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沈蔓乐得配合,她越来越喜欢毫无忌惮地表达自己。

梁志就稍微可怜一点,因为制作节目的关系,基本上很难离开凌海、中洲的地域。沈蔓只能趁周胤廷出差的机会,赶火车、打飞的去见见他。时间久了,连长袖善舞的“二世祖”都不一定能打掩护。

她以为自己拿捏得很好,对于周胤廷的感情,收放自如、张弛有道,却发现他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小心翼翼。

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背景,至少在张羽回国前,沈蔓一点也不想暴露自己。她无比期待那两人当面对质的表情,只要想想,就感觉前世今生的大仇终有得报。

说起来,的确不能把那败家子逼急了,毕竟,还得靠他配合唱戏。

如果说周胤廷这人有什么弱点,那就是太过依赖血缘和亲属关系,以为自家人就能够毫无保留、完全相信。

也难怪,周家祖上出走南洋,靠的就是至亲血脉间毫不见外的传帮带,否则绝无可能在异国他乡打出一片天地。

只是,时代不一样了呀。

即便迟钝如沈蔓,也能大概知道周胤钦在背后搞什么把戏。吃喝玩乐的二世祖,装疯卖傻起来绝对是把好手,遮遮掩掩的无非是那不可告人的真实目的。这一点,她清楚,他也知道她清楚。

两个人就像互相拿枪指着彼此的杀手,都知道对方想要置己于死地,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你看呀,我是好人,千万别开枪!

有时候她又觉得,和周胤钦之间不稳定的结盟关系,在于他们的枪口其实是一致对外的——那个目标,叫做“周胤廷”。

真无聊,这些豪门大阀里的恩恩怨怨。如果不是憋着那口气,她早就摔牌不玩了。

还不如去读读郑宇轩的信。

没错,就是曾经的丈夫,如今的东北大猹子郑宇轩。

大一上学期的那次情伤让沈蔓大病一场。原本准备靠着和周胤廷的新恋情重振旗鼓、好好做人,孰料又被劈头盖脸泼了盆凉水,自此心灰意冷。

回到寝室后,更加荒谬绝伦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收到来自q市国立大学的信。

心中有着隐隐的期待,尽管知道可能性不大,她还是颤抖着手撕开了那厚厚的包裹。然后发现,落款竟然是郑宇轩。

从帝都寄出的一封封思念,在某人冰冷的书桌上放了半年,化作漫天雪片纷飞,以为自此永不相见。

谁晓得竟被这厮给捡起来了!

唉哟我去,沈蔓心中啧啧称奇,上辈子连短信都懒得发的家伙,情书长啥样都不知道。如今虽然抬头“沈同学”,却依然有一颗路人皆知的司马昭之心。

也不知道,日后的郑总裁记起这样的折本倒追,又会是怎样的心境。

大猹子vs飞行员

最开始寄过来的,是一捆包裹整齐的信,有的沾染了污渍,已经被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有的打湿了,则被熨烫、晾晒得十分妥帖,全都保持原状,根本没有任何拆封过的痕迹。

沈蔓能够想象,在众人散去的夜晚,在男女主角的狗血剧落幕之后,东北大猹子气喘吁吁、爬高上低,从男生宿舍楼下将这些信笺一一捡起。待到第二天太阳出来了,再一封封地晒干、封存,打成捆包好,寄到曾经的落款地址。

随信附上的,是他语重心长的劝慰之辞:妹子,别作践自己,抑或自己的感情。

第二封信,用牛皮纸信封包好,里面夹着她的学生证。他说他本不想打扰,可舍管员老大爷办事认真,必须物归原主。想来她没了证件也会不方便,所以还请原谅这冒昧与唐突。

第三封、第四封……郑宇轩的琐碎就像天上的星星,数不尽、道不清,仿佛要用这延绵不绝的书信,填满她早已空空如也的内心。

果然是老了呢,沈蔓自嘲,竟然会喜欢看这些东西。

时至今日,她始终没有给出过任何回应。那人却像写上了瘾、写出了病,一开始是月报,再来是半月谈,接着是周刊,现在则成了妥妥的日记。

对于捉襟见肘的贫困生来说,似乎也只能承受这样廉价的思念了。

沈蔓越来越怀疑,仅仅见过一面的两人,还是在她那样狼狈的时候,怎么就成了白月光、红玫瑰,以至于情根深种、自拔不能了呢?

