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山拼命地爬起身,边揉着被泥土迷住的眼睛、边努力寻找刚才在翻滚中脱手的*,很快就在一处草丛边上发现了它,立即扑过去想把枪捡起来,哪知手指还没碰到,枪便被抢先一步赶到的凌峰用左脚踩住向后一踢,将它踢进了身后的草丛,接着他猛地飞起右脚,照着桐山的面门就是一下!
桐山被踢得再次抑面栽倒在地,刚才那下正踢在他的鼻子上,将他踢得鼻骨断裂、鲜血迸流。还没爬起来肚子上又挨了一脚,侧滚出两米才停下,疼得他肠子几乎拧到了一起。被打急了的桐山从腰间拔出手枪就要射击,早知道桐山还有其它武器的凌峰右手一场、闪电般的掷出了飞刀!
桐山急忙闪身避过,不等他再次瞄准,已冲到近前的凌峰一记鞭腿将他的手枪踢得脱手飞出,然后转身一个连环踢向他胸口踹去。桐山狼狈地翻滚着躲开,同时拔出绑在小腿上的胁差刀,起身刺向袭来的凌峰。
凌峰迅速往右转身,躲过刀尖的同时左掌猛击在他持刀的手腕外侧,令桐山整条手臂酸麻难忍,身体也僵硬了一瞬。凌峰则顺势右转360度,一记回旋手刀切在他左颈上,这回桐山整个身子都麻了,两眼一黑瘫倒在地上,凌峰又上前踩住他拿胁差刀的手,弯腰将刀猛地夺了过来。
“爬起来!你这狗*娘养的!”
凌峰已经占据绝对优势,却并不急于杀死桐山,随手把胁差刀往林中一扔,做出徒手格斗的姿势。桐山终于有了愤怒的感觉,这完全是在渺视自己!他猛然间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凌峰面前,然后挥起右勾拳狠狠打向他的腹部。
凌峰竟动也不动,硬挨了他一拳,桐山得势不饶人,又一连三拳打在凌峰的左肋、右脸和下巴上,依旧被凌峰硬生生地抗住了。
在桐山攻击之前,凌峰已经运气贯注全身,这是他幼年时“屠夫”巴莱克教过他的一种硬气功的贯气方法,运气之后能在一段时间内使全身肌肉坚硬如铁,寻常刀枪匕首根本伤不到练功者。
不过凌峰虽然知道贯气方法,却并没有花太多时间练习。因为硬气功练得再好也抗不住子弹,身上还有几处要害也根本练不到。而且运功时要贯气调息,还会减慢身体的反应速度,若非如此,巴莱克也不至于在商场劫案中被凌峰刺瞎双眼。
但凌峰没练到家的硬气功,要防御桐山这个花拳绣腿的半吊子的攻击还是绰绰有余的。见自己竭尽全力的四拳打在凌峰身上,他竟连晃都不晃一下,自己的双手反被震得生疼,桐山也是不禁一愣。
趁他愣神的时候,凌峰猛地一记重拳打在他的胃部,直接让他闷哼一声跪在地上,把上顿吃的面包全吐了出来。
“这就缩卵了?你不是很厉害么?你那三脚猫的格斗技是跟你家保姆学的吧?!”
在凌峰的嘲讽下,桐山很快咬着牙站起身,又一拳向他挥来,他轻易闪过后一记重拳击在桐山的左肋上,清晰的肋骨折断声从他的侧胸传出,被打断的肋骨差点就插进了他的肺,让他痛得无法呼吸,再次跌倒在地。
“别给我装死!杀人狂就应该有个杀人狂的样子!”
桐山又艰难地爬起来,凌峰这一次用摆拳打在他的右脸上,打得他眼球破裂,而且出现了轻度的脑震荡,加上原本就受创的左眼,他现在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了。
倒在地上的桐山再也爬不起来,胸口不住的抽搐痉挛,断裂的鼻子往外喷着血沫,出来的气多、进去的气少。
“哼,胎毛儿都没褪干净就学别人杀人,昨天没空搭理你,你他娘还来劲儿了!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兑现剥你皮的承诺就走而心中不满啊?!放心,我不会剥你的皮,我有更棒的主意!”
凌峰此时脸上的表情之狰狞恐怖,丝毫不亚于在山顶上虐杀女生时的桐山。他从公路边上拿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军用包背在肩上,然后揪着桐山已经被大火燎得如枯草一般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一级一级地拖上了石阶顶端的鹰野神社。
他从军用包里取出一条铁链子和最后两个燃烧*瓶,把铁链的一头搭在神社前的门梁上,另一头捆住桐山的双脚,随后将燃烧*瓶中的易燃液体全部倒在了他的身上。
随即,他蹲在桐山面前冷笑着说:“不用害怕,你暂时死不了!最多烧掉一层皮,就算导致全身性感染,只要军方的人想救你,以你的身体素质至少能再撑三、五年,好好享受吧混蛋!”
