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温锦寒终于剥好了第一只小龙虾。
他也终于敢看陆时欢的脸了,将虾肉喂到她唇边,“真的决定留在榕城等我,不想第一时间赶回家去和你家里人团聚?”
为了缓解室内的暧昧氛围,温锦寒十分不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陆时欢一脸惆怅,张嘴接了虾,却味同嚼蜡,完全提不起兴趣。
听到男人的话,她也只是低低“嗯”了一声,心里还在思索到底是自己魅力不够还是温锦寒自制力变态强。
后来渐渐地陆时欢不再纠结了,因为小龙虾很美味,辣味很合适,电影也很精彩。
只不过整个过程中,温锦寒都会时不时的拉一拉她衬衣的衣角,想将她裹得严实一些。
每次男人拉拽她的衣摆,指尖都会不经意的蹭到她大腿的肌肤,酥酥麻麻的痒感,令陆时欢的心跳始终维持在较快的频率中。
到了电影后半段,陆时欢一个人吃完了所有小龙虾,也终于忍耐到极致了。
“我困了。”她拿纸巾擦嘴,又帮温锦寒脱掉了一次性手套,让他去洗手。
男人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先去了厨房,用洗洁精洗掉了手上的油渍,然后折回客厅里,将沙发上的陆时欢打横抱起,抱进他的卧室里。
温锦寒的房间陈设和他这个人一样清冷,毫无温情。
唯独床头那两盏橘色的壁灯灯光,柔软的铺洒在深蓝色的床单上,为这个清冷的房间添了几许暖意。
男人将陆时欢放在床上,又去给她拿了漱口水和垃圾桶过来,伺候得十分妥帖到位。
唯一不妥的就是,温锦寒全程没太和陆时欢的视线对上。
陆时欢默默看着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默默看着他的温柔、体贴,以及隐忍克制,竟有些心疼。
在男人收拾完残局再回到床前,想把陆时欢抱起来,腾出手掀开被子时,女孩抱住了他的脖子。
温锦寒僵住了,伏低了身子,下颌轻轻磕在陆时欢的肩上,只隐约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在他耳际。
仅仅如此,他的心跳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了,撑在床沿的那只手悄悄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冒起,显然已经隐忍克制到极致了。
偏在此时,陆时欢还在他耳畔温声软语:“温锦寒,想不想跟我一起睡?”
她其实想说得更明白一些,想告诉他不用忍耐得如此辛苦,想告诉他,她可以。
可话到了嘴边,自动替换成了朦胧模糊的文字,像极了她在邀请他。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陆时欢话落后,心脏搏动的速度和力道都明显加快加重了,搂着男人脖颈的手紧了紧,娇软的身子微僵,像一根绷紧的弓弦。
温锦寒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停滞了片刻,猛烈吸了一口气,一阵乏力,也因此连累了陆时欢跟着躺倒。
女孩披肩的长发如绸缎一般铺开,衬得她小脸更加莹白,但白里又渗着诱人的红,像一朵绽放于浓浓夜色里的玫瑰,娇艳欲滴,连风和月光都要偏爱她多一些。
他温热的吻很快坠落在陆时欢的额头、眉眼,以及她柔软殷红的唇瓣……吻她的力道从最初的沉重霸道转为轻浅温柔。
男人的手像一团火,灼烫了陆时欢腰上的肌肤,引得她心火愈来愈旺,感觉自己快被烧成灰烬。
后来这火海渐渐被扑灭了。
温锦寒埋于她莹白的天鹅颈,认认真真地种了一个又一个的草莓印。
就在陆时欢揪紧床单像一张拉满的弓曲起身体欲拒还迎时,温锦寒炙热的呼吸辗转到了她耳畔。
嗓音已经哑得快要听不清了,“抱歉欢欢……”
“我很想……但我不能。”
他怕陆时欢只是一时兴起,想要抱着他一起坠入深渊。
他当然愿意陪她坠下去,可他害怕一夜过后,陆时欢会为自己情动时的选择后悔。
在温锦寒看来,热恋期的承诺、爱欲、一言一行,都可能只是受某种激素的影响所衍生出来的冲动和一时兴起。
真正的美好和爱意,应该是岁月沉淀后的静好。
换句话说,他希望最后的破防是在陆时欢心定以后。
毕竟心动不一定是爱情,心定才是。
温锦寒愿意花足够长的时间等她的心在他身上安定下来,以结婚为期限。
所以在此之前,他不能突破她最后的一层防御,不能做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事情。
陆时欢显然不明白温锦寒的想法,不懂他在顾虑什么。
