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顺着黑山的一条隐秘小路来到后山,田苗花在前边引路走得轻车熟路。后面陈驼子脚步也十分轻快,就是李一铲走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两个人不得不走走停停来等他,田苗花看着李一铲撅着小嘴说:“你一个大男人,连我这个小姑娘都赶不上。”李一铲家境殷实所以平时很少活动,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真是虚得厉害。他气喘吁吁地说:“不行了,老了。”
陈驼子拨开密密的枝叶,眼前陡然出现一处绿草平地。那绿草之中,歪歪地竖立着一个墓碑。那墓碑年头久远,上面满是青苔,石头斑驳不堪,上面提的铭文已经模糊不清。三个人来到近前,陈驼子俯下身用手细细地摸索那石碑,感慨万千:“每一次我给人下葬的时候,都有这个感觉。不管生前是如何的飞黄腾达,死了死了,都要栖身地下成为一堆枯骨。”
李一铲四目眺望:“师父,我怎么没看见这墓在哪?”田苗花笑着讽刺他:“真是个傻瓜,还学风水呢,谁家的墓地修的跟房子一样?陵墓大都修在地下。这唐墓呀,现在就在你的脚下。”
李一铲闷哼一声:“连门都没有,我们怎么进?”田苗花这个女孩特别爱笑,一听这话,笑弯了腰喘不上气来:“真是傻瓜,墓有大门,还用盗吗?盗墓盗墓,都是要打盗洞的。”
陈驼子拍拍手上的泥站起来说:“说的也不全对。许多大陵都有墓门。但墓门后都设有机弩,飞刀,流沙这样的机关。所以有‘玄门好进,玄道夺命’的说法。这个墓呢,不算大墓。从墓碑和下葬地点风水走向上来看,这个唐墓的主人应该只是个当时的贵族。这墓下不应该有什么机关。”
李一铲把铁铲拿到手里问:“师父,我们是不是要挖盗洞?”陈驼子笑了:“要挖洞进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的对手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功力估计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在这挖了盗洞,破坏了土质,所以不管多隐秘,必然为他所知。”
李一铲挠挠头:“那我们怎么进?”
陈驼子说:“每个上点档次的墓,在下葬之时都要留有一个虚位。作为藏风纳气之用,风水讲究的就是如何避风如何择水,这个虚位就是为了避风所作。我们只要找到虚位,就可以进墓了。”
陈驼子用罗盘定了定向,然后径直走到平地边的一棵大树旁,说:“这虚位就在这。”这棵树可太大了,枝叶繁茂直入云霄,树身两三个人都抱不过来。陈驼子一指那树上的一个树洞:“从这进去,就可以进墓了。”说罢,他用手扶住树身,双臂一用力,脚一登“噌噌”而上,翻身跳入树洞。田苗花身手更是敏捷,女孩动作极为轻盈,抓住树身,如猿猴一般一会儿工夫就来到树洞旁,也翻身跳了进去。
李一铲感觉匪夷所思同时也觉得很有意思。他把住那树身就想往上爬,可干爬爬不上去。田苗花伸出头来,做个鬼脸:“小胖子,你怎么上不来?”李一铲闷闷地说:“我不胖,我能爬上来。”这时,一根粗绳从上面顺了下来,陈驼子也露出头来:“小子,别费劲了。赶紧抓绳子上来。”李一铲闹个大红脸,抓住绳子,脚踩树身,慢慢地爬了上去。
树洞里居然还修着台阶,陈驼子在最前面点上油灯沿着台阶下走。李一铲眼前除了那不远处的一丝灯光外一片漆黑。古墓里阴气森森,也不知从哪吹来阵阵冷风,让人浑身哆嗦,此时墓外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李一铲第一次进墓,紧张地满身都是汗,喉头阵阵发响。这时,身边突然传来淡香,田苗花的声音非常轻:“李一铲,你害怕了吗?”李一铲咽了下口水说:“胡说。我外号大胆,什么没见过。”田苗花嘻嘻笑着:“我以为你害怕了,还想赏给你可以拉本姑娘手的特权。既然你不害怕,那就算了。”
李一铲心跳得厉害,脸色绯红:“谁稀罕。”
走下台阶,前边的陈驼子突然站定不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条岔路三个门。陈驼子说:“这三个门正中的那个主室也叫玄宫,是用来放置棺椁和尸体的。旁边那两个叫耳室,都是放陪葬品的。”
三人走进玄宫,看见正中放着一口石制棺椁,年头久了,长满了青斑,一股刺鼻的霉烂。墓壁上画有彩绘的宫廷歌舞图案,因为年代久了,壁画斑驳不堪。墓室里规整地陈放着铜制造型极为别致的陪葬饰物,有马有牛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在这些陪葬品中最抢眼的是墓室墙角放的三个两掌多高小巧玲珑的青铜编钟。陈驼子走过来,用灯放在编钟前仔细看着。李一铲过去觉得新鲜,就要用手去摸那钟。陈驼子猛然喊了一声:“别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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