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不知郁氏众人心里的哀嚎,只好奇道:“聂家主,你们就这么点儿人吗?”
聂振堂哈哈一笑,笑声仿佛是在擂鼓。
他大大方方道:“每个世家能参加家族大比的名额就三十个,带多了也没用,就让其他小辈留在冀州自行历练去了。”
郁靖城闻言,从旁插话道:“聂家主此言差矣,参加家族大比的名额虽然只有三十个,但家族大比期间,浮光城卧虎藏龙。
即便不能参加家族大比,让孩子们出来开开眼界也不错呀!”
聂振堂跟郁青和宴南玄说话时那张相貌堂堂的脸上带着令人舒适的笑容,一对上郁靖城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张嘴就道:“开眼界的机会多得是,何必专挑这时间来裹乱。
再说了,心术不正,眼界再开阔又有何用,只会生了歪门邪道的心思。
还不如做一只井底之蛙,虽眼界狭小,实力不高,可至少心术端正,不会为祸世间。
郁家主,你说是吧?”
这几乎是明目张胆的怼人了,没想到郁靖城虽然脸色微变,却还是没有翻脸。
反而附和道:“聂家主所言极是,倒是郁某爱才心切,有些着急了。”
这卑微的姿态,看的郁青直咂舌,同为世家之主,郁靖城竟然如此卑微的吗?
不待她问出口,一艘通体乌黑,飘着“聂”字旗帜的大船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聂振堂热情道:“郁氏的渡船还没来,宴二爷和夫人要不要先乘我聂氏的渡船进城?”
换了别人,定不会丢下郁氏众人,改乘聂氏渡船的。
毕竟,郁靖城和聂振堂不和,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这时候坐着聂氏的渡船进城,纯粹就是打郁靖城的脸。
但郁青跟着郁靖城本就不是为了郁氏,自然也不会顾忌郁靖城的面子。
闻言,只略微担心道:“这么多人,坐得下吗?”
聂振堂哈哈大笑,“二夫人敬请放心,这船看着并不大,容纳百人不成问题。
坐您和二爷两个人,绰绰有余!”
“那就叨扰了!”
郁青说着,挽着宴南玄的手臂径直朝渡船走去。
郁靖城面色难堪的叫了一声,“郁神医!”
郁青仿佛这才想起来她是跟郁氏众人一起来的,被叫住了也不见一丝心虚之色。
理直气壮道:“郁家主放心,我只是搭个顺风船,家族大比之时,我会回来的。”
说完,不顾郁靖城铁青的脸色,径直上了聂氏的渡船。
渡船缓缓走向浮光城的方向,聂振堂擂鼓似的笑声飘上了岸,差点给郁靖城气的吐血。
郁青则好奇道:“聂家主似乎看郁靖城极不顺眼,你们之间有仇?”
“仇?”
聂振堂摇头,“那还真没有。”
郁青呆了呆,聂振堂嗤道:“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人前谁都想讨好,人后谁都想算账的样子!
堂堂世家之主,行走在外,谁像他那般窝囊?
简直给我们九大世家的家主丢脸!”
郁青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聂家主,就是个耿直的过了头的,自己耿直,所以也格外的讨厌像郁靖城那般喜欢凡事绕几个弯子的人。
耿直的聂家主吐槽完了郁靖城,才后知后觉道:“你不也是郁氏弟子,怎的还开始对你们家主直呼其名了?”
郁青笑着摇头,“聂家主此言差矣,我可不是郁氏之人。”
聂家主配合的点头,“对哦,你现在是浮光城的二夫人,自然不是郁氏之人了,是聂某犯糊涂了。”
郁青:“……”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但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摔!
宴南玄敲着她郁闷的表情笑出声,“聂家主误会了,拙荆本就不是郁氏之人,只是恰好姓郁而已。
此郁非彼郁,聂家主将她算入幽州郁氏,拙荆要不高兴的。”
虽然是个误会,但不得不说,这个误会,简直让他心花怒放。
聂家主一愣,随即道:“原来如此,是聂某误会了,还请二夫人见谅。”
“聂家主莫要听他胡言,我哪有那么小气?”
她温柔一笑,道:“对吧夫君?”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笑容,宴南玄却心头微凉,莫名觉得不妙。
干巴巴应了一声“是,本座开玩笑的。”
说完,不给郁青再发难的机会,连忙道:“兄长已经知道你和昭阳的存在,一再催本座带你们回浮光岛,你可愿意见见兄长?”
费时数日,宴南玄终于在百八十个名字中选出“昭阳”二字为自己儿子的大名。
却也是在取名之后,第一次叫出口。
郁青也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呆了呆,道:“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吗?”
“是兄长,不是公婆。”
宴南玄认真的纠正,“本座的父母早就不在了,而且,你也不丑。”
“这个我作证!”
聂振堂在一旁看着小两口商量回家的事宜也不回避一下,乐呵呵道:“二夫人若是丑,这世上就没有美人了,你真的大可不必如此妄自菲薄的。
是不是啊,你们这群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偷看二夫人啊!
人都已经名花有主了,还敢觊觎,也不怕二爷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一群大小伙子猝不及防被自家家主揭穿,一个个顶着一双红脸蛋窘的落荒而逃。
乐的同行的聂氏女弟子们咯咯直笑。
边笑便乐不可支的附和聂振堂的道:“家主说得对极了,二夫人您长的可好看了!
和二爷坐一起,仿佛是画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儿,金童玉女,佳偶天成呢!”
“是啊是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风如此,聂氏众人对郁青和宴南玄虽然尊敬,却并不见畏惧。
有了聂振堂这个当家主的带头,小姑娘们一个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开始打趣郁青和宴南玄。
郁青故作无奈道:“我真是上错贼船了,现在还能下去吗?”
宴南玄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笑着摇头,道:“恐怕不能。
浮光城四周的海域皆放了海兽做防御,以防有人泅水闯城。
你若是这时候下船,就成那些海兽的盘中餐了。”
这一本正经的解释连一旁的聂振堂都看不过去,撇过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