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被迦尔纳指出存在的那一刻,洛九思是懵逼的。
要知道,为了能够让他更好的监管这一场圣杯战争,阿赖耶虽然不能越权赋予他像assassin那样的气息遮断的能力,但也依旧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给予了他最大的便利。
其一就表现在,如果洛九思不使用自己的能力的话,那么无论是谁都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哪怕是贞德也是如此。
但是现在,他只不过是一直站在旁边观战,却被这样轻而易举的指出了自己的存在。
洛九思不由得开始怀疑,阿赖耶是不是在忽悠自己。
这一点上,却是他错怪了阿赖耶。
其实阿赖耶给予洛九思的能力,是真的很好用。事实上没有任何人发现过他的存在,迦尔纳之所以有所感应,只是因为觉得从那个方向传来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
……就好像是在遥远的曾经,他一直都侍奉着这道气息的主人,即便沧海桑田,流年轮转,也不曾离开过他,哪怕是一步。
附提,其实齐格飞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并不如迦尔纳来的强烈。
嗯……可能是因为迦尔纳比较直觉系
听了迦尔纳的话,贞德悚然一惊。
因为她是真的没有感觉到那里还有其他的生命的存在。人类也好、英灵也好……都不曾存在过。
圣女那一双紫水晶般耀眼的瞳孔,紧紧的盯向了迦尔纳的视线所投向的方向。
然后他们就都看见,从黑暗的阴影之后——从公路两边那茂密的树林里,缓缓的走出来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是一个看上去最多只有20来岁的青年,略略带了些灰白的长发一直垂到了腰际,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背后背着足有半人多高的金属手炮。
青年在所有人意义不明的目光中走了过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场圣杯战争里?”
作为圣杯战争的裁定者,贞德最有资格做出这样的问话。
“那么,你觉得我是谁呢?”
青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眸中带着警惕的众人,对着他们张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像是要拥抱着什么的动作来。
“你觉得我是什么呢是人类还是英灵?”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贞德急忙发动能力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眼,结果却惊讶的发现——
这个青年,他毫无疑问一定是一位英灵。
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看出他的任何信息来。
无论是来历也好、真名也好、技能也好,又或者是别的一些什么……完全看不出来,就仿佛他整个人都像是包裹在一团黑色的迷雾里。
贞德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并没有什么话语从她的唇中吐露。
这对于贞德来说无疑是一种根本没有办法理解的情况。
她作为圣杯战争的裁定者,理应拥有着能看透所有英灵真名的技能,这也是她用来衡量战争是否发生了有违规则的关键性要素之一。
可是眼前的青年无疑打破了这个常理,让整场圣杯战争的走向似乎都因此而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洛九思的唇角,勾起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我是谁?谁知道呢?说不定我和你一样,是这一场圣杯战争的ruler呢”
“这不可能。”
贞德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他的话。
接着她就发现,自己面前那一个黑色的青年正带着某种莫名的意味在打量着她。
“如果你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的话,那么,就这样吧。”
洛九思抬起头来,瞟了一眼天空中那逐渐升起的日轮。
他回过身来,冲着在场的所有人道:“天已经要亮了,我们大概也不能够再呆在这里了。”
洛九思一边说着,一边就准备整个人灵子化掉,从原地消失离开。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将要跑掉的意向,迦尔纳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我们曾经认识么。”
太阳的神子就这样不带感情的,平铺直叙的询问。
原本灵子化的动作被打断。洛九思在原地呆愣了片刻,突然将头转向了迦尔纳的方向。
那一张自出现以来就一直是面无表情的面瘫脸,这一刻露出了一个带着悲伤意味的笑容来。
迦尔纳和齐格飞同时皱了皱眉。
在看见这个笑容的一刹那间,明明与面前的青年素不相识,他们却希望能够上前去抹掉青年的悲伤。
那个人不该是这样的……这两位英勇的战士恍惚的想着。
他就应该在最优渥的环境里,如同掌上的明珠一般被好好的宠爱着。
而不是……露出这样悲伤的神情。
“为什么这样问呢?”
洛九思毫不畏惧地与迦尔纳那一双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的眼睛对视,固执的想要求得一个答案。
苏利耶的神子低头想了想。
“……因为觉得你很眼熟吧。明明记忆里并没有你的存在,但是只要看到你在那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露出微笑来。”
那是一种……只要看着他,就会从心底都感到温暖,感到幸福的莫名的情绪。
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齐格飞也突然插话。
“红方的lancer,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
“对于我来说也是如此。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受。”
两个人同时看向洛九思。
那两双不尽相同的湛蓝色眸瞳看着他,似乎在问,你是谁?
