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相思头皮发紧,干笑。
“战总裁可能不知道,小欢欢刚到榕城我们便认识了,时勤时聿从会说话开始就一直叫我明叔叔”
明西城嚼着笑看着战廷深,“要不是战总裁突然出现,我们现在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
“明西城,你别乱说。”聂相思盯他。
“我有乱说么?”明西城对她眨眼。
聂相思无语。
“对了,怫然呢?”
容甄嬿看了眼面容诡沉的战廷深,适时问。
“姐前段时间搬出去了。”聂相思看着容甄嬿,想了想,才说。
聂怫然先前在潼市找了处花园房,一口气签了五年的长租,要搬走时才告诉聂相思。
聂相思惊愕不已,但也不是猜不到聂怫然的用意。
又因为放心不下她一个单身女人独居在还不算熟悉的地方,便跟她去看了看那地方,好在倒不是僻静的地方,安全措施也很完备,聂相思才放心了。
不过聂怫然叮嘱过她,不要将她搬出去的事告知容甄嬿和聂臣燚,说的理由是怕他们担心。
但聂相思知道,聂怫然怕的是容甄嬿和聂臣燚不许。
只是现在容甄嬿和聂臣燚亲自到了潼市,这件事也瞒不住了,是以聂相思才选择跟容甄嬿坦白了。
容甄嬿听话,愣了下,“搬出去了?”
聂相思看了眼聂臣燚,才对容甄嬿点点头。
“这不胡闹么?”容甄嬿着急看聂臣燚。
聂臣燚面色微沉,拿出手机拨通聂怫然的号码,连续打了两次,聂怫然都没接。
“你姐说了为什么要搬出去么?她搬去哪儿了?”容甄嬿蹙眉看着聂相思。
“姐好像打算在潼市长住。”聂相思有些担心的盯着容甄嬿,慢慢说。
“长住?你说她要在潼市长住?”容甄嬿震惊。
聂相思又去看聂臣燚,轻轻点头,“大,大概我姐喜欢潼市吧,想在这儿生活一段时间。”
容甄嬿脸色很不好看,但没说什么。
“老太太,您也别太担心,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其实然姐住在潼市也没什么,毕竟禾欢在,彼此有个照应。”明西城慢条斯理说。
“是啊奶奶,还有我呢,您别担心。”聂相思只想安抚容甄嬿,没作她想。
不想她刚说完,就感觉两道强烈的视线刷地凝向了她。
聂相思微怔,瞪大眼看了看目光愈沉的战廷深,又看了看“含情脉脉”瞅着她的明西城,略懵。
她是说错什么了么?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容甄嬿也感觉到了,垂了垂眼,压下心头的愠怒和担忧,轻提口气,温和看着战廷深说,“孩子,我跟臣燚这次来潼市,理应去拜访下你的母亲和爷爷。所以我们想,待会儿就去。”
容甄嬿和聂臣燚刚到潼市,其实不必着急去见战曜和盛秀竹,但为了显示他们的诚意和尊重,容甄嬿觉得此时去再妥当不过。
听到容甄嬿的话,战廷深寒深的眸光才从聂相思身上移开,看向容甄嬿,语气谦和,“坐了这么久的车,您该很累了,不如休息一晚再去?”
“不碍事,我坐着休息会儿就行了,没问题的。”容甄嬿笑笑道。
战廷深这才点点头,“那我现在就跟爷爷和我妈说。”
“好。”
容甄嬿看到战廷深起身去打电话,脸又微凝了分,看着聂臣燚道,“继续给你姐打电话,直到她接为止!电话打通后告诉她,让她立刻过来,晚上跟我们一同去!”
“奶奶”
“打啊。”容甄嬿执拗说。
聂臣燚脸抽了抽,只得抿唇点头,也去打电话去了。
“小欢欢,是我的错觉么?我怎么瞧着你好像胖了两圈?”趁战廷深去打电话,明西城一下起身坐到聂相思身边,眯眼上下看聂相思,含笑说。
当然胖了,她肚子里现在揣着一只四个月大的球,每天被逼着喝各种补汤,一日吃n餐,不胖天理不容好么?
