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默默地站在一旁,半晌沉默之后,他听见祁冷泛着寒意的声音:“温伯远不是想要彻底得到温氏吗?那我们就让他——”
“彻底,得不到。”祁冷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毫无温度。他理了理衣领,抬脚走向一个昏暗的大房间。
“是。”身后何西应了一声,心中暗叹过几天京都又要不安宁了。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小少爷,明天温晚要和班上的同学们一起去滨城玩。”
前方的少年如意料中的瞬间回头,“什么?”祁冷一瞬不瞬地盯住何西,眼神深邃锐利:“有谁要去?”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何西还是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地放低了音量:“三分之一的人都要去。”
祁冷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他们班的班长也要去?”
何西不知道为什么祁冷不问温晚,却突然关心起她们班的班长,但余光扫到班长张书的性别后恍然大悟,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这个男孩子组织的本次出行。”
这话说完,何西眼睁睁地看见眼前的少年再次释放出寒气,眼神简直可以杀人了。
祁冷一想到领校服那次,张书半搂着温晚的场景,眼睛就气得发红。
“我明天不想在晚晚的身边看见他。”祁冷看了眼何西。
祁冷的意思很明显,何西欲哭无泪,心里有苦不敢说,最后都化为两个字:
“好的。”
*
“下午好啊,晚晚。”
温晚看着坐在对面办公椅上的程逢,微微笑了一下:“下午好,程医生。”
对面男人身穿一件黑色风衣,面容俊朗,笑声温和,“你很久没来找我聊天了,我一直在等你。”
温晚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但想到程逢的职业很快又迅速恢复平静,“我的家人希望我能来。”言外之意就是,我并不想来。
程逢把她的微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因为温晚的不配合而不满,依旧温和地和她说话聊天:“还是像以前一样跟我讲一讲你最近发生的事情吧。”
程逢是沈雁行给她找的心理医生,听说是某名牌大学的心理学教授,一般人花重金请他都不接诊。
温晚并不想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她曾自学过一点心理学,知道心理医生可以通过表情和言行分析内心所想,她不想也不愿意让别人窥探到她的内心。但是她知道舅舅、舅妈还有沈雁行都是为她好,所以并没有表现过不配合。
程逢和其他的心理医生有些不一样,他每次都让她讲一讲最近过得怎么样,发生了哪些事情,渐渐的,温晚也没有开始的抵触了。
温晚问他:“很久没见了,我要从哪说起?”
程逢:“我前不久才见过你,你想到哪就从哪说。”
“前不久见过我?”温晚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不知道?”
程逢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语,不回答她的疑问,只说:“可以开始讲了。”
温晚和程逢认识也有三年了,知道要是他不想说的事情怎么磨也不可能告诉她的,遂不再追问,可心底却还是藏着疑虑。
温晚和程逢聊天的时候沈雁行是等在一楼大厅的,温晚向程逢讲述了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在讲到祁冷的时候稍有迟疑,一句话就匆匆忙忙地带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把和祁冷之间的事情告诉程逢。
程逢怎么可能看不穿她的这些小把戏,“你刚才说的两个朋友是谁?”
温晚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弯了弯唇:“就是灿灿他们啊,我们经常一起吃饭聊天的,我现在已经好了,我觉得我可以不用再——”
温晚只说了何灿灿一个人的名字,企图用其他的话题开引开程逢的注意力,可是程逢又哪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紧盯着温晚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带着探究,仿佛可以看穿温晚所有藏匿起来的想法,温晚知道倘若这时她表现出不敢与他对视,那程逢肯定会有所怀疑。
程逢笑了下,“你这次有点反常。”
温晚强迫着自己看着程逢,镇定下来:“程医生你什么意思,我觉得很好。”
温晚有些紧张,手不自觉地拽着衣角,故作镇定,却依旧难掩不自然。
她知道,她在程逢面前几乎是无所遁形。
程逢轻笑了一声,房间里的气氛却越来越凝滞,他紧盯着温晚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很紧张,你在隐瞒,对吗?”
第32章
他的眼神甚是逼人,那样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彻底看透。
温晚的呼吸越来越紧,牙齿咬着下嘴唇里的软肉,一不小心用过了力,刺痛感让她的理智稍微回来了一些。
她知道,越是慌乱越是不能自乱阵脚。
抬眸,轻轻笑了下:“程医生今天可真是奇怪,竟说起这样的话了,我还真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温晚轻轻笑着,可那笑意未达眼底,向来灿若星河的眼眸里夹杂着戒备。
自从开学后她就没有和程逢聊过天了,两人也从没有见过面,可今天他却说并非‘好久不见’……程逢没必要在这个事情上撒谎,他肯定是在哪儿见过她。
可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看见她的?又是看见了什么让他如此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