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以往，我无比坚信你会站在雷尊这一边。但当那位伪尊与你一见之后，势必会对你的意识产生影响，我无法确定。”
清虚剑仙看着李雪宁，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动摇的痕迹来。
李雪宁知晓到了解开谜底的时候，只是还有一些问题需要问清楚，于是道：“接下来，我问，你答，我的选择会是如何，我最后告知你。”
清虚剑仙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李雪宁轻便。
“同为尊者境的高手，很难磨灭对方。通常要以数十万年的时间来彻底击杀对方。而道则合一境，已经不算是尊者境界了，对吗？”
“我也只是证道伪尊的境界，道则合一境，我不了解。”
“哦？看来你并不实诚。”
“哈。”清虚剑仙明白李雪宁所说，是他对雷尊的了解，“雷尊便是道则合一的境界，的确有别于其他尊者境。即便是你掌握的太一神罚，只怕也只能重创他，而无法做到击杀。”
李雪宁点点头，没有表示否认，从他接受太一神罚之力时，便能感觉到这是一股针对尊者的强横之力，但同时，雷尊法尊神尊，皆是道则合一境界，无限接近至圣太一，是神罚无法左右的存在。
当初至圣太一也希冀着能有生灵创造出有别于太一轮回路更好的方法，才坐视他们的晋升境界，却也因此埋下三界崩灭的引子。
“从你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那我大概就明白了。第二个问题，你是知道清虚道之所以被毁，是法尊在背后推动吧？”
清虚剑仙抿一口酒水，随后没有隐瞒得道：“嗯，知晓。”
“任由自己门下弟子前往莲华城，任由天海封兵辟灵三派设计，任由他们身死道消，你也是默许的吧？”
“是。”
李雪宁句句在问，却好似早已有了答案。但是从清虚剑仙的口中确认此事，就让李雪宁也不由得嗟叹感慨，以至于逐渐愤怒了。
“当年你游历在外，却突然回返宗派，争夺掌门之位，是雷尊的意思吧？”
“是。”
没有否认，没有隐瞒，李雪宁心中的疑惑，清虚剑仙始终面色不改得回答，像是在说着无关于己的事情。
“好狠的心肠。”
“这也算问题之一吗？”
李雪宁看着眼前白衣胜雪的清虚剑仙，在外界传闻中，他是逍遥恣意的仙界剑仙，却是不得不承接师门之命，放弃自己的生活方式。然而了解一切的李雪宁，却是难以置信他所说的话。
“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清虚剑仙苦笑一声，“起初我也想知道是为了什么，后来情绪弟子不断身亡，门派逐渐凋敝，我明白了，因为仇恨。因为人心。”
“那你为何不停止这样的举动，反而顺应法尊的意图，让整个清虚道沦落至今天的地步？”
清虚剑仙好似陷入回忆当中，“我曾经想过，以我的实力，大闹整个莲华城都不是问题，哪怕杀不了天海封兵辟灵三派的长老，他们门下的弟子也会为我清虚道偿还代价。但是，只要他们身后的那个人没有死，一切只是重新开始，不会有任何变化。现在是我清虚道，但还有仙灵派，还有靖宇阁，日月殿，一个一个，都会被那个人鼓动人心摧毁。”
李雪宁道：“所以呢？你选了雷尊，因为那是唯一一个可以抗衡法尊的存在？”
“不是我选择的。是他逼我的。即便是道则合一境，依然是有舍有得。他选择了什么势必也失去一些什么。我清虚道在他眼中如蝼蚁，却别忘了，蚁多咬死象，反噬到来之日，便是他悔之晚矣。”
“我刚刚问，道则合一境是不是有别于尊者，其实也是在猜测，真正杀死他们这一境界的方法有哪些。法尊想要以人心动摇雷尊统治仙界的根本，从而造成雷尊的怨念缠身，哪怕只是给雷尊一定的负面影响，也足以影响雷尊法尊最后一战的结果。”
顿了顿，李雪宁才继续道：“但我一直在想，雷尊会有何方法削弱法尊的力量？直到我来到莲华城，看到清虚道如今的模样，以及仙灵派张尧告知我的一切，串联起来，才有了最终的定论。”
清虚剑仙道：“啊哈哈哈……在妖界中一路打拼过来，你果然有非凡的智慧。”
“但是。”李雪宁道：“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嗯，请说，我知无不言。”
“雷尊的业障缠身，乃是经年岁月中不断积累的，我相信法尊从雷尊成为仙界统治者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计划。每一代仙人，只有少数冤屈能够产生对雷尊的怨念。百万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对雷尊造成伤害。但是，你清虚道以及仙灵派等诸多门派，却是晚于法尊的计划，即便天地认可这罪孽由罪魁祸首法尊承受，又真的够分量吗？”
情绪剑仙笑道：“法尊以雷尊过往之怨念为底牌，雷尊却是以法尊当世之仇恨为手段。我清虚道一门一派算不得什么，加上仙灵派也无关紧要。但若是，加上仙界所有生灵的命运呢？”
李雪宁勃然变色，“你们究竟在盘算什么计划？和仙界生灵有有何关联？”
“哎？你说过那是最后一个疑问的，那么这个问题，你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来获取呢？”清虚剑仙好整以暇，等待李雪宁的答案。
从一开始的被动回答问题，到现在的掌握主导，清虚剑仙早有所料，也胸有成竹。
两人的对峙，胜利的条件便是，谁没有底线，没有良知，没有道义，没有，感情。
李雪宁做不到，所以，他输了。
“知晓我和雷尊的计划，你才有机会阻止我们。你要不要听？”
李雪宁痛苦得闭上眼睛，仙界仙界，肮脏龌龊的仙界，处处是算计，句句是谋划，身处其中的李雪宁本以为可以左右双方，却原来，只是不大不小的棋子，争之有微用，弃之无大碍。
“告诉我答案。”
“仙界，无尽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