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走出去!
苏铃语两眼一直,猛地推开洛锦时奔到窗口,唰地拉开窗帘,难怪昨晚开车来的路上她会觉得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影子,原来是远处的山,放眼望去,重峦叠嶂的山摇曳着各种颜色的叶子,太阳洒落,一半金黄一半灰蒙。
如此壮观的美景,此刻看在她眼中却异常的绝望,洛锦时这个神经病,居然跑到山窝里买房子,她转身就往外面跑,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想要绑架她?
洛锦时看着东跑一下西跑一下的小丫头,胳膊一伸拦腰抱住了她,“别激动。”
苏铃语张牙舞爪的推搡,“我能不激动吗?马上送我回阳城!”
洛锦时风轻云淡的避开她那挠过来的小爪子,“再乱动被子就掉下去了,张婶看着呢!”
她是被气蒙了,都忘了自己没穿衣服了,她将滑落到胸口的被子用力向上提了提,害羞的偷看了一眼张婶,扭头推开90度角的另一扇门,这回走对了,是浴室。
她将门反锁,将被子丢在了地上,发狠的踩了两脚,这才展开手里那团衣物往身上套。
门口传来金属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她正在背着手系胸衣的背扣,浴室门霍地开了。
“呃……你给我出去!”她转身背对缩成一团蹲在地上,“洛锦时,洛大总裁,请问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洛锦时绕过她,走到最里侧,俯身扭开水龙头,“不干什么,只是觉得你应该洗个热水澡而已。”
洗什么澡,她现在是能悠闲洗澡的情况吗?
苏铃语快速扣好背扣,拿起t恤套上,光着脚就往楼下跑,刚跑了两个台阶,身后便传来洛锦时慢条斯理的声音,“手机,不要了?”
苏铃语停住脚步,气得呼吸都不匀了,但也只能扭头跑回去,一把夺过手机。
洛锦时晃了晃手中的门钥匙,“这是你新家的钥匙?还有什么?这把是唐逸那套公寓的?这把是唐家老宅的?这把是老宅卧室门的?”
苏铃语目光紧缩了一下,扬手就去抢,他却将手举到最高,即使她跳起来,也抢不到。
她气得跺脚,“还给我。”
洛锦时拨开她,将钥匙一把把的卸下来,然后绕过她,用力一掷,丢出了窗口。
他的举动太过突如其来,苏铃语冲到窗口,下面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种着各种花花草草,钥匙落在里面,就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苏铃语眼眶发热,握着拳头锤他,“为什么扔我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全世界最讨厌你!”吼完她扭头跑下楼。
出大门的时候,张婶紧张的问,“小姐,你要去哪,不吃饭了吗?你没穿鞋……”
气都气饱了,吃个六饭,苏铃语绕到别墅后窗,冲进那片灌木丛里,隐藏在泥土里的树枝不断的刺伤着她的脚底,可她根本无暇顾及,真的是要疯了。
不,比她还疯的是那个男人!
“就那么舍不得?还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冷嘲热讽的声音从四楼窗口飘来。
她没理,那种人连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她的双眼!
“还喜欢唐逸?他现在可是被何悠迷得目眩神迷,昨天我去高沐家还看到那两个人在地下停车场就开始……”
“嘶!”苏铃语抬头瞪过去,扯着嗓子喊,“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还喜欢他了!”
男人两手撑在窗台上,始终保持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成熟姿态,“两只眼睛都看出来了!”
真特么的想要戳瞎他,苏铃语低头继续翻找钥匙,“不喜欢,我从来没喜欢过,傻逼才会喜欢那种男人!”
“呵,小小年纪,骂人可不好!”
又是风轻云淡的语气,真欠扁!一想到唐逸对她和对何悠的相差那么大,苏铃语心里一阵酸楚,“我骂我自己,你管得着吗?我就是那个最傻最傻的大傻缺,所以才会……对那种男人抱有希望!”
苏铃语滚了滚喉,朝远处的山望去,似乎有些明白洛锦时为何会把家安顿在这里。
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尾气和雾霾,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青草香以及溪水的冷冽,简直就是天然氧吧。
寂静了一会儿,她以为他应该早没耐心在上面看她笑话了,她抬头看去,没想到男人还在,并且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她没好气,“看什么看!”
洛锦时依旧是那张平静脸,“恨唐逸吗?”
问的很认真,所以苏铃语也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不恨。”
洛锦时瞳孔微缩,似乎是有点不可置信,“不恨?”