随后他们就看见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峻的气息的青年低下了头去,略长的额发遮住了脸,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用一只手捂住了嘴,良久才从唇中溢出了一声长久的叹息。
“我预料过这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是当真正面临这一幕的时候,我依旧是觉得有些意难平啊……”
洛九思小声的嘀咕着,声音轻微到即便是以英灵那惊人的耳力,都没能听清他究竟都在说些什么。
当洛九思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无论是脸上也好,还是眼中也好,所有感情都像是被一块儿巨大的橡皮擦去了那样,只留下了一片冰冷的空白。
“我的名字是洛九思。不过就算我这样说了,你们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谁就是了。”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嗯,说不定还会有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我的真名吧。”
洛九思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那边的戈尔德。
瞧,不会相信的人,这里就有一个。
因为那个大腹便便的魔术师正在朝着洛九思指手画脚的叫嚣。
“你一定是红方的阴谋!!”
洛九思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
作为“avenger”职介现世的青年,仇视着这世间所有的人类。尽管他知道并不可以用少数人的行为去衡量一整个族群,但是……
我们avenger就是这么无理取闹。我们就是有着滔天的怒意我们就是要仇视抵制那些在生前伤害过我们的“人类”这个定义。
不服来战啊。
毕竟……除了某位averger职介的“元老”之外,其他的所有avenger都拥有着不俗的战斗力。
包括此前只是一只弱鸡的洛九思。
虽然他现在依旧是一只弱鸡,并没有什么能够与他人匹敌的武技又或者是力量,但是……
不提吉尔伽美什留给他的王之财宝就足以横扫千军,洛九思自己的那一杆金属手炮往肩上一抗火力全开,那也是很吓人的好吗。
不信去看看游戏里的枪炮师,玩得好的都是杀神。
更别提……洛九思拥有着的那个,可以说是无解的宝具。
当你被否定了过去,否定了存在,否定了所有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的时候——
英灵,已经没有办法再被称之为英灵了。他们本就是因为人类的信仰才会出现的特殊的存在。
所以说洛九思和吉尔伽美什能够配一脸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你看,俩人的宝具这不都是对从者特攻么。
“啊啊,你那愚笨的被肥油塞满的大脑里,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点脑容量在存储着智商了吧。”
洛九思有些不耐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用手指比了一个指尖尖大小的距离。
“别来惹我。我不喜欢人类。”
他一边说着,一边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我不会有御主的。——至少,如果是这个样子的我,是绝对不可能奉任何人为主的。而且不是说了吗,我是来监督这一场圣杯战争的。”
洛九思一边说着,一边摊开手来,手背上那三道火红的令咒在逐渐升起的日光下耀眼的有如用鲜血绘就。
“这样就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吧。除了master以外,只有ruler才会拥有控制英灵的令咒嘛。”
洛九思巧妙的玩了个文字游戏。
除了master。
可是,他洛九思就是一位master啊。
而且他没说的是……
自己的令咒,可是连ruler都能够命令的。
或者说,只要是英灵,洛九思都可以使用令咒命令。无论其是谁,无论其作为怎样的职介降世。在这个青年面前,统统都不是问题!
这终究是曾经统帅了千军的御主,是被英灵所钟爱之人。
就像现在,即便是知道洛九思来路不明,身上藏有很多秘密,但是迦尔纳和齐格飞都完全没有办法对他产生警惕之心。
齐格飞甚至是觉得……他可以把自己的后背暴露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而不做任何的提防。
多么奇怪啊,他想,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的身份可疑的人,但是他却能够对他不做任何防备。
至于迦尔纳……他则是觉得,如果那个人遭受到了危险的话,自己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把如同半身的黄金铠从自己的身上剥离,转赠给洛九思。
哪怕我们不记得你了,哪怕我们可能要与你为敌了——
那份为了你好的心,却是从来都不曾变过的。
除了特殊的几位,其余所有的英灵在下界时,投影都是不会携带除了生前的任何记忆的。
所以在不确定洛九思什么时候就有可能回应召唤去哪一场圣杯战争之中走一遭的情况下,所有曾经侍奉于他的英灵们,都一遍遍的、不厌其烦的对着自己重复那一句话。
照顾好他。
不要伤害他。
避免与他为敌。
哪怕是记忆不复存在,只要身体能够记得,那么也就足够了。
此刻,天光乍泄。
洛九思也不等其他人说些什么,就在原地灵子化消失了。
他需要去见见另一位ruler。如果不出自己所料的话……
洛九思的眉头微皱。
那另一个人恐怕就是——
天草四郎时贞。
作者有话要说:陪室友去医院,她看病我无聊到爆炸。
……结果居然写了一章更新出来。
也是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