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这就是所谓的有眼缘?这张萌萌的小脸让她感到莫名的喜欢。
“阿姨,你干嘛直勾勾的瞧着人家啊,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哦。”苏铃语收回视线,朝前面开车的男人道谢,“真是麻烦你了,你儿子真乖。”
“那个……”
男人刚说话就被小男孩给打断了,“阿姨,你为什么不打辆车?两条腿能比四个轮子快吗?”
苏铃语一脸尴尬,“我忘带钱了。”
小男孩撇嘴,“你可真笨啊,可以刷微信啊!”
苏铃语摊手,“手机也没带。”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阿姨,你好可爱啊,我就喜欢笨笨的女孩子。”
苏铃语朝开车的男人看去,这么小就泡妞,当爹的都不管管吗?
不说话显得有些尴尬,苏铃语笑着找话题,“小朋友,你今年几岁啦?”
小男孩手一伸,“五岁了,还有,别叫我小朋友,叫我小星轩。你也得把名字告诉我。”
苏铃语蹙眉,这孩子霸道的脾气究竟是像谁呢?她也自我介绍,“我叫苏铃语,我觉得你应该管我叫姐姐才对。”
车子抵达,苏铃语心急去找校长,推门就冲了下去,跑了两步回头挥了挥手,“小星轩,谢谢。”
“小姐姐,拜拜。”
苏铃语吞了吞口水,这萌得发甜的声音,实在是让人喜欢,可她现在没时间,她全力冲刺,穿过林荫路绕过教学楼,直奔办公大楼。
刚跑到校长室门前,正碰上副校长和那名指导老师,两个人一看是她,连忙拦住,“找校长也没有,开除文件校长已经签字了,为了警戒学生、弘扬为人师表的正义,我们决定发出消息。”
“我没有做,为什么要承担后果!我要见校长!”苏铃语撞开两个人,一把推开办公室门。
然后便愣在了原地,校长坐在会谈的沙发里,对面坐着的是何悠的父亲,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何悠父亲哈哈大笑着,“真是巧,没想到你是设计学院的校长,什么时候从建大调过来的?”
“调过来一年了。老同学,多少年没见了,有五年了吧,晚上我请你吃饭。”校长一脸激动,听见撞门声扭头看去,当即竖起眉头,“副校长,你们在干什么?”
副校长赶紧拉住苏铃语,将她摔到一旁,鞠躬道歉,“我的失职,我会解决好的。”说着关上门。
副校长从文件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塞进苏铃语手里,“拿着这个,快点搬离寝室,已经有同学在等你的床位了。”
见她站着不动,副校长冷言道,“是要让我叫警察来吗?以闹事的名义把你抓走?”
丢下这话,副校长与那名指导老师大摇大摆的从她眼前消失,她回头看着校长室,垂眸又看向手中的开除学籍通知,狠狠的撕碎,扬到空中。
碎纸就像雪花一样,飘飘荡荡将她淹没,这一刻,她不得不推翻曾经的想法,她曾以为只要够努力就能迎来掌声,只要脚踏实地就能战胜一切邪恶。
而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告诉了她一个道理,不要自命清高,该利用的人就要利用,该利用的资源千万别浪费,因为这个社会不讲理。
她没去寝室收拾行李,出了校门直奔锦绣大厦。
如以前一样,没有工作人员阻拦她,那三个秘书也依旧不友善,但还是让她进了办公室。
洛锦时不在,说是去楼下会议室开会去了,她坐在沙发上,想起上次来她还趾高气昂的,明明是求他办事却不愿妥协,而这一次,她该用怎样的姿态?她的高傲早就被撕碎了。
她在办公室里直挺挺的坐了两个小时,门外才传来秘书问好的声音,“洛总,苏小姐来了,在里面等你。”
苏铃语蹭地站起身,感觉自己又可笑又可悲又渺小,她从没如此没自信过。
门推开,洛锦时顿了下脚步,仅是轻飘的扫了她一样,随即阔步走到办公桌后面落座,松了松领带,“说。”
不是高高在上的语气,是不耐烦的语气。
苏铃语滚喉,朝敞开的门看去,每次独处,他都恨不得关门反锁的,今天却故意开着门,是想让她快滚,还是想让外面那些吃瓜群众嘲笑她?
“不说吗?”