然后她想起科学家做过的那个实验:猴群的首领更迭,追随旧主的猴子往往更受重用,因为新首领会代入性地认为,这些忠诚可以被复制到自己身上。

她的那场歇斯底里,恐怕让郑宇轩印象深刻,以至于相信痴情是忠贞的证明,而这忠贞就是陌生女孩的全部魅力。

对人类来说,习惯比感情可靠,感情比理性重要。进化三百万年,我们和自然界的远亲仍然没有太大的区别。

越飘越远的思绪被门外热闹的起哄声打断,她知道直播已经开始,却不敢出去围观。手心攥紧的,全是满满的薄汗。

尽管前世看过中洲卫视的这场选秀,也对梁志的表现有十足把握,还是免不了关心则乱,害怕在通往夺冠的路上出现任何意外。

她宁愿就这么躲着,等待众望所归的结果最终实现。

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玻璃破碎、家具被砸的异响,沈蔓很想自欺欺人地说是幻觉,却敌不过周胤钦那怒火中烧的吼叫:“孙子诶,有种你别走,咱俩单挑!”

对方似乎回了句什么,令矛盾更加升级。陡然几声脆响,众人发出阵阵惊呼。

熬不过呀,沈蔓心想,这晚上注定熬不过。

站起身,整理好大方却不失线条的紧身裙,她挂上和善地笑容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楼下的舞池里,周胤钦面对着自己,正和一个高大的男子厮打。

别看他身材单薄,动起手来却狠得下心,处处往致命的地方招呼。对方有心避让,依然免不了吃亏,渐渐也来了火气。

伙计们知道周胤钦的脾气,围在旁边不敢插手,正急着派人去找她。

沈蔓皱着眉点点头,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立刻上前把发了疯的二少架起。任由他又扑又咬,最终还是两拳难敌四手,被牢牢实实地捆成了粽子。

“嫂子?”伙计们征求她的意思。

沈蔓一边安抚客人,一边扭头低声说:“老规矩,扔库房里,酒醒了再松绑。”

祸头子果断从舞池中“被消失”。

“对不起,各位受惊了。今晚第一轮酒水免费。”她冲酒保使了个眼色,随即走到那高大男子身前,换上小女人怯生生的表情:“这位大哥……”

那双眼睛亮得不寻常。

黑色玻璃珠一样晶亮的眸子里,交替闪烁着怀疑、惊喜、狡黠、兴奋的光芒,连带着似曾相识声音也有些激动:“是你?!”

等等,沈蔓心头转了七十二个圈,终于在最后一刻想起了飞行员的名字:“……王笑天?”

他穿着一身衬衣,干净利落。宽肩窄臀,肌肉紧致,依然如两年前那般充满魅力。眼角有轻微的淤青,显然是周胤钦的杰作,好在双方互有往来,倒也不算吃亏。

男人受了伤,愈发透出一股原始、野蛮的美。

沈蔓咽了咽口水,心中不无得意地想,我就说吧,脱了那身皮,果然还是块好肉。

年轻的飞行员笑着,眼睛弯成一牙新月:“沈蔓……沈阳的沈,枝蔓的蔓……”

原本怯生生的表情不需要了,有过最亲密关系的两个人即便阔别经年,依然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准节拍、彼此互动。

她不自觉地就走近了些,压着已然响起的音乐声,比划眼角的位置问道:“你没事吧?”

警报被解除后,dj和群舞很快闹起了气氛,场子里渐渐又站满了人,迎合着大屏幕上紧张的唱票环节,又跳又叫地为冠军倒数。

男人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听清,弯下腰,将轮廓好看的侧脸凑过来,耳垂贴在她的唇边。

“我说,你……”

下一秒,沈蔓所有的话语全被那薄唇噙住,伴随着撕咬般的亲吻,丝丝缕缕、字字句句,全被吞噬进野兽般的唇齿里。

喧嚣的背景,人们在笑,在唱,在为最终的冠军欢呼、鼓掌。她却统统听不清、看不见,眼前只有他如蝶翼般的长睫,如热火般的身躯,以及如光、如电、如不可知事物般强大到的令人着迷的一切。

早就安排好的场地里,从天而落的彩带、气球将庆祝的气氛推至顶峰。舞池中的陌生男女纷纷拥抱、亲吻——谁赢不是赢?哪个夺冠不是夺冠?旁观者需要的,往往只是一个理由、一个契机,让他们能够聚成团结的整体,体验这份众志成城的归属感——如果能顺便约个炮,那就再好不过了。

混杂在以疯装邪的人群中,沈蔓和王笑天的亲吻也显得不那么突兀。难舍难分的间隙,当事人交互喘息,一番热吻无异于天雷地火,毫无保留、彻彻底底。

他就像片干涸已久的沙漠,绝对而不容反抗地攫取着女孩口中的所有。

氧气、津液、唇舌,点点滴滴、滴滴点点,全都应和着那份热情,被掠夺殆尽得一干二净。沈蔓恍然觉得自己被从里到外榨干、抽空、绞碎,只剩下被动依附在男人身体上的本能,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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