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ing的人呢？都什么时候了还不上台？”星光娱乐后台，催场的声音响起，显得颇为不耐烦，“callous已经快下台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不想录干脆别录了”
“马上……”罗以彤咬了下嘴唇，
没等她话音落下，催场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罗以彤侧过身，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更衣室的门，小声喊道：“眠哥……”
“来了。”清脆的男声从更衣室里响起，紧接着，更衣室的门被拉开。
一群人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更衣室门口。
一个穿着粉色打歌服的人站在那里，那人身材纤细，皮肤白皙。裙子被裙撑撑起，越发显得他双腿修长。
几个女生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下一刻，清澈男声响起，将她们拉回了现实：“怎么样？可以吗？”
“可以，太可以了！”罗以彤刚要再说话，身旁的人却掀起眼皮，凉凉道，“别忘了这次舞台是要全开麦的，他就算模样像是女生，其他地方哪里可以？”
闻言，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这样呢？”宋知眠抬起眼睛，弯了弯眉眼，被眼线修饰得圆圆的眼睛笑起来，显得很是漂亮，“这样可以吗？”
少年音变成了少女音，像是珠玉轻撞。悦耳动听。
“当然可以！”
听到如此悦耳的女声，没有人再继续反对。
“那走吧。”宋知眠抬手调整了一下脖子上蝴蝶结的位置，确定蝴蝶结能够很好的遮挡喉结，才迈步往候场区走去。
一路走到候场区，正遇到callous退场。
为首的那个女人扫了宋知眠他们一眼，眼底写满了轻蔑。
不过是个拿钱上节目的女团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上台吧。”催场满脸含笑地送走了callous，这才转头冷声道，“还傻愣着干嘛？”
宋知眠轻轻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带着dreaming的成员踏入了连接前后台的通道。
这条通道不过十米，走出通道，却像是踏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刚才callous在台上，后台还能隐隐约约听到观众声势浩大的欢呼声。此刻，整个演播厅却是一片死寂。
空调温度过低，周围又过于安静。细密的汗毛都因为太冷而竖了起来。
她们太不受欢迎了。
罗以彤低下头，眼里几乎浸了泪水。
她们几个都快三十了，这是她们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出道……
下一刻，元气满满的声音骤然响起，成功地打断了她的思绪：“dreaming——”
罗以彤收回了心神，和其他人一起大声喊道：“we'regoing！”
口号冲淡了不安的情绪，宋知眠弯了弯眼睛，走到了c位，摆出了开场pose。
坐在嘉宾席的苏邵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转头对着钟晓松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里喊口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儿是幼儿园文艺汇演现场呢。对吧，钟哥？”
她自觉幽默，钟晓松却根本连点余光都欠奉。
苏邵清有些讪讪地闭嘴，转头看向舞台。
钟晓松这会儿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坐在他右边的人身上。
那人穿着短衫宋裤，外着一件烟灰色的大袖衫，整个人透出几分不可接近的气质。昏暗的灯光却模糊了他脸部的线条，让他的侧脸略显柔和。
钟晓松的注意却并没有放在这里。
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就换了个姿势。
他一手轻轻地搭在桌上，有些懒散地靠在宽大的座椅里，撩起眼皮看着舞台。指尖轻轻地在宽大的桌面上敲打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并不意味着，他走神或者漫不经心。
钟晓松很清楚，顾庭鹤这个人，传统到几乎刻板的地步。如果不是全神贯注，他的坐姿一定是标准到能作为坐姿规范，推行下去的。
能让这老东西这么全神贯注。
天要下红雨了？
钟晓松眯起眼睛，看向了舞台。
此刻，音乐已经响了起来。
舞台顿时亮起了光芒，打光灯将舞台照亮，一时间像是所有的星辰拢在dreaming身上。
宋知眠脸上挂着最灿烂的笑容，随着音乐开始转身，侧步，抬手。
打歌服衣摆随着他们的动作摆动，转成一朵又一朵的花朵，显得明媚而又耀眼。所有人都在用尽全力地去唱，去跳。
有那么一瞬间，宋知眠觉得，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舞台的。