“嗯,不恨。当初我被撞得血肉模糊,整张脸都毁了,是他出钱给我整容的,其实他没义务帮我的,他厌恶我是因为我妈勾|引了他爸,尽管我不信,可事实胜于雄辩。”
她只是气、只是不甘心而已,但她并不恨,换位思考,如果她是唐逸,恐怕会做出比这还过分的事。
“呵,不恨是吗?”洛锦时的语气忽地严苛起来,抬起一只手晃了晃,钥匙环上面还挂着一把钥匙,是她新家的钥匙,“不恨你就老实在这呆着吧!”
“你!”
苏铃语倒吸一口气,该死的,这一个月来她忙得要死,还没来得及去配用备用的。
找开锁的肯定会被对方敲一笔,好几百块钱就那么白白花出去,她心里又不爽,明明她都穷的叮当响了。
不多时张婶拎着鞋子跑出来,“苏小姐,快点把鞋子穿上进屋吃饭吧。”
苏铃语负气拒绝,“不用了,我还要找钥匙。”
张婶将鞋子摆在她脚边,“这片灌木丛没大药,里面有很多小虫子,尤其是蚯蚓,你脚边就有一条。”
“呃……”苏铃语很想保持镇定,可她对蚯蚓真的很没辙,她跳起来,两三步就跑了出来,看着那双崭新的女士拖鞋,没法穿。
“苏小姐,穿鞋啊!”
苏铃语两只脚扭在一起,“都是泥巴,还是算了吧。”
“磨叽,在我面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懂礼貌?”洛锦时从墙角转出来,眉头习惯性的蹙着,俯身一举就将她扛在了肩膀上。
苏铃语连忙抓住他的肩膀,当她是什么,面袋子吗?正常男人不是来个优雅的公主抱什么的,他居然像抱小孩儿似的,直上直下的抱着她,这是瞧不起她个子矮吗?
“不用你抱,我能走!”
“呵,别误会,我是怕你把我的地毯踩脏了,凭你,赔不起!”
啊!!!真想尖叫,胸口像被一团棉花堵着,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氧气都不够用似的!
洛锦时单手环在她的臀下,这丫头这么瘦这么轻吗?还是说他身体够健硕,居然一只手就能将她捧起来,这姿势这造型这感觉,似乎还挺不错的。
张婶就跟在后面,她有点放不开像之前那样跟他撒泼,她不甘心的伏在他肩头,被他一路抱紧了别墅,然后进了电梯,直升四楼回了之前那个房间。
洛锦时将她塞到洗漱台上,一脸嫌弃的扭开水龙头,“当自己是小公主?自己冲,脏死了!”
苏铃语将脚伸到水流下方,蛰得她忍不住嗯啊了一声。
本来都转了身的男人收住脚步,回头看着她,她连忙垂头,生怕他会因为刚刚的声音想到什么激情四射的事情上。
惨了,走回来了,苏铃语赶紧抬手撑住他靠近的身体,“警、警告你,你要是敢强迫我,我就咬舌自尽!”
看着将舌头放在牙齿中间威胁的女孩,洛锦时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照照镜子,脏乱差都不足以形容你,干瘪虾一样,我能有什么性趣?”
苏铃语扭头看向镜子,明明穿着自己的t恤,却像穿了别人的,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本来就很长的脖子,因为瘦显得更长了……
洛锦时抬起她的脚,看了一眼,皱起眉,朝楼下喊了一声,“张婶,保鲜膜塑料袋。”
很快张婶就把这两样东西拿了上来,她的脚被裹了个严实,随即就被丢进了浴缸里。
“衣、衣服,衣服还没脱!”苏铃语举着受伤的哪只脚,抓着浴缸边,好不容易才坐稳。
“意思是要我帮你脱?”
苏铃语赶紧捏住衣襟摇了摇头。
“所以,你现在没有衣服可穿,如果你想偷跑就只能偷穿我的衣服。”说着洛锦时推门出去,找了一套自己的家居服丢在浴室放衣架上,“别打鬼主意,洗完下楼去吃饭。”
走了两步顿住,严苛的警告,“你的活动范围只能在一楼和四楼,禁止走楼梯!”
咔哒一声,房门关上,苏铃语穿着湿衣服坐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进来才气呼呼的脱衣服,“搞什么神秘,不让我去二楼三楼是吧,我偏去!”
泡了热水澡,整个人都清爽了,宿醉和感冒似乎都减了一半,她将脚上的保鲜膜拆掉,踮着脚走到衣架前,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拎起洛锦时给她的家居服,一个小件从衣服中掉了出来,落在她的脚面上,吓得她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