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白一时无言,温家主与宴北玄之间的事情,说起来是城主府的家事,他不太好开口。
一旁的宴南玄见状,主动接过话茬,“温家主大概是以为兄长还是从前那个对他俯首帖耳的好姐夫吧?
温若雪的事情上被扫了面子,就故意与兄长为敌,等着兄长去讨好他,可这次,他估计是等不到了。”
宴南玄似乎对温家主很是不喜,说着话时那张神仙似的脸上也露出些许讽刺的意味来。
郁青眨了眨眼,只觉得更疑惑了。
不过宴南玄没有继续说,她便也没有追着问,毕竟是宴北玄和岳家之前的事情,她这个弟媳也不好插手太多。
郁青难得因为道德压制了自己的强盛的好奇心,但万万没想到八卦居然还带送货上门的。
大半夜被敲门声吵醒,郁青抹黑走到外室,就看到了披着衣服起身的宴南玄。
贺骁还在外面凶残的拍门“二爷快醒醒,出大事了,城主大人要休妻了!”
“休妻”二字成功将郁青的瞌睡虫全都吓跑了,连忙往门外跑,一件宽大的外裳兜头罩下来。
宴南玄用自己的衣服将她裹的严严实实,将人摁在太师椅上,自己跑去开了门。
门一开,贺骁像个炮弹似的一头栽进来,晕头转向的找到宴南玄,边行礼边道:“二爷,您快去主院看看吧,城主大人要休妻了!”
宴南玄驭下极严,玄清几人就是急死也做不出大半夜狂敲主子房门这种事。
宴南玄眉头皱的死紧,不悦道:“天大的事也不急几句话的功夫,先把话说清楚。”
说完,牵着郁青的手绕到屏风后,开始帮郁青更衣。
屏风是实木的,什么都见不着,贺骁还是吓的背过身去。
呆了片刻,才气喘吁吁道:“晚膳的时候温家主和夫人来找过城主,想让二夫人将她的洗髓丹也给温氏弟子一份。
城主大人没同意,温家主和夫人就很生气的走了。
城主大人自己也在书房里忙到很晚,大概一刻钟前回了主院,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就雷霆震怒,直说要休妻,还让人将夫人召到了主院。
管家和杨嬷嬷都拦不住,属下只能斗胆请二爷去一趟了。”
贺骁阐明事情的过程中,郁青和宴南玄也匆匆收拾妥当。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郁青了然道:“怕是温家主又作妖了,不过闹到休妻这等地步,估计大哥也是气狠了,我们过去看看?”
她自然是觉得应该过去看看的,只是听贺骁的意思,宴北玄并未请他们夫妻二人过去,而是贺骁自作主张,郁青一时间便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了。
倒是宴南玄连一丝犹豫也无,直接牵着郁青的手就直奔主院。
赶往主院的过程中两人做了无数种猜测,然而,到主院后,才发现事情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几乎是进门的一瞬间,郁青就看到了跪在地上清清冷冷一言不发的那个女人。
没办法,那个女人长的和宴南玄实在是太像了,同意清冷出尘的脸,同意的一声玄色衣袍,就连那五官都像极了宴南玄。
甚至那表情都像是将宴南玄的脸撕下来糊在了一个无脸的女人脸上。
郁青下意识的去看宴南玄,就见对方脸色难看至极。
郁青敢发誓,从认识宴南玄至今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从未见过宴南玄如此难看的脸色。
主屋的门敞开着,宴北玄正在和温氏争吵,听到脚步声,忙道:“南玄,你们怎么来了?”
第一次,在郁青也在的情况下,宴北玄只叫了宴南玄的名字。
脸上的惊慌肉眼可见,几步走上前,似是想阻止宴南玄走进来。
又想到以宴南玄的角度,怕是早就看见跪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了,一时间堂堂浮光城的城主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反倒是历来寡言的宴南玄主动开口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本座已经知晓了,无甚大碍,兄长莫要气坏了身子。”
“我不生气。”
宴北玄摇了摇头,疲惫道:“南玄,我决定了,我要休妻。”
“宴北玄!”
温氏尖声道:“你是恼羞成怒了吗?
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替你打理一切,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我弟弟不过是想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却要休了我,宴北玄,你对得起我吗?
你这样只置我们一双儿女于何地,你又叫我情何以堪啊?”
“他如果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就不会逼着你连夜做这种事情来恶心我了!”
宴北玄指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怒道:“当初恶意设局,逼着你嫁我的是他。
如今说我移情别恋,觊觎继母,拿南玄他娘来羞辱我的还是他。
你跟我讲良心,温开颜,我才要问一句,我宴北玄娶的究竟是你温开颜还是他温元良?
你做这些的时候没有想过身为儿女,阿律和歌儿会遭遇什么,这时候想到拿他们做筏子,你这母亲当的可真好啊,啊?!”
郁青倏地听大了眼睛,饶是她再怎么脑洞大开也没想到温氏竟然敢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地上的女人为何与宴南玄长的那般相似,似乎也不用听谁解释了。
难怪宴北玄如此震怒,温氏为了让宴北玄开口找自己给温氏弟子要洗髓丹,竟然找了一个和宴南玄的母亲一模一样的女人送到了宴北玄床上。
宴南玄的母亲可是宴北玄的继母,温氏此举,一举羞辱了宴北玄和宴南玄不说,还羞辱了他们的父亲和母亲,宴北玄如何能不生气?
饶是见多识广如郁青,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最强扶弟魔,莫过于此了。”
温氏估计也是知道自己底气不足,便开始胡搅蛮缠,“宴北玄,别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我为什么这么做,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如果不是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有哪个男人会对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好?
阿律出生至今你抱过他几次,为了宴南玄,你又拼命过几次,你自己数过吗?
说他不是你和那个贱人苟合的野种,你自己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