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机会的。”穆塔回答道,“像白安歌那样的人,可以走到最后,而‘祂’是不会容忍有人能够脱离‘祂’的掌控的,也许我们会在最终的那个任务和他相遇。”
“期望吧。”最终,谢今夕也只能将这件事暂时搁置。
在属于自己的碎片世界的时光安宁且幸福,如果只有谢今夕一个人的话,他或许会觉得无聊且难耐,但幸运的是还有穆塔。
在商场拿回‘必需品’后,谢今夕的夜生活可谓丰富多彩,甚至因为整个城市就只有他们两个,也可以完全放开玩一些play。
第一次时谢今夕对这种事还隐隐抱有一种恐惧,不仅是因为要让同性进入自己的身体,更多的是因为穆塔的半人半蛇的形态。
最开始的适应过后,穆塔甚至会用尾尖开拓,到最后谢今夕都不知道原来人体是那么的有潜力,足可以吞进两根。
从那以后的两天,谢今夕经常一睁眼就已经天光大亮了。
对于这种事谢今夕一直都带着些纵容,和穆塔一起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次做|爱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下一个任务便是第六个世界,任务只会越来越难,短暂的休息期当然要及时行乐、尽情发泄压力。
等到第三天两人就克制多了,因为一般休息时间三到十五天不等,过了三天任务随时可能会出现,他们也不可能像前两天那样。
第三天,谢今夕又恢复了以前去健身房锻炼的习惯,穆塔依旧是他的私人教练。
等到两人从最初结合的狂热冷静下来,谢今夕想起前两天还是会觉得疯狂,真的太疯狂了……
共感让两人感官相通,快感成倍累积叠加,想想就觉得疯狂。
如果是以前,谢今夕绝不会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疯狂的一天,或者如果是在现实中,他也不会这么放开。
所经历的塑造了人,所遇见的人也会改变一个人。
谢今夕又不自觉把注意力倾斜在穆塔身上,现在想想,能和穆塔相遇真的是他进入反面世界后,为数不多能心生感激的事。
平静的生活又过去四天,在第七天,谢今夕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谢今夕悚然一惊,这里可是他的世界,除了他和穆塔之外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来敲门的究竟是谁,或者说究竟是什么?
谢今夕和穆塔对视一眼,他起身去开门,穆塔则靠在门侧边,有情况随时会出手。
敲门声不疾不徐,但似乎只要门内人不开门,便会一直敲下去。
谢今夕深吸口气,拉开了门。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门外站着一个纸扎的红衣童子,童子的手前伸,应该就是他在叩门。
见谢今夕开门,它转而从怀中抽出一张红色折页,双手奉上。
这扎制而成的童子剪扎制作记忆精良,脸上的神情极其细腻传神,如果不是走廊灯下能看出纸制的痕迹,几乎可以拟人。
红衣童子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但那笑容因为过于夸张而显得有些惊悚。
见谢今夕不动,那红衣童子也只是双手托着红色折页不动。
谢今夕大概知道这是任务开始了,他只能伸手接过。
红衣童子将那折页送到谢今夕手上后,便作揖行礼,转身向着走廊末尾跑去,转瞬间就没了痕迹。
紧接着,还没等谢今夕查看这张红色折页,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他便坐到了一辆正在行驶中的车里。
一辆破旧客车在崎岖狭窄的山路中艰难行驶,司机已经尽量稳住车身,但客车依旧非常颠簸。
谢今夕发现自己居然坐在车里,先是身体一僵,随后在发现这是辆中型客车,身边还坐着不少人时,他才慢慢放松下来。
车辆,尤其是这么颠簸的车辆,总能让谢今夕想起他现实中经历的那场车祸。
谢今夕先是在心里默默喊了一声穆塔,在听到穆塔回应后转而环视了一圈。
颠簸破旧的中型客车里,除了司机外、包括谢今夕在内坐着14个人,有四个人神色极其慌张,其中一个年轻女性差点站起来想逃,但她身边坐着一个较为成熟的女性,一把拉住她贴近她耳边说了什么,这才让那个年轻女性勉强留在座位上。
除了神色明显有异的新人外,其他人统一的动作都是低头看手里拿着的红色折页。
谢今夕一样打开折页查看,这一看才发现原来这张红色折页是婚礼请柬,上面的字是按照竖排、从右到左书写的,写的是:
送呈谢今夕先生台启
谨定于■■年七月十五日
为新娘■■■举行婚礼
新郎
席设三锁村丰家祠堂
时间夜子时
敬备喜宴,速归
这张红色硬纸折页上烫着金色的云纹、连理枝纹,整体看上去郑重而贵气,但硬纸本身的红色却看久了却非常邪性,和之前那个敲门送请柬的纸人童子身上的红色纸衣颜色颇为相似,简直像是随时会从中溢出血来一般。
一张婚礼请柬?
