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介半个字都看不懂的村姑,能够看得懂所有的神道书,甚至还凭借着出乎意料的计谋带领法国战胜百年战争的女英雄贞德最后的下场是被英格兰当局当成女巫当众处以火刑。
她的终局即是在火焰之中将此身委以主。
那么,如此凄惨而又悲壮的结局当然是跟这位英灵的构成息息相关的——而她最终的宝具自然也应该是与这个有关。
所以她难道是想牺牲自己的所有一切,就为了能够维持圣杯战争继续进行下去吗?可是那连贞德自身都烧得不复存在的火焰,真的能够救下韦伯吗?
陈默冷冷地看着在那触手当中被牢牢封锁着的韦伯,心里五味杂陈,若这里不是有规则限制——如果他动用赛亚人的力量的话,没准能够生生地撕开这个该死的魔怪,并且将他的学生救出来。
可偏偏就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力不允许他这么做。
“放心吧,主公大人,贞德之所以会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你觉得作为天主的最虔诚的圣徒的她,会对你进行撒谎吗?”
就好像已经猜到了陈默心里面所想的东西一样,时秋淡淡地搭上了陈默的肩头轻声开口。
“你怎么肯定?”
陈默也并非不相信自己的部下的劝告,他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偏偏就是对这贞德,时秋会如此地信任无疑。
“因为……她已经承诺过了不是吗?她会将一切引回正轨,既然她已经如此放心地将她的后背交给我们了,为什么不相信她一次呢。”
时秋如此的解释让原本还在紧张的saber安静了下来,她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宝具,安静地看着已经走到了污浊的河边的贞德。
“那我就姑且看看吧……”
“这个小姑娘,是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觉悟啊。”
伊斯坎达尔看着,然后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朕突然有些不甘了……明明是自己的小主人,结果最后还需要靠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来帮忙吗?哈哈哈……这可真是。”
“至少让她更好地去引领吧,她的火焰只会烧死她想要攻击的对象——她如今的意志,是想要拯救这个被已经扭曲的圣杯战争影响到的冬木市的人们。”
时秋叹息着,目光却和陈默他们一样,从未离开过那一名已经将雪白的旗帜插到自己的身边的少女英灵。
仿佛是终于认出来眼前的英灵一样,处于海魔体内的大脑位置的caster突然激动了起来,垂死而苍老的声音也带上了某种癫狂。
“是你吗?!是你终于肯出来了吗,贞德唷……你终于肯从那圣杯和神明的蒙蔽之中走出来,恢复你原本的模样了吗?”
“啊啊……让堕落的宴会进行得更猛烈一些吧,那样你就能够彻底地回到我的身边了……”
如此的感叹,巨大的海魔以更加扭曲而疯狂的姿态蠕动着,被困在正中的韦伯脸色也变得更加地铁青。
情况显然不容乐观,但是就是再这样的情况之下,贞德无比平静地朝着海魔跪了下去。
但是她跪拜的不是那边作恶多端的caster,而是更高等的神明的存在。
“诸天乃主之荣耀,天空乃神手之伟业。”
她抽出腰间那一把银剑划破了手掌,鲜血顺着自然垂落的剑尖滴落在地面,圣人的鲜血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那鲜血溢满地上,形成某种奔流的气焰,当中还夹杂着神灵的气息。
“白昼传达语言,夜晚传递知识。”
少女虔诚地跪着,她双手合掌于胸前,仿佛这并不是宝具的准备,而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祷告。
“既不会交谈也不会说话,连声音也无法听到。”
“温暖之光洒遍大地,延伸到世界的最尽头。”
一字一句轻声地重复着,她并不响亮的声音却奇妙地传遍了迷雾当中的整个区域,海魔疯狂的行动因此而停了下来。
陈默有些惊讶地看着跪在那里的贞德。
“她……难道是贞德要保持这个姿态将曾经实施在她身上的烤刑具现化出来?!”
“也许吧……就算是我,也没有真正见识过她那个宝具呢。”
时秋摇了摇头。
“从天的尽头往上登,一直绕到天的尽头。”
而宝具的准备仍再继续,曾经被用于划破贞德掌心的剑漂浮在她的面前,剑尖直指远处的海魔。
“我的终点就在此地,我的命数就在此地,我的生命就在此地。”
剑的身上浮现出了鲜血的痕迹,圣痕随着剑身啼鸣而颤动着,烈焰从剑身之上浮现。
“我的生等同于无,如同影子四处游离。”
贞德的鲜血自发地形成了一个烈焰包围圈,身处烈焰之中的少女仿佛对那炙热的温度毫无知觉一样,继续虔诚地祷告着。
“我的弓无法依靠,我的剑也不能救我。”
“贞德,贞德!?你在做什么?!”
海魔之中的caster开始慌了,他挣扎着蠕动着走过来,但是却阻止不了贞德的决意。
“谨以剩下的唯一之物,愿能守护他的脚步......”
贞德脚下的火焰猛然燃烧到了最高点,凶猛的红莲之火燃尽了贞德此身,她的身形变得虚无,仿佛与那柄银剑融为一体。
“.......主啊,谨将此身托付于你——”
让火焰呈现的圣剑快速地朝着同时奔来的海魔冲了过去,两者相迎着相撞在一起!红莲之火立时冲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