说完他用力一拉铁链,将桐山整个人倒吊了起来,又将铁链另一头拴到旁边的柱子上,拿着打火机走到了这个杀死真弓的凶手面前。
“不打算说点儿什么遗言么?这可是你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了,难不成你是个哑巴?”
面对凌峰的讥讽,桐山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笑着,痛苦、恐惧等人类此时此刻应有的表情他一样也没有,如同一台空有人类躯壳的机器。疯狂的人是不会惧怕死亡的,可如今对桐山来说,怕或不怕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你……和我一样。”他直勾勾地盯着凌峰的眼睛,缓缓说道。
凌峰的瞳孔骤缩,沉默片刻后点着打火机向桐山的头发烧去,满身都是易燃液体的桐山“呼”的一下子从头到脚烧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倒吊着的火人。凌峰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浑身浴火的桐山和雄即不挣扎、也不叫喊,仿佛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一样。
凌峰在到处是焦土残灰的森林中走着,浓烟渐渐散去,火场也渐渐变冷,一棵棵大树被烧得枝叶掉光,只剩下黑色的树干,像一座座黑色的方尖墓碑。凌峰脚下不停,径直地穿过了这片黑灰色的“墓地”。
他先去镰石村找了一把铲子,然后回到原来停泊着船只的海滩。真弓的尸体果然还在,凌峰慢慢走近,把她横抱起来,感觉她的身体似乎像羽毛一样轻。
仔细想想,自己答应过她很多事情,保护她活着离开、和她约会,可是却一件事也没有做到,最后反而是这个看起来让人很不放心的女孩儿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他。
在真弓把他推开的一瞬间,这个女孩儿是真的将他当做自己的男友来保护的。只差几步,她就能离开这个充满疯狂的地方了。如果她对自己没那么留恋,如果她有光子一半的心机,她就应该早早地上船,而不是仅仅为了与自己道别就留在危险的海滩上。
让凌峰感到悔恨的是,真弓到死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凌峰来到学校的后山,这里和岛中央的森林被环山公路隔开,又是处在上风口,所以并未受到森林大火的波及。他在山顶远离教学楼的一侧发现一棵高大的松树,树下的地势很平坦,还能看到大海。
他将真弓放到旁边的草地上,拿起铲子开始挖土,尽管连续的战斗已经让他非常疲惫,但他还是用尽全力挖着,不到一小时便挖出一个不算浅的坑,随后他抱起真弓慢慢地放了进去。
此时朝阳已经露出海面,整个世界在极短的时间内亮了起来,又恢复了勃勃生机。海风依旧在吹,海浪也依旧一波接一波地撞击着礁石,一切似乎和昨天没什么两样。只是昨天还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可爱女孩儿,如今已经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冰冷尸体。
凌峰忽然想起真弓跟他说过的那个梦,在梦里她是第一个在“br”游戏中死去的人,虽然真弓最终没有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但至少她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阳光终于照到真弓的脸上,凌峰发现她的嘴角竟露出一丝恬静的微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傻丫头……,有什么好笑的?你本来可以活着逃出去的……。”凌峰轻轻说道,声音中充满苦涩,海风吹过山林,像是在呜咽。
远处突然传来运输船马达的声音,凌峰知道军方的援兵到了,他不能再耽搁,抓起铲子马上填土,不多时便将坑填成了一座浅坟。
凌峰立在坟前,温柔的低语道:“对不起,天堂,南野真一不是我的真名……但这个名字将永远属于你。再见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此时已经有士兵出现在半山腰上,援军来时遇到风暴不得不绕行,所以现在才赶到。士兵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凌峰,似乎是想抓活口。凌峰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从军用包中找出军方配发的地图和记号笔,在地图的背面写了一行字后把它放在坟前。
紧接着一道眩目的白光在凌峰身上亮起,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士兵们纷纷被白光刺得闭上了眼睛,等他们几秒钟后睁开眼时,目瞪口呆的发现这个破坏了整个游戏的神秘青年竟然凭空消失了,惊魂未定的士兵们在后山及周边地区展开大规模的搜索,找了一整天都没有再发现他的踪迹,只有山顶上那座他亲手修起的浅坟,能证明凌峰确实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