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东桥一边给她布菜,一边说:“这菜嫂子足足炖了一个半时辰。”
秦巍看向妻子,硬朗的眉眼满含柔情:“辛苦你了,阿洛。”
“做个饭而已。”曹洛给这两个兄妹一人又添了一碗饭:“哪有你们劳作一整日辛苦。”
岑东桥给她盛了碗汤晾在一旁,含笑说道:“慢一些,别噎到了。”
秦离连连点头,半碗饭下肚,腹中的饥饿感稍减,才慢慢放缓了吃饭的速度,满足道:“这猪蹄烧的软烂入味,真好吃。”
“这也是最后一年了。”秦离说道:“忙完秋收,我和大哥就把地卖掉,只等着明年把果园做大。”
“那是很好。”曹洛看着丈夫,满眼都是关切和爱意:“咱们家这几分薄地,种着又累,还赚不到什么钱。”
秦离劳作了一整天,早就已经饥肠辘辘,此时闻着浓郁的饭菜香气,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曹洛给他们盛好饭,招呼道:“快吃吧。”
“好香。”秦离赞了一句,就迫不及待捧起饭碗大快朵颐。
忙了一整天,身上沾满尘土,岑东桥早早给她备下了热水。
她大致擦拭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神清气爽的和岑东桥去了西院。
“没错。”曹洛收起刚给自家丈夫擦完汗的帕子,转头对阿离说道:“我和东桥在西院备了饭,阿离你回去换身衣服好过来吃饭。”
说罢,她和秦巍牵着马车,从宽敞的侧门将粮食送去后院。
秦离看见岑东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挥手大声唤道:“东桥。”
而秦巍仍旧十分沉稳,对着曹洛挥一挥手,神色却柔和下来,显露出几分藏不住的柔情。
二人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擦黑了。
秦离应下,和岑东桥手牵着手回了自家东院。
正好这时候大哥也刚收拾完,坐在桌边只等着她们过来一起开饭。
当然,这些菜肴主要还是出自曹洛的手,岑东桥只是帮着洗菜切菜,打打下手。
考虑到他们劳作一天,曹洛和岑东桥晚饭特意煮了十分丰盛的六菜一汤。
有清炒芹菜,拔丝地瓜,蟹黄豆腐,黄豆烧猪蹄,蛋黄焗南瓜,萝卜牛腩煲和栗子鸡汤。
行到门口,秦离跳下车,上前握住岑东桥的手:“你和大嫂怎么在门口等着?”
岑东桥拿出手帕擦去她额角的汗珠:“见你们迟迟不归,我和大嫂寻思来门口看一眼,没想到时辰赶得刚刚好,刚出门就见你们回来了。”
秦离认同的点头:“光做苦力行不通,如今靠脑子和手艺,再加上勤奋,才能赚到大钱。”
吃过饭,两家都早早的歇下,毕竟明天还要去割一天稻子。
好在只剩了一小部分,秦离他们两个忙了半天,终于把所有稻谷收割完毕,满满的装了一辆马车。
秦巍让秦离驾着马车先回家去,自己去碧莲村找李伯商议卖地的事情。
到家后,秦离卸下稻谷,整齐的铺在后院,接着拿起连耞,用上头的扇形竹排绕轴反复鞭打水稻,进行脱粒。
岑东桥在一旁看着有趣,也拿过一把连耞跟着她一起打谷。
可她无论怎样用力甩动木杆,扇子最终还是轻飘飘落在地上,打不出劲道。
秦离见她一向淡然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和苦恼,忍不住笑了起来:“东桥,打连耞是需要技巧的,来,你仔细看我。”
好学的仙女目不转睛盯着秦离。
“首先,你像我这样握住杆子,然后双手握紧,拉开弓步。”
秦离两只手一上一下握住杆子后半部分,两手之间大概有一尺左右的距离。
岑东桥根据她的样子握住杆子,摆好姿势。
“接下来要高高举起连耞,等扇子转到和杆子成一条直线的时候,使劲儿打下去,让扇子平行打在稻谷上,整个过程要注意平衡,这样才能打出力道。”
秦离一边说着,一边挥下手中的连耞,如她所言,这样打下去的扇子既有力量,打到的面积又大。
岑东桥按照她的说法挥下连耞,果然,又省力效果又好。
掌握了诀窍的岑东桥享受到打谷子的乐趣:“真好玩。”
花容月貌的仙女上下挥舞着连耞打谷子,这场面还真是有种奇特的反差萌。
秦离见她玩的开心,又交给她几个打连耞的花样,比如倒手,转扇之类的,岑东桥学的也快,连耞打的有模有样。
“不愧是东桥。”秦离夸她:“学连耞也学的这么快。”
岑东桥将连耞舞的虎啸风生,笑着回她:“是你教的好。”
在东桥这个仙女作弊器的帮助下,两个人很快的将稻谷脱完粒,又用筛子筛出来,秸秆被扫到一起,摞成一大堆,可以用来烧火。打好的谷粒还要晒上几天,等完全干燥后再用石碾进行脱壳。
铺好谷粒后,秦离问岑东桥:“累不累?”
“不累。”岑东桥拍拍手上的灰尘,笑眯眯道:“还挺好玩的。”
“走,我们回去洗一洗。”秦离拉着她回院子:“沾了一身灰,仙女也变成脏猴子啦。”
秦离烧了好几锅热水,准备沐浴。
两个偏房都有红木浴桶,岑东桥逗她:“不如把两只浴桶搬到一起,我们一起沐浴怎么样?”
