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王挺太熟悉这个表情了,十几个小时前,他就是这副猫见到鱼,狗见到骨头,奥特曼见到小怪兽的表情。
“你够了!”王挺按住祁大卫不怀好意的手,一记杀人的眼神瞪了过去。
祁大卫反抓住那只手,一根一根手指舔了过去,空气都飘着一股暧昧的,令人脸红心跳的,难以羞耻的味道。
“食髓知味,大概是是人世间最折磨的事情。”祁大卫一个翻身压在王挺身上,笑得跟电影里面会吃人的妖怪!
“混蛋,我还疼着,别再进来了。”
“等下再一起擦药。”
王挺哭丧着脸,他真是出门遇煞星了!
早上八点正是幼儿园最热闹的时候,有些小朋友是坐着校巴上学的,有些小朋友则由父母送过去。
昨晚上由于夏沉父母从国外回来,所以两个小孩两个多月来第一次分开,这小子昨晚上撒了一晚上娇,愣是要陆仁甲抱着睡。
原本要发作的予冉,到头来独守空闺一晚上,一大早的脸色不大好看。
予冉车牌被吊销一直没有再去考,司机暂由陆仁甲代替,他开始比较谨慎,速度也慢。
瑞瑞吃完早餐之后就没有耐心了,昨晚上跟夏沉说好了,今天要早点去学校的。“哥哥……你怎么开这么慢啦,夏沉肯定已经到学校了。”
“臭小子,你急什么,昨天晚上还抱着你哥不放,现在却在变相不想看到你哥?我们等下就要去机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瑞瑞嘟着嘴,眼神不开心地瞪了予冉一眼,予冉哥哥越来越坏了。
欺负完小孩,予冉很开心,昨晚上憋了一晚上的仇终于报了。
到学校之后,瑞瑞飞快地在陆仁甲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下车,小身影飞扑到另一个小身影身上,高兴地跟几个月没见似得,“夏沉!”
那冰块脸的小孩眉眼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细看之下还能看出一点笑意出来,非常有礼貌地跟身后的陆仁甲和予冉打了个招呼。
把小孩送到学校之后,两人才把车开去机场,投入到剧组最后的拍摄中。
这一集是危险戏,讲得是予冉饰演的云庭地下组织身份被识破,并且被死对头抓起来,饱受非人的虐待。
同时地下组织的小云祁(陆仁甲饰)出手救他大哥,被风情(尹珞饰)出卖,非但没有把人成功救走,还把自己置于险境中。
“这场有爆破,安全措施都有弄好了?”予冉深吸了口气,要把陆仁甲放到那样的危险中,他真的很像把之前写剧本的自己拖出来暴打一顿。
他遥遥望着还在跟武术指导学武功的陆仁甲,越来越不放心这些工作人员。
转身又亲自去检查了一边爆破用的工具,已经防护的道具。
武术指导模仿韦骆待会儿的动作,从背后锁住陆仁甲的脖颈,陆仁甲被迫向后仰头,保持呼吸顺畅。“等下韦骆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你很慌张,因为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但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所以你很慌张,但是你要找个时机,韦骆,这个时机是你给他的,因为你不是专业人士,所以你待会儿不要锁住他呼吸道的位置。”
武术指导同时授课,陆仁甲和韦骆都在一边细细听着,就连一些还没有戏的三四线演员也蹲在一边。
“师兄,要不我们来试试?”小师弟软软糯糯的声音又在一边响起来。
韦骆身体蓦地一颤,胸腔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难受,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
他不能永远这个样子,既然已经选了演员这个工作,就必须亲眼看着自己的另一半跟其他异性也好,同性也罢,看着他们有肢体上的接触,或是情侣般的亲密。
如果忍受不下去,还不如不要在一起。
韦骆内心的枷锁像是一瞬间被解开了似得,但眸光也随之黯淡,落在身侧的五指渐渐舒展。
突然掌心挤进去一个人的手。
他蓦地瞳孔张大。
陈镀舒了一口气,他以为这家伙又要放弃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了。
“小骆。”
“恩。”
陈镀不知道要说什么,有些手足无措,知道韦骆悄然无息地紧握住他的手,他一颗心才回到了肚子上。“小骆……”
“闭嘴。”
武术指导有意无意地瞪了韦骆一眼,然后才把心思放在陆仁甲身上,“你只需要用手牢牢勾住韦骆的手,必须是手的末端,获取需要的呼吸空间,然后,踹他下面就可以了。”
韦骆和陈镀的脸色均变了变,韦骆似乎已经感觉到那非人的疼痛,冷汗从额角流了下来。
陈镀心疼他,问:“老师,一定要这么做吗?”
武术指导瞪了他们一眼,仿佛在说他们无知:“你们要假戏真做,我也不反对。”
“那小陆,你待会儿就……轻点。”陈镀脸色发白,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被踹下面的人是他。
服装师拿了一件衣服匆匆赶了过来,被道具师撞了一下,汗水与眼镜齐飞,千度近视的她压根摸不着北,“我的眼镜,谁帮我把眼镜找过来。”
人群中,有个匆忙的脚步声正赶过来,紧接着咔擦一声,眼镜断裂的声音。服装师绝望地垂下了手,“我的眼镜。”
模糊的影像中,还是可以分辨出是予冉,服装师没好气地把衣服扔过去,“这玩意儿不便宜,还有眼镜的钱,一毛钱我都不会少收你的。”
予冉笑了出来,“谢了。”
陆仁甲还在准备着等下爆破的戏,予冉大老远就在喊他了,工作人员暧昧地看着他们两个,陆仁甲又是个薄脸皮,予冉越叫他越走。
这时候,大概是年久失修,老旧电影院的招牌居然毫无预兆地从上面跌落,底下还站着个十几岁的少年。
陆仁甲瞳孔一缩,脑袋一热就扑过去,两个人一起滚了出去,招牌在不远处碎裂。
予冉被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人捞了起来,“有没有伤到哪里,到底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