好?”

“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

宋玉祗深吻着姜惩,吻着吻着,脸上便湿热一片,舐到口中,一片咸涩。

难舍难分地抽离开,姜惩指尖蹭着那湿痕,看着那人脸上被月光映明的晶莹,不禁感慨,有这样一个深爱着的人等着,就算是自己这样漂泊已久的旅人,也会惦记着回家。

家……那曾是他几度认为自己不配拥有,又几度失去的东西啊……

遥不可及的奢求,如今近在掌中,他怎么舍得放手。

“你还在流血。”

“不疼,有你陪着,就不疼。”

“我疼。”

静夜里,他的话音格外清晰,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仿佛能一眼看穿他所有的伪装,让姜惩忍不住吻了吻他的眼睛。

“怎么都亲不够啊,小玉子,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

“对自己好点,就是对这份喜欢最好的回报。”

宋玉祗拉开车门,把姜惩扶进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从怀里抽出一个铁盒,从中取出一支药剂,挽起姜惩的袖子,熟稔地注射进他的手臂。

姜惩一直盯着他家好看的小狼狗,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倒把宋玉祗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就不怕我害你?”

“我信你,所以就算你害我,我也认了。”

“……别胡说八道。”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你给他的东西,”姜惩正色道,“黄柘拿走的东西很危险,不光能证明我的清白,更能揭露这横跨两市,败坏警界威严的重大贩毒案,你把东西就这么给他,就不怕错失良机吗?”

“怕是怕,但怕的不是这个。”

宋玉祗幽幽拍了拍前座,姜惩这才发现驾驶位上居然还坐着个人,对方透过后视镜与他对视一眼,这戏谑轻佻的眼神,目中无人的态度——宋慎思!

被临时拉来做了司机的大律师对这种贬低自己身价的做法感到不满,说话也没什么好气,冷哼道:“再不走,姓黄的蠢狗就要发现袋子里装的是你路边超市两块钱买了一大袋的冰糖了。”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被骗的黄队一秒……也就一秒吧。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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