苏铃语再度滚喉,两只手攥了攥拳头,一闭眼睛,“求你。”
认输服软的声音,她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要我怎样都可以。当佣人、当床友、就算是打我骂我虐待我都行……”
苏铃语睁开眼睛朝他看去,“只要你帮我保住学籍,我是被冤枉的,新闻一旦发出去,不会再有学校录取我。”
苏铃语吞下喉间的酸楚,主动走过去,“求你了,只要你肯帮我,我……我的整个人生都是你的。”
她看到男人向后仰靠,两条修长的腿叠落着,姿态慵懒而又优雅,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戏谑,就好像在等着看她表演一样。
苏铃语回头朝办公室门看去,果然那几个秘书正在围观,甚至还有几个她没见过的男职员以及高沐。
苏铃语暗暗咬唇打算赌一把,她在他面前站定,伸手解衣服扣子,“只要洛总高兴。”
她赌他会呵斥那些人关门,会不忍心看她如此可怜。
然而她赌输了,直到最后一颗扣子解开,他也没有呵斥,只是淡然的看着她,就好像看跳梁小丑。
整个空气都变得僵持了,苏铃语捏着自己的衣襟,委屈得要命,“我真的没有勾|引指导老师,是他突然亲上来的,是何悠安排的,那些讨债的也是何悠指使的,他们撕坏了我的作品……没有人信我。”
苏铃语绝望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冲过去握住他的手,“我说的都是真的,大叔,你也不肯相信我吗?”
连日来憋着的眼泪就跟决堤一样,“我求求你了,之前是我太傲慢,总是顶撞你,我错了,要我下跪吗?我不能离开学校!”
刚要屈膝,一直毫无反应的男人忽然站起身,扯住她的胳膊。
她的目光瞬地被点亮,“你愿意帮我了?”
洛锦时拿起她的衣摆,将最下面的一颗纽扣扣紧,然后是倒数第二颗,紧接着是倒数第三颗……苏铃语那颗冰凉的心一点点的被他温暖,在女人眼里,身体的契合永远都比不过心灵的交汇。
随着最上方的那颗纽扣被系上,她已经彻底沉入他的温柔之中,他的尊重此刻敌得过全世界的掌声,给了她无穷的自信。
然而……
洛锦时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向后退了一步,“你想给?可我已经不想要了!”
苏铃语凌乱在他风轻云淡的眼眸中,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他对她那么的执着,却在片刻间就是去了兴趣。
她苦笑,想问些什么,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他一直都仅是在玩弄她而已么?
卑微的人没有资格去指责,她垂首看着地面,无数次的提起勇气,几度挣扎之后翘起脚搂住他的脖颈,近距离的凝望着他,“总会有想要的那一天,留我在身边,总有一天我会加倍报答你的。”
洛锦时垂眸朝她那张脸看去,如果她这张脸不是整容得来的,他或许会考虑将她留在身边,毕竟养个女人的对他而言如同养一只猫。
他蹙眉,再度推开,从西服兜里掏出那只耳环,暧昧而又缓慢的带到她的耳垂上,“你应该知道我给唐逸打电话的原因,更应该知道这几天唐逸为何没有纠缠你,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开除学籍,抱歉,爱莫能助。”
苏铃语感受着他那双手的温热,耳环带好,他坐回办公桌拿起文件批阅,冷声逐客,“高沐,送人。”
苏铃语愣愣的站在正中,看着默然的男人,随即高沐走到她身边,“苏小姐,走吧,去哪,我送你。”
久久,苏铃语才回过神来,朝高沐牵强的笑了笑,然后转身。
从何悠出现开始,她一路颠沛流离的抵达学校,又从学校走到这里,她没力气去装高逼格,她坐进高沐的车里,“麻烦你送我回学校。”
“学校?你不是被开除了吗?”
苏铃语两手捂脸,用力搓了搓,“我的行李,还在学校里。”
“要不要联系你那个叫宋诗茵的朋友?”
没脸、没脸见人。此刻的她背着勾引老师的名声,即将还要背上被未婚夫弃婚的丑闻,这样的她只会连累朋友而已。
“不、不用联系诗茵,她……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苏铃语扭头看向窗外,“谢谢你愿意送我一程。”
高沐朝后视镜看去,偷偷叹了口气,暗想这丫头真倒霉,就这么成了替罪羊。
校门前,苏铃语朝高沐道谢,转身走进那个令她又恨又爱的校园,人总是这样,拥有时觉得理所应当,好比说念大学,只要参加高考就总会有学校录取,然而当被取消学籍这一刻,她才知道有些事情并非是必然存在的。
苏铃语深吸一口气,朝宿舍楼走去,还有十米远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那片骚动,站在最前方的就是杜思思。
而她的行李像垃圾一样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