秦离脑海中突然浮现初见时,岑东桥湿透的中衣紧紧包裹着的曼妙身形。
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不,不行。”
岑东桥上前一步,贴近她问:“你我都是女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也不行。”秦离小声喃喃道:“不合礼数。”
岑东桥没绷住,笑出了声,捏了捏她的脸:“逗你的,我们阿离总是这么害羞。”
两个人分别在两个屋子,同时沐浴。
秦离坐在浴桶里,满脑子都是岑东桥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气,整个沉到水里,拼命把那些绮丽的心思扔出去。
偏偏适得其反,岑东桥冷清的嗓音,馥郁的香气,含笑的眉眼,通通涌进她的脑海。
水渐渐凉下来,她的心却一直燥热着。
沐浴后的两个人披散着头发,等待风将长发吹干。
陶灵均一进院子,看见的就是两个身着素衣,长发披散的美人,靠在一起晒太阳的场景,实在养眼。
恍惚间她又想起,许多年前,沐浴完的午后,她也是这样躺在魏敏怀里,听她给自己唱小曲。
只是那时候的自己不知道这样美好的时光有多宝贵。
当时只道是寻常啊。
岑东桥先看到愣在院门口的陶灵均,唤了她一声:“灵均?”
陶灵均缓过神来,走向二人:“见你们两个悠然自得,我没敢贸然出声,怕吵到你们。”
“我们也只是闲的没事罢了。”秦离起身去沏了壶茶。
岑东桥问她:“今天绣阁还忙吗?”
“还好。”陶灵均笑道:“我这次来也是和你商议皎月锦的事情。”
岑东桥为她斟上一杯茶:“你说。”
“林二夫人送去京都娘家的那批皎月锦,在那群夫人小姐中引起了轩然大波。”陶灵均细细讲道:“一个个都上门求着林二夫人替自己捎上两匹,说是价格再翻上几番也无所谓,有些头脑灵光的人,在瑜镇买了皎月锦,远远拿去京都卖给官家小姐,眼下京都皎月锦的价格竟炒到了上百两一匹。”
秦离听的一惊:“这些夫人小姐可真够奢侈。”
“女人么。”陶灵均笑道:“在自己的容貌和穿衣打扮上,总是愿意一掷千金的。”
秦离自己虽不太在意外表,却也能理解她们的爱美之心,不过眼下她想的却是:“京都那面有脑子的商人,怕是很快就要过来同绣阁寻求合作了。”
“阿离聪慧。”陶灵均赞许的看她一眼:“我这次来就是同你们商议这件事情。京都好几家颇有名望的布庄掌柜,今日陆续找上门来,想同绣阁做这皎月锦的生意。”
秦离的手指轻轻叩着桌子:“京都到瑜镇可要走上几日,他们的动作倒是很快。”
陶灵均道:“在赚钱这回事上,哪个不是恨不得插上翅膀,生怕落下旁人半步的。”
秦离二人被她生动的比喻逗笑:“这倒是。”
“你们也晓得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好头脑。”陶灵均呷了口茶:“关于京都市场这一方面,我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来求助你们两个。”
秦离边分析边道:“我个人觉得,可以从京都这些布庄中,挑选一家合作,要求这家每年向绣阁交一笔加盟费,然后我们每月按进价给他们提供固定数量的皎月锦。”
陶灵均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只是有点不解:“为什么是一家?”
“进行独家合作,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皎月锦产量较低,肯定不能同时兼顾他们每一家,而多家合作,布料分的太散,每家分得的数量就会很少,而且也容易因为利益不均而产生矛盾。另一方面,我们皎月锦走的是高端限量路线,多家同时出售,不能更好的突显它的珍贵。”
陶灵均听的连连点头:“有道理,那我们怎么选这个合作伙伴呢?”
秦离笑道:“关于这件事,我觉得可以化用阿卿给我讲过的,她们那里的一种贸易手段,叫做招商投标。”
陶灵均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很是不解:“招商投标?”
秦离给她解释:“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竟卖方式。按照我们这种情况来讲,就是把这些商家聚到一处,首先表明绣阁的加盟制度,定好一个月可以给他们提供多少匹皎月锦,以及为了防止溢价,要规定一个皎月锦出售的价格区间。我们报出每年最低的加盟费用,接下来,就由这些商家根据我们的条件自行报价,最后我们选出最满意的那家就可以了。”
听完讲解的陶灵均恍然大悟:“这和拍卖差不多嘛。”
秦离一拍桌子。
“没错,这就是商业合作上的拍卖。”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招商投标和我们现实生活中还是很不一样哒,化用化用,不要介意。
下面是来自百度的正经解释说明:
【招商投标】:基本做法是,首先由招标人(即购买商品的人)提出招标条件,说明拟采甲的商品或兴办的工程及各种交易条件、交易程序以及有关注意事项,邀请各方面的卖主或承包人在指定期限内提出报价,进行投标。然后是卖主或承包人根据招标人的招标条件提出报价,进行招标。最后由招标人开标,根据各投标人的报价进行比较,选择对其最有利者达成交易,被选中者即为“中标人”。
隔着老远就看见岑东桥和曹洛二人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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