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知道了母后。”夜九卿应声，随后挥退了左右，掀起袍子跪了下去。
“皇帝，你这是干什么？”陈太后大吃一惊，忙站起来去扶夜九卿。
夜九卿跪的纹丝不动，沉声道，“请母后告诉儿臣当年的实情。”
“有什么实情，这原本是编造的。”陈太后目光微闪，眉头拧到了一起。
“母后，您待儿臣的好，儿臣看在眼里，这份母爱作不得假，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母后告知儿臣，也让儿臣有个心理准备。”夜九卿说着头重重的磕到了地上。
“皇帝，你先起来。”陈太后忙去拉夜九卿。
“母后不说，儿臣便长跪不起。”夜九卿伏在地上纹丝不动不动。
陈太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弯腰去扶也夜九卿，“你如今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起来吧，哀家告诉你。”
夜九卿这才起身，扶陈太后在一旁坐下后，才问，“母后，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太后又轻叹了一口气，才低声说，“哀家当年因为被人害的流了两次产，伤了身体，后来好不容易怀上了龙嗣，怀的却很艰难，所以哀家抱了极大的希望，却没想到太医把脉说是个女儿，哀家为了争宠，于是动了别的心思，那时候哀家的嫂嫂正好也怀孕了，月份与哀家一般大，大夫说是男孩，哀家便于哥哥商量了此事。”
“哥哥起初不同意，后来哀家苦苦哀求，哥哥才同意了。所以你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你是哀家的亲侄子。”陈太后说。
夜九卿面色凝重，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竟然不是先帝的子嗣！
“所以……朕是舅舅的儿子，皇后才是母后的女儿吗？”夜九卿开口，声音酸涩。
他突然想起自从皇后进宫，母后一直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事事为皇后考虑，他原本还觉得母后与皇后情同母女，却原来真的是母女。
陈太后点头，拉过夜九卿的手说，“卿儿，你不会怨哀家吧？”
“母后待儿臣情同母子，儿臣又怎会怨你。”夜九卿想起当时他中毒时变成了猫，跑回乾清宫时，看到母后坐在床头哭，这份感情做不得假。
陈太后甚是欣慰。
“你不怨哀家便好，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皇上势必要将此事镇压下去，一旦流言四起，我们母子将面临灭顶之灾。”
“母后，朕知道，朕会处理干净的。”夜九卿也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恒王楚相造反，是皇室之争，当时他是名正言顺的继位者，所以百官大多支持他，但是若是他不是皇室血统，那原本支持他的官员，未必会支持，所以这件事毕竟镇压下去，否则必将经历一场杀戮。
“母后，早些歇息，儿臣去处理相关事宜了。”
“好。”陈太后点点头，却哪里真的睡得着。
夜九卿回到乾清宫，立即吩咐暗卫：“彻查‘颐景园’，务必找出可疑之人，另外派人监视七皇子府跟赵国公府。若是一旦有人散步谣言，格杀勿论。”
“是，皇上。”暗卫立即领命退下。
暗卫退下后，夜九卿稍稍平复了一些，只是心头像被插了一根刺。他知道即使这件事压下去，他心里也过不去，因为他并非皇室血脉，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夜九卿拧着眉头，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干脆去外面走走。
结果一走，竟到了锦绣宫。
夜半时分，锦绣宫主殿的灯已经灭了，夜九卿不想打扰苏清溪休息，便小心翼翼的翻窗进去，没有惊扰到宫人。
月色自窗外流泻入室。
夜九卿小心的上前，掀开了她床前的帷幔，
苏清溪正睡的香，微弱的光线，勾勒出她清丽的面容。
夜九卿原本焦躁的心，在看到苏清溪的这一刻，瞬间平静了下来。
苏清溪原本就浅眠，在夜九卿掀开帷幔的那一刻就醒了。
“皇上？”苏清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是夜九卿，以为他要过来睡。
苏清溪刚挪了下身子，准备给他挪位置，就被夜九卿制止了。
“别起来了，朕只是来看看你，你继续睡吧。”
“哦。”苏清溪重新躺好，见他眉头微皱，问，“皇上，你看上去怎么心事重重的？”
“没事，你睡吧。”夜九卿笑了笑，帮苏清溪掩了掩被子。
“哦。”苏清溪半夜被吵醒，原本就困，但夜九卿坐在床头她哪里睡得安稳，于是苏清溪就在犯困跟挣扎间徘徊。。
夜九卿坐在床头坐了片刻，见苏清溪睡得懵懵懂懂的样子，不知为何，就将心中的话问了出口，“朕问你，若是朕并非皇室血脉，你觉得朕还有资格做这个皇帝吗？”
苏清溪睡得迷迷糊糊，随口说道，“只要为百姓做事，是不是皇室血脉又有什么关系，百姓要的是吃饱穿暖，谁在乎血脉，能吃啊。”
夜九卿如醍醐灌顶，是啊，只要治理好国家，血脉并不重要。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布谷鸟的声音。
这是暗卫的暗号
夜九卿起身帮她掩了掩被子，又放下帷幔，这才出了锦绣宫。
“皇上，苏太后身边有一名可疑的人，近日苏太后突然找了修花木的宫女做内侍，那名宫女已经三十多岁，从前是陈太后宫中的宫女，后来被遣到了‘颐景园’。”暗卫汇报。
夜九卿眯了眯双眼，多半就是这个宫女了，“想办法将人解决了，还有‘颐景园’中所有曾是宫中谴过去的宫女太监，一律调离严加审查。”
“是，皇上。”暗卫领命。
苏清溪第二天醒来，隐约想起昨晚夜九卿来过，苏清溪揉了揉脑袋，隐约想起半夜夜九卿说的话，总觉得怪怪的。
直到洗完脸，苏清溪完全清醒过来后，再结合系统说苏太后要卷土重来的事，似乎明白了什么。
皇帝该不会不是先帝亲生，然后这件事被苏太后知道了，她抓了皇帝的把柄，这才杀回宫吧？
苏清溪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