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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注意到,也没有身为“老板的人”的自觉,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说真的,我要是老板,他整天坐别的男人的车回来,跟那个烦人的小警察不清不楚,我可是要发火的,根本不守夫道。得亏我们老板宽宏大量。

他看着我:“你怎么了?眉头皱那么紧?”

如果依照我们那里的传统,老板蹲监狱,他就应该去陪蹲。

唉,现代社会真是开放。

我应该回头也去买个手机用用,听说3g特别快。

他悠闲地坐到沙发上,转头问我:“你吃饭了吗?”

“我不吃饭。”

他“哦”了一声就开始给自己点外卖:“你说炸鸡好还是喝汤好。”

他今天心情不错啊。

他坐在沙发上玩他的手机,我站着他后面看着他,希望手机不会漏电电到他,我的责任是保护他安全。

他突然转头:“白石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

……等等,他不知道吗?

……这么说,难道老板跟他决裂了?不应该啊,陶风今天让我来的啊。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裴苍玉的脸色不好看了:“所以你也知道。”

我没回答,他又说:“就只有我不知道。”

然后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躺进沙发里去了,留一条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我只能看见他的手腕和手。他比我们想象的都要瘦一点。

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我走过去,低头看他,他的背冲着我,脸朝着沙发里面,声音有点闷:“我只问你一次。”

我点点头,想起来他看不见,就开口:“嗯。”

“是白石让你们来的吗?”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是两个月前来的。”

他动了动,转了下头,仰着看天花板,身子没有转过来:“我毕业的时候收到了礼物和花,是白石送的吗?”

“对。”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转头看我:“他怎么样?”

我被他看着,有种被一个婴儿扑到怀里的感觉,他作为一个有夫之夫,实在不该这么看人。

“还好。”

他的眼睛便突然带了点笑意,随即隐去,又转了回去,半晌,他才问:“你今天来干什么?总不会又帮人送花吧?”

其实我今天来有两件事,一个是拍一下他的心理咨询记录,另一个……

陶风说:“你陪他聊聊天。”

我当时觉得很委屈,总不能我话多就当我爱聊天吧。我表示拒绝。

陶风转头叫:“周临渊。”

我跟他说:“别叫了,他不在。”

陶风才看我,甚至朝我笑了一下:“你好好干。”

“我不干。”

“这样吧,老板回来以后,你可以去见见他。”

“真的?”

我很久没有见老板了,心里有些激动,当年老板午夜奔逃,一脚踩在大楼里扑出来的男人脸上那酷炫的身影,十分让我向往,全程老板手都没从兜里掏出来一下。搁在以前我听人讲,只觉得装逼,真的看见以后,配上老板面无表情的脸,我新的偶像就诞生了。

所以我今天是抱着“聊天”的准备来的。

“陪你聊天。”我诚实地说。

他坐起来,看我:“那你叫什么?”

“这个不能说,换一个。”

“那你是哪里人?”

“这个也不能说,再换一个吧。”

他瞪了我一眼,去拿烟:“别说了,给我跳个霓裳羽衣舞。”

“什么东西?”我有点不乐意,“我没怎么念过书。”

他还叼着烟,抬头看我,眼睛瞪得圆圆的:“他们就这么把你拐进来,连书都不让读?”

“……”

他递给我一支烟:“按年龄,你可以叫我一声哥哥……”

这人真的是……

我接过他给我的烟,连同刚才用过的水杯,装进我的口袋,他看我,用眼睛问我为什么不抽。

“在上班,不抽烟。”

他白了我一眼。

我坐到地上,盘着腿,正好比他矮一头。他移了移:“你坐沙发吧。”

“坐这里就行。”

他又用一种看“山区里上不起学的学生”的表情看我,语气都放柔和了很多:“坐地上不凉吗?”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跟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眨巴眨巴眼。

“我们常说,‘穷走夷方急走场’。我是属于赌石头的那种……”

他打断我:“什么是夷方?”

我跟他解释:“就是穷的话就偷渡,急用钱就赌石头。找翡翠原石。说是赌石头,但我、我们家只是给人卖苦力。我在石场遇到了我大哥,大哥带我来这里。”

他问:“你当时多大?”

“十五。”

他望着我,抿了抿嘴。

我还蛮陶醉这种感觉的,他很在意,倒也不因为我,就是这种事会让他在意。

他犹犹豫豫地问:“这里会好一点吗?”

我很快点头:“会。”

他眉间看起来舒展了一些,因为自己说些什么能够牵动别人的感受,对我来说还是件新鲜事,但感觉不坏,他的眼睛很干净。

要不,我也去养只狗吧。小金毛或者西高地白梗。

我多说了几句话:“克钦邦帕敢的玉石梦。就是为了梦,把山挖成谷,把谷挖成山。是石头或者是玉。”

“是石头还是玉,要靠赌是吗?”

“石头没什么可以跟玉比的,玉也没什么想要的,如果非要牵扯到一起,那就是石头用自己当引子,劈开看一看,是不是玉。献石头给玉,赌个梦罢了。”

裴苍玉看着我,看了半天,笑了一下:“我要去吃饭了。”

他站起来:“你来吗?”

我摇头,我没有跟他被人看见的打算。

他朝我挥了下手:“有机会再见。”

然后他出门去,我等了十分钟,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陶风践行诺言,裴苍玉见老板的那天,确确实实是让我陪同的。

我去敲门,还没等他开门,就听见里面一阵嘭声,然后他拉开门,还揉着自己的腿,看起来没有睡好,估计一晚上都在想今天的见面。

他看见我吃了一惊:“你今天是什么行头?”

我推了推新配的眼镜:“你们学校辅导员。”

他眼角抽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上车的时候他自言自语:“也不怕被抓,你们一个个真是太嚣张了。”

路上他不停地喝水,口渴得要命,在我转开脸的时候,还瞥见他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头发。

我感到很欣慰,这才是有夫之夫探监的正常表现,如果不是姓费的不会允许,今天裴苍玉完全可以留下来陪陪我老板,陪一个晚上。

但说真的,他不是一个人。

老板其实三个月前就回来了,但是他头发被人剃了,他不愿意在光头的时候见裴苍玉。我当时表示很不解,老板这样不是更酷炫吗,回头在脸上整个刺青,一边儿半幅对联,才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就很向往,但是这么一搞估计就得失业。

陶风说我懂个屁,这叫谈恋爱。

那裴苍玉也是这样。我不记得某次偶尔,非常随口地提了一句他有点胖了,再见不知道老板能不能认出他。他就开始减肥了。那次真是我口误,我只是随口一说,我根本不知道他原来是胖还是瘦,但自那以后,裴苍玉绝对瘦了五六斤左右。

裴苍玉还在照镜子,他眼角有点发肿,现在正在使劲地揉。

我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化个妆?我在卖场停一下。”

他瞪我:“你话怎么那么多?”

我很委屈,我调侃他的话才说了一句而已。

裴苍玉转开头不看镜子了,盯着窗外。

不一会儿又回头跟我说:“我是不是太那个了?”

“哪个?”

“就……”他欲言又止,干脆又转过脸去了。

我就问:“女气是吗?那确实,等下买条裙子吧。”

他慢慢地转回头,眯了眯眼:“是不是我叫你跳车,你现在就必须跳车。”

按行政等级来说,确实。他要是坚持我应该去死,我又不想自杀,我马上就该踏上逃亡的路程了,等陶风他们把我杀了之后,说不定还会在我的尸体上放多罂粟花,当做纪念。

老板的人不能惹,所以我不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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