聂相思斜睐了她一眼,起身边说边朝容甄嬿身边坐,“是啊,胖了。”
站在窗前打电话的战廷深瞧着聂相思还算乖的主动坐开了,才没有走过来,不过丝毫不妨碍他那张脸越来越冷。
聂相思坐在容甄嬿身边,手挽着她的胳膊,对她笑。
容甄嬿伸手拍拍她的手,“胖点好。奶奶就嫌弃你以前太瘦了。”
“嗯。”聂相思笑得眉眼弯弯。
明西城倒也没执意追过去,展臂靠在沙发背上,背脊往后靠着,脸上端持着意味不明的浅笑,一瞬不瞬的盯着聂相思看。
聂相思假装感知不到,低声和容甄嬿说话。
下午近五点,聂怫然赶来别墅,穿咖啡色宽松卫衣和牛仔裤,很休闲,但看着格外的没精神,焉怏的。
一来就坐在沙发里,用手撑着头,十分懒散的低头看手机。
容甄嬿本就带着气,见她这般,便抑制不住内心想说她的那股“洪荒之力”,一直在念她。
聂怫然也不知道听没听,盯着手机看了会儿,便抬头对容甄嬿没脾气的笑笑。
容甄嬿更是气不到一处来。
五点,聂臣燚索性跟战廷深一同去纯钇接时勤时聿。
而战廷深自然不会给明西城和聂相思单独相处的机会,破天荒的邀请他一块去了。
于是,三个男人解脱出去了。
剩下的聂相思夹在聂怫然和容甄嬿中间,那滋味,比吃了一坛老坛酸菜还酸爽!
战廷深接到时勤时聿以及励远,便直接去了老宅。
六点,聂相思也带着容甄嬿和聂怫然从别墅出门。
因为聂怫然始终保持沉默,容甄嬿说她说了一个多小时,心口堵着的气,却是一口都没撒得出来,是以从别墅出来时,容甄嬿的呼吸极度不稳,脸也黑幽幽的,聂怫然伸手想扶她上车,都被她气咻咻的拍开了。
到了老宅。
战廷深几人已经到了,正坐在车里等聂相思几人。
车子将将停下,时勤时聿那两小家伙便从车里跑冲了下来,奔到车窗前,四只小胖爪子放在车窗上,大眼亮晶晶的盯着车里的容甄嬿,太奶奶太奶奶的叫。
虽说隔着车门,容甄嬿并不能听到两个小家伙的声音,但看嘴型就知道在叫她。
容甄嬿一腔的阴郁登时消散无影,赶紧打开了车门。
“太奶奶”
车门刚开,容甄嬿都还来不及下车,两个小家伙就朝她扑了过来,扬起小脸惊喜的看着容甄嬿。
“我的两个小宝贝。”
容甄嬿一手一个赶紧抱住,低头不停的亲时勤时聿的脑袋瓜子和白生生的额头,心里被满满的感动和思念充盈。
“太奶奶,您终于来了,我好想您呀。”时聿用脑袋蹭容甄嬿的腿,脆糯糯说。
“太奶奶也想小聿,想得每天要看你和时勤的照片才能睡得着。”容甄嬿轻轻拍时勤时聿的背,微红着眼圈说。
时勤抓着容甄嬿的胳膊,大眼分明看着她,“你看,您给我和弟的护身符我们每天都有戴噢。”
容甄嬿看着时勤时聿刻意露在脖子外的护身符,欢喜的都快掉眼泪了,“你们都是太奶奶的小天使,好宝宝。”
时勤时聿抱着容甄嬿的大腿笑。
容甄嬿和时勤时聿说话时,其余人也都相继从车里下来了。
聂相思看着站在战廷深身边的励远,朝他伸手,“小远,过来。”
战廷深摸摸励远的脑袋,“去你妈那儿。”
“嗯。”励远点头,小身子笔挺的走了过来。
聂相思牵着他的小手儿,走到容甄嬿面前,道,“奶奶,他就是我常跟您提起的励远,我的孩子。”
聂相思早在于敏车祸后,便将励远的事告诉了容甄嬿。
容甄嬿从那时起,便对励远很是心疼,同时对他的母亲于敏也是时刻感恩在怀。
于是听到聂相思一说。
容甄嬿赶紧松开时勤时聿,从车上下来,蹲在励远面前,怜惜的看着励远,“真是个帅气的小家伙。”
励远耳尖飘过一缕红,抿抿小嘴道,“太奶奶。”
“诶。”
容甄嬿重重应了声,才敢伸手去握他的手。
将他的小手裹在掌心里,容甄嬿慈爱的深深望着他,“真好啊,太奶奶又多了一个这么好看的曾外孙。”
励远乌黑的双瞳,染过一片光芒。
头七后,战廷深和聂相思都与战曜提过,让他搬到珊瑚水榭与他们同住,但战曜拒绝了,也没有说理由。
其实战曜不说,战廷深和聂相思又如何不明白。
经历了丧妻丧子,此时的战曜是极度脆弱和孤独的。
他需要在这个充满他和妻子儿子回忆的地方予疗伤,予慰藉。
过程也许很漫长,长到他生命终止的一刻。
盛秀竹曾起过誓言,不会再踏入老宅一步。
可是这个誓言,终究还是为了战廷深打破了。
也许不是因为战廷深,仅仅是因为,如今这所宅子,再没有一个叫“战津”的男人!
战廷深和聂相思一伙人踏进院子时。
战曜和盛秀竹听到院外的动静,早已站在堂屋门口欢迎。
看到被聂相思和战廷深搀扶着走进来的容甄嬿,战曜和盛秀竹立刻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