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的中部,两组警戒人员已经轮了好几趟班了。
每三小时两组交换值守,这次的任务没有任何难度,就仅仅只需要监视这个手提箱而已。
执行队员王虎还是个刚参队不久的新人,到今天为止满打满算刚好三个月,这次是他出的第五次任务。
相比于前四次,他觉得这次任务莫名的简单,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轻松。
按照往常的惯例,执行这种级别的押运任务,必须有至少四个人随时警戒车外的情况,以防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可这次任务倒好,完全不用关注车外的情况,只需要紧盯住一个一动不动的箱子就行。
真不知道这箱子有什么好监视的,车里这么多人全副武装的守着这箱子还能有什么闪失,难不成它还会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这已经是王虎不知道几次在心中这么想了。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是对于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还是很上心的,至今为止都严格的执行着命令,一丝不苟的监视这这个手提箱。
距离上一趟换班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现在正在玻璃窗口前值守的分别是王虎,队里的老人冯贵来,队长江跃国和警备队警员老钱。
王胜男组的人员如今正在各自的座位上休息,看样子是都睡着了。
王虎目不转睛的盯着强化玻璃对面的手提箱,长时间高度集中的精神让他的眼睛有些酸涩。
他下意识的眨了眨眼。
可是在他睁眼后却突然发现手提箱的位置似乎发生了改变,不知道是不是王虎的错觉,他竟然觉得手提箱竟然离玻璃窗口近了一些。
什么情况?
王虎再次使劲的眨了一下眼睛,睁眼后手提箱的位置没变,依旧在原地一动不动。
自己这是太累出现错觉了吗?王虎并没有对自己的感觉产生怀疑,心下自然的想道。
可是刚才这次任务的领队特地强调过有任何微小的异常都要汇报,自己刚刚的错觉算是异常吗?王虎其实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小队在今后的行程中提心吊胆,而且这个原因还很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那个手提箱依旧在原地一动不动,看起来非常的正常,但是王虎在考虑片刻后,决定找个折中的方法,先和自己的队长汇报一下。
王虎压低声音,自然的转头向自己左侧的队长道:
“队长,我刚才……”
他话还没说完,那剩下的半句就彻底卡在了嗓子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王虎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空荡荡的,整个车厢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静悄悄的。
车辆还在行驶,窗外漆黑一片,不时传来快速经过道路两旁树木的嗖嗖声。
车厢中的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
周围太安静了,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和那略显急促的呼吸。
“队长……”
他试探般的开口喊了一句,声音中充满了不安和惶恐。
没有人回应他,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队长他们去哪里了?
王虎的心头逐渐升起了恐惧,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加深。
这昏暗的车厢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无尽的深渊,正在逐渐吞噬王虎心中仅存的理智。
他惊慌的爬到驾驶室和中部车厢的玻璃窗口处,通过强化玻璃往驾驶舱看,完全就是一片漆黑。
“胡飞!!!!李耀光!!!!”
既然车还在动,那驾驶室里应该还有人才对。
他大声的呼喊着队友的名字,使出浑身的力气拼命拍打中间间隔的钢板,可是无论他如何的惶恐,就是没有一个人来回应他。
就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一样。
他惊恐的在车厢一角蜷缩着,紧紧地抱住手里的新式冲锋枪,仿佛这样做就能为惊慌的自己提供些许安全感。
王虎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周围那诡异的寂静将他的感官放大了无数倍,任何微弱的声音都能让他惊惧万分,好似惊弓之鸟。
突然,他听到了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像有无数昆虫在地上爬动。
伴随着这声音,原本有些昏暗的车顶灯开始不停的闪烁,同时还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王虎他看到了,竟然有鲜血从放置手提箱的车厢中渗了出来。
随着血液的涌出,车厢中渐渐充满了一种闻之欲呕的腥臭味,呛得瑟瑟发抖的王虎几乎无法呼吸。
吱。
车厢的另一头响起了钢板变形的声音,随后又是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他走来。
在灯光的映照下,王虎竟然看到了原本干净的地毯上出现了一连串的血脚印,而这脚印延伸的方向正是他自己!
钱志飞在见到血脚印的这一刻彻底崩溃了,他疯狂的哀嚎着,扣动手中的扳机向前方疯狂扫射。
射出的子弹与车厢内的钢板摩擦溅出一连串的火花。
但是没有用,那脚印依旧在向自己靠近。
王虎想后退,他靠在钢板上,双腿不断踢蹬,可惜无济于事,他再也无法向后了。
子弹已经打光了,不管他再怎样疯狂的扣动扳机,也没有出膛的子弹了。
咔嗒咔嗒!
终于那血脚印来到了他的面前。
涕泪横流的他忽的感觉脸上一凉,似乎有人在抚摸他的脸。
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了他的耳中,这声音惊悚而可怕,瞬间就让王虎汗毛倒立如坠冰窟。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我的包了吗?我新买的包包呢?”
无尽的恐慌吞没了他最后的一点理智,他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可还没等他尖锐的惨叫声完全停下,就被一双冰凉的手猛的掐住了脖子。
“我的头呢?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头去哪里了?”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时的王虎才最终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在闪烁的灯光下站着两个人,女的浑身是血,脸色乌黑发青,披头散发。
而掐住他脖子的人则没有脑袋,王虎能清晰的看见他脖子上平整的断口,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刀枭首造成的伤口。
这个无头人掐着他的脖子使劲的摇晃,不断的询问他自己的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