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渊门内。
宴南玄得了玄锦的消息,驾着元凤呼啸而来,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眼睁睁看着郁青消失在种种符文构成的复杂光圈中,宴南玄径直将沈流云提了起来,怒道:“谁给你的胆子动她的?”
沈流云没想到宴南玄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面上还带着不可思议。
突然被宴南玄掐住脖子,她非但毫无心虚之色,反而一脸淡定道:“主上,你来晚了。”
那毫无悔改之意的神情让宴南玄勃然大怒,手上力道加重,呼吸被剥夺,沈流云终于意识到宴南玄是真的怒了。
她满脸震惊又不可置信的表情道:“主上,您真的要为了那个卑贱的女人杀了属下?
属下是为您好,那个卑贱的女人根本不配生下您的孩子。
夜阑小姐还在等着您回去呢,您怎么……”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惨叫出声,宴南玄竟然震断了她全身的筋脉。
不理会沈流云痛苦的神情,宴南玄随手将她丢给玄锦,“把她给本座待下去,等郁青回来,亲自处置。”
玄锦都没敢出声,只默默将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的沈流云给拖到了一边。
宴南玄紧接着看向那一边瑟瑟发抖的几个长老和弟子,冷冷道:“让她血祭封印,是谁的主意?”
几大长老面面相觑,谁也没吭声,只是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往温崇阳那儿看。
温崇阳自知这几个长老根本不是什么重情义之人,便抢在他们之前道:“禁地封印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区区一个郁青,就算把她的命填进去,也于事无补。
真正可以血祭封印的,是她腹中,继承了你的血统的孩子。”
他话音一落,几个长老们顿时反应过来温崇阳这是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沈流云,忙附和道:“对对对,是大长老说郁青不配生下您的孩子。
让它血祭封印,也算是物尽其用,没有浪费您的血统了!”
从来都各怀心思的几大长老在推卸责任的时候,展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熟料,宴南玄却根本没想过听他们的答案,他闻言,直接对身侧的白虎道:“是这样吗?”
令檀渊门上下惊惧万分的白色巨兽用极其沉稳的语气道:“当然不是。
沈流云追杀主母在前,他们拦截主母在后。
若非他们为虎作伥,主母在发现沈流云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乘着血月逃出生天了!
也是他们对主母围追堵截,将主母引入传送阵,才害的主母被沈流云推入了禁地封印。
主母和小主子遇险,除了白氏兄妹和孟无咎,在场之人,没一个脱得了干系。”
平日里蹲在郁青肩膀上喵喵叫着卖萌的小虫此时站在宴南玄身边,一言一语都睿智沉稳,毫无一丝稚气。
宴南玄闻言,再不多说一言,拎起长剑,对着温崇阳就砍了过去。
温崇阳惊慌的持剑反击,却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宴南玄抹了脖子。
几大长老见身为灵宗的温崇阳在宴南玄手下居然连剑都未能拔出来,顿时连反击的心思都没有了,拔腿就逃。
只是宴南玄岂会放过他们,剑锋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一夜之间,大陆第一宗门游戏的地位的人全都命丧宴南玄剑下。
而宴南玄则重新回到了郁青消失不见的那处禁地。
闻讯赶来的柳墨白忧心忡忡道:“南玄,你当真要回去?”
宴南玄毫不犹豫的点头,“他们不知封印是怎么一回事,你我却都清楚。
她腹中怀着本座的孩子,在那边想活命都嫌难……”
宴南玄没有说太多,但意思却很清楚,他非走不可。
柳墨白闻言叹气道:“也罢,我知道我拦不住你,我和你一起回去。”
宴南玄怔了怔,转身毅然决然走向郁青消失的方向。
柳墨白见状,扯着嗓子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啊!”
话没说完,人已经跟了上去。
……
彼时的郁青尚不知晓宴南玄为她做了什么,她正在和花楹夫人两两对峙。
房间内,花楹夫人叉着腰跟个门生似的堵在郁青榻前,一脸严肃道:“别白费力气了,你今天就是说破大天我也不会让你出去的。
宴南玄还说你医术有多高明,医术那么厉害怎么没把你自己的脑子治好?
生完孩子才三天,你就要出门,外面什么环境你不是不知道,你要上天啊你?!”
三天的时间,花楹夫人已经将鸿蒙天塔整个摸透了,昨日试着出鸿蒙天塔看了看,被漫天的黄沙给吓了回来。
还没能彻底接受自己从四季如春的檀渊山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郁青就说要出去,可给她气的!
瞬间化身怼人狂魔,张嘴就是一同狂怼,然后两个人就互相扯皮扯到了现在。
郁青有点郁闷,“花姨,我只是想去外面透透气,又不出鸿蒙天塔。
三天,我除了出恭,已经三天没下床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憋死的!”
“呸呸呸,不许说这晦气话!”
花楹夫人连忙呸了几下,语气莫名透着嘲讽,“透气,我看是透风吧?”
郁青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无比真诚的道:“花姨,相信我,只要我不出鸿蒙天塔,那风就吹不着我。”
“不是你自己说的,鸿蒙天塔虽然与世隔绝,里面的气温时节皆与外面无异?”
花楹夫人表情高冷的看着她,“宴南玄临走之前把你托付给我,我就得对你负责。
哪个妇人生完孩子不坐月子的,也没见谁憋死了要么,乖乖听话坐月子,也不用太久,满一个月就行。
要么,你就把我从这鸿蒙天塔赶出去,到时候你男人也怪不着我……”
赶出去是不可能赶出去的,郁青只是有些郁闷,自己为什么要嘴欠把鸿蒙天塔介绍的那么详细?
与此同时,心里对那些生完孩子乖乖坐了一个月的月子,不洗头、不贪嘴的妇人生出了无限崇敬,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坐月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她才三天就受不了了!
奈何抗议被花楹夫人无情镇压,郁青只能瘫在床上绝望哀嚎,但也没什么卵用就是了。
那心情,怎叫一个惨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