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给他的皮肤上染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泽。
他在闪闪发光。
所有人都在闪闪发光。
观众席亮起了一根又一根应援棒，无数的光芒将观众席点缀成了七彩的星海。
他扫了一眼观众席，肾上腺素极速上升，心跳声大的让他感觉耳朵边都传来了剧烈的鼓噪。
在转头到嘉宾席的时候，宋知眠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钟晓松眼底带着几分真实的笑意，小声对着顾庭鹤说道：“这个女团采取的是日式二次元偶像的形式，不过，国内的话，这种形式可能不太吃香。”
日式女团以可爱为主，在国内更喜欢性感系韩式女团的情况下，很难出头。
不过他没指望顾庭鹤会回答。
下一刻，他却听到了顾庭鹤的声音：“嗯。”
钟晓松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了顾庭鹤。
顾庭鹤手里拿着一根应援棒，已经被打开了，发着粉色的光芒。他的目光还是落在舞台上的，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根猛男粉的应援棒。
这要是拍下来，那绝对能成为顾庭鹤为数不多的黑历史上，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钟晓松怔了怔，忍不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转头看向舞台。
二次元偶像女团歌曲很多都会有固定的互动环节，音乐过门的时候，会插入一些互动的歌词。
dreaming的这首歌也设置了互动环节。
在进行互动的时候，dreaming的成员几乎已经做好了没有人会回应的准备。
所有人抬头看向台下，宋知眠脸上仍旧挂着灿烂的笑容，将手放在嘴唇边，大声喊道：“梦想！”
喊完，他将手伸向了观众席。
台下观众一时间有些错愕，就见dreaming的其他成员也大声喊道：“梦想！”
宋知眠收回手，继续大声喊道：“起航！”
粉色的发卡将他齐耳的长发拢起，显得格外的乖巧文静，喊出的声音又像是从身体的最深处所爆发出的能量。
有些观众已经反应过来了，几乎也控制不住地喊道：“起航！”
“梦想！”
“梦想！”
“起航！”
“起航！”
喊话一共持续了四次。
或许一开始，大部分的观众都还保持着沉默的态度，认为这样喊起来，太尴尬也太幼稚。
但随着声浪越来越强，不少人也控制不住，竭尽全力开始喊。
情绪是很能感染人的东西。
应援棒随着他们的喊声被挥出，如同七彩的海浪一样。
互动环节结束之后，在场观众的反应明显热烈了很多，全力地呐喊鼓掌。
演播厅的的氛围，几乎被推向了高潮。
宋知眠脸上笑容越发灿烂，继续舞蹈。
坐在钟晓松身后的小姑娘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热的脸，小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激动了起来……但是，真的好棒啊！”
黑暗中，顾庭鹤的目光一直笼罩在舞台上。
他的眼底好像忽然有了光一样，定定地看着舞台最中心的位置，怎么也拉不回自己的视线。
一时间，就好像欢呼声也离他远了许多。
就只剩下舞台上的人在舞蹈。
钟晓松也有些意外，他怔了怔，眼底闪过了笑意：“看来，是我看错了。”
“这个女团的前途，或许真的不可限量。”
一曲结束，dreaming成员摆出了结束pose。
台上台下灯光亮起的那个瞬间，台下爆发出了剧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汗水从宋知眠的脸侧滑到下巴，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宋知眠微微松了一口气，收回手脚，站直了身体。
他看着台下欢呼鼓掌的观众，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公司毫无资源，宣传一塌糊涂，主c临时跑路。
好像什么糟糕的事情，都被这几个姑娘遇到了。
但是，目前来看，结果还不错，不是吗？
等dreaming成员站好，主持人晨曦才从舞台侧面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笑着说道：“看起来，dreaming的表演也让大家很是喜欢。当然，我相信，有更多问题想要询问dreaming的，是我们的嘉宾。那么就请我们的嘉宾提问吧。”
说着，他将目光放在了嘉宾席。
钟晓松怂了怂肩膀，知道晨曦这是在cue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位置，打算张口。
下一刻，他就听到身旁传来了顾庭鹤的声音：“介绍一下你们自己吧。”
顾庭鹤声音有些沙哑，显得他声音不大。
传入钟晓松耳朵里，却跟炸雷没什么两样。
谁不知道顾庭鹤是被他临时抓来，当背景板的？
这老东西还会主动张口问问题？
今天出门着急，吃错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