谢今夕摊开折页,突然发现折页内侧用朱笔写着几个大字,字迹非常潦草。
谢今夕认了半天,认出了四个字:不要回来。
谢今夕盯着‘不要回来’这四个仿佛在纸上嘶喊的大字,心里不由得无奈。
回不回去又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刚一接到请柬,下一刻他们就坐在客车上了。
谢今夕如今也知道了,这辆破旧客车的目的地估计就是婚礼举行的地点——三锁村。
这张请柬上更加古怪,新娘的名字被某种黑褐色污渍遮住。
如果是以前谢今夕还认不出那是什么,但如今打交道多了,谢今夕已经猜到那是什么了,刚想拿近鼻端闻一下确认,穆塔就在他意识中说道:“确实是干涸的血。”
穆塔的嗅觉比他要灵敏,他的话印证了谢今夕的猜想。
但如果是这样,问题就麻烦了,正面的字是用毛笔写的,血液渗进纸上和墨水混杂在一起,基本不可能有方法移除血渍看到新娘名字。
新娘名字被血渍遮掩,新郎的位置上更是干脆直接空着,有价值的只有时间、地点。
“三锁村、丰家祠堂、七月十五日夜子时……”谢今夕喃喃自语道,“这是阴婚吗?七月十五日应该指的是阴历七月十五,居然选在中元节夜半子时举行婚礼,大凶啊。”
另外值得注意的就是‘速归’二字,他这次进入任务的身份难道是三锁村原本的村民吗?还有折页内侧互相矛盾的‘不要回来’的四个大字。
看完了请柬,谢今夕又在脑内阅读被灌输进来的任务信息。
【第六个世界:三锁村】
【任务:参加鬼嫁娘婚礼,直至婚礼结束】
【描述:
我叫谢今夕。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了一张不知被谁送来的婚礼请柬,请柬上写明的婚礼举行地点是三锁村。
三锁村…三锁村……那是我出生的村子,但我在七岁那年离开村子在外上小学,从此以后再未回去过。
我几乎没有关于三锁村和童年的记忆,甚至在平时我几乎不会想起三锁村,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止我去回想它。如今接到这张请柬,才像是被针刺中一般,提醒我回望我的童年、我出生的地方……
对啊,我不是孤儿,但为什么从小到大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生活?我的生活费都是从一张银行卡中取出,但是谁给那张卡打的款呢?是我的父母吗?他们还留在村子里吗?他们为什么不离开村子和我一起生活?
我极力回想关于我父母、我出生的村子和童年的一切事,我质问自己的记忆,但记忆回答我的只有一片空茫,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大喊“不要回来”。
但直到此时,直到我接到这张请柬,我才发现那个坐落在大山深处、与世隔绝的村子一直沉默地存在于我的脑海里,从未消失、从未远去,只等着我这个离村多年的游子猛然回首。
仿佛有一种魔力,驱使着我带上这张请柬回到三锁村,在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坐上了回村的客车……】
【七魄在身,命魂无主,天地颠倒,阴阳复覆。】
标准开头。
谢今夕看完了任务信息,觉得这很像自己父亲给杂志供稿的民俗恐怖故事的标准开头,可自己成了故事中的人可就没那么美妙了。
“要参加‘鬼嫁娘’的婚礼直至结束,也就是必须要活着到婚礼结束才算完成任务。但现在主要的问题在于,有新娘但没有新郎……”谢今夕在意识中和穆塔道。
谁会那么‘幸运’成为那个‘新郎’呢?谢今夕觉得肯定在他们这些任务者中间。
然后就是后面那四个短句,一般这种是‘祂’多给出的信息,既是提示又是陷阱,端看谢今夕自己怎么理解。
破旧的客车摇摇晃晃继续在山路中行驶,有个青年突然起身从位置上挤出来,走到司机旁边撑着车内壁稳定身体,和司机搭话道:“您好,我们这还有多久到啊?这附近有没有其他村子,或者关于这个村子您知道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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