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为师先前一直告诉你,遇事要冷静,不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怎的还是如此行为?”
紫衣老者很是失望的看着这满屋狼藉,摸着自己的长胡子叹了口气。
“师父。”越尹冷静下来,放下了手中正要砸出去的花瓶。
“如今怎么办才好?卑失索里乌一死,先前与他议好的事,都不作数了。如今卑失库库又与大虞停战,我们又要等不知多久时间。”
“你着急什么?”紫衣老者淡淡睨了他一眼,自己坐到了书房的太师椅上。
“现在停战,又不代表会一直停战,蛮族人贪婪狡诈,如今求和,也不过是因为内部混乱,需要时间来整顿罢了。你且看着,等到卑失库库彻底坐稳了单于之位,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老者深知蛮族的尿性,条件对自己不利了就停战乞和,一旦遇上个灾年之类的,基本的生存保障都持续不下去了的时候,立马翻脸化身穷凶极恶的匪寇,到处掠夺。
又或者是感觉内部要出问题了,为了转移矛盾,也会通过侵略周边国家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看着,不出三年,蛮族必定大肆举兵进攻。”
“可是,到那时候,时间拖得太久了。”越尹沉思道:“如今孤王养着那些私兵,每年都是不小的一笔花费,还要藏着掖着,防止皇帝发现,时间太久了,怕是……”
他还是希望蛮族能尽快起兵,到时候,他也好趁乱坐收渔翁之利。
“溪南如此富庶,将近七成的税收都掌握在你手里,你还心疼那几个钱做什么?”老者冷笑,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生的,枉他教导多年,还是这般小家子气。
“至于那些私兵,平日里零散分布各处,又有谁去闲的没事干揪出来?整个溪南都是你的封地,你有什么好怕的?”
“师父,话虽如此没错,可您忘了,之前我们刚开始投放神仙散那事,便被人奏到了皇帝面前,刚一开始便被他派人扼杀在萌芽中。”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歪点子极多的人才,想到用神仙散的法子腐蚀皇帝的军队,结果就被发现了,那段日子,溪南的河水都是红的,越尹看着极为心痛,其中被满门抄斩的,可都是他辛辛苦苦笼络的人。
他恨,开国皇帝为什么不予藩王实权,只许他们做个富贵闲人,要不是父皇临终前给了他一批可靠的人手,他也只能当一辈子的富贵闲人了。
可是他不服,皇帝轮流做,越极那个病秧子都行,为什么他不行?
“这次不行变换个法子再来就是,也值得你气成这样?”紫衣老者都不想与他多说,但还是提点了几句。
“卑失索里乌死在了女人身上,那个女人之前是陵南国的公主南舞乐,献给小皇帝,小皇帝没要的那个。而卑失索里乌之所以那种死法,是因为当时白僰国公主,如今的顺王妃给南舞乐下了蛊。如此,你可明白该怎么做了?”
越尹眼睛一亮,心里忽然就有了计较。
近日在宫中闲来无事,虞愿便突发奇想想去看看纯阳长公主,说起来,她的孩子也已经满月了。
当下便换了身便服,带上贴身宫女径自出了宫。
虞愿一行人是突然到访,还没等进去公主府,便见一面相刻薄的中年妇人气势汹汹地带了一群丫鬟婆子推开守门的小厮闯了进去,身边还跟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翠衣少女。
“这是何人,如此嚣张?竟敢直闯当朝长公主的府邸?”
照双看着那妇人的身形背影,很快便确定了那妇人的身份:“殿下,那是驸马都尉连安生之母,刘氏。”
“照双,上次来公主府送上贺礼,公主面色如何?”虞愿忽然就怕纯阳受了欺负,前世这驸马死了全家才一直未婚,与公主婚后琴瑟和鸣,如今这刘氏侥幸未死,怎的如此泼妇行事?
“回殿下,上次奴婢来公主府,公主面色如常,不见有异色。”
虞愿在公主府门口停了一小会儿,说道:“照双宁涟,你二人随我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如果纯阳受了欺负,她定然是要出面帮忙的,堂堂大虞的长公主,岂能让这般泼妇欺负了去?
三人亮了令牌,悄声入了公主府,走到内院便听到里面一阵喧闹声:
“公主啊,这事我这做婆婆的,可得好好与你说道说道,你如今生了孩子,也不能伺候我儿,为何不给他安排在身边服侍的人?虽说这驸马不得纳妾不得续弦,可至少也得有个通房丫鬟。”
“我儿可怜,尚了公主,身边只你一个女人,这可如何使得?如今我这里有个乖巧可人的娘家小侄女,最是温柔小意,也不求名分,只要能在我儿身边侍奉,当个无名无分的通房,将来生了孩子,记在公主名下即可,你看如何?”
里面纯阳长公主早已气得面色发白,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她没想到,驸马这泼妇般的粗鄙生母,到了如今还不放弃给驸马身边塞女人。
“连夫人说的好没道理!吾乃堂堂纯阳长公主,当今陛下的亲妹妹,吾为主,驸马为臣,哪有主服侍臣的道理?连夫人说这话,是想要做什么?你又存着怎样的心思?”
纯阳长公主也不甘示弱,她是皇室公主,哪怕再怎么落魄,也还轮不到这般泼妇给她说教!
自本朝建立以来,哪位公主的驸马不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仅身家要清白,身子更要清白,驸马胆敢有公主以外的女人,是要被休弃的,她刘氏说的话,若是传出去,连家等着被御史弹劾就对了!
刘氏一时失语,很快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抓乱了头发嚎叫起来:没天理啊,当儿媳妇的敢忤逆婆母了,这是什么世道啊……”
那个与她一同进来的翠衣少女跪在地上劝着连氏,然后对纯阳说道:“姑母是公主的婆母,如今却要在公主这里受这般委屈,若是表哥知道了,相比公主也不好交代。”
“小女子不求名分,只求能圆了姑母心愿,默默陪伴表哥,求公主成全。”
说着,翠衣女便柔柔弱弱跪在地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