可她愿意等他,即便会有一点失落,基本她会忍不住怀疑自己。
暧昧于静谧中逐渐褪去,如潮汐一般,褪去后却还留下隐约可见的痕迹。
陆时欢摸了摸男人滚烫的耳垂,声音也有些哑:“没关系。”
伏在她身上的温锦寒慢慢直起身去,心疼的看了一眼陆时欢莹白脖颈上的吻痕,他欲言又止。
陆时欢见他盯着自己看,眼神颇为复杂,很快便明白了什么。
片刻后,她自己钻进了被窝里,拉了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只露一颗脑袋在外面。
陆时欢勾唇,“没事,不就是几个草莓印吗,过两天应该就消了。”
“明早起来我拿热毛巾敷一敷。”
她安慰完温锦寒,又心思活络的邀请他:“一起睡吧,反正你拥有超乎常人的变态自制力。”
就算一起睡,他俩也不过是盖着棉被纯聊天而已。
这个念头植入陆时欢脑海后,她浑身蓦然松懈,困意袭来了。
温锦寒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去客房睡。
虽然他的确拥有超强的自制力,虽然他的确不会对陆时欢做什么,可这不代表他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相反,越是压抑克制,他心里对陆时欢的欲望便累积得越来越多。
让他和陆时欢同床,他估计得睁眼到天明。
陆时欢的存在对于他而言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虽然他一次又一次的抵制了这份诱惑,谁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抵得住。
唯一稳妥的办法就是适当远离所谓的诱惑。
温锦寒内心激烈斗争时,陆时欢已经酣睡过去了。
等他理清了思绪,俯身在女孩额头亲吻了一下,然后替她掖好了被角。
隔日清晨,陆时欢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
她在床上翻滚了一圈,一条腿暴露在空气中,片刻后便感受到了凉意。
这份凉意让陆时欢彻底清醒,然后她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所以昨晚温锦寒并没有留下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时欢叹了口气。
她现在已经想开了,彻底被男人变态强的自制力整佛了。
抱着被子赖了会儿床,陆时欢赤脚踩着地毯往外走。
她先去次卧看了一眼,发现床已经收拾过了,被单铺得平整,不像是睡过人的样子。
偌大的房子里十分安静,陆时欢四处看了看,也没看见温锦寒的人影。
后来她在餐桌上发现了男人留下的字条,说是早餐在厨房,如果凉了就让陆时欢用微波炉加热。
温锦寒已经去上班了。
字条最后还有一句——我爱你。
这三个字的糖分有点超标了,陆时欢捏着字条不自觉就笑出声来。
等心情平复下来,陆时欢去厨房看了一眼早餐。
有砂锅里的鸡丝粥,还有小笼包,也算丰盛了。
粥和包子都不少,陆时欢寻思着今天谢浅好像休息,便拿手机给谢浅打了电话。
结果电话好一阵才接通,那头传来女人绵软无力的声音:“喂——”
陆时欢:“还没起床啊?要不要吃早餐啊。”
电话那头的谢浅慢慢扒开眼帘,看了眼拉得严实的窗帘,完全不知道现在窗外是个什么光景。
但陆时欢的话却唤醒了她的胃,肚子先替她回应了,一阵咕噜声。
谢浅很累,昨晚和曲成风折腾了很久,她骨头架子都快散掉了,好像刚刚才被重新组拼起来似的。
可再累饭总是要吃的。
“你在家吗?”问这个问题时,谢浅已经挣扎着坐起身了。
她记得昨晚陆时欢被温锦寒带走了,而且半夜她去洗澡,陆时欢的房间门也敞开着透气,房间里没人来着。
果然,陆时欢回她:“没呢,我在隔壁。”
话落,她声音忸怩起来,“浅浅,你能不能帮我拿一套家居服到隔壁,我昨晚出来太急,忘记拿衣服了。”
她总不能穿着温锦寒的衬衣直接回去吧,走廊里可是有摄像头的好吧。
谢浅从她忸怩的语气里听出了些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好,我这就给你拿衣服去。”
话落,两人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谢浅穿着高领毛衣出现在温锦寒家里,盯着穿黑色衬衣,裸露双腿的陆时欢一阵打量。
谢浅:“可以啊陆时欢,草莓都种上了,昨晚你和锦寒哥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她冲陆时欢挤眉弄眼,语气和眼神都暧昧得难以描述。
陆时欢拿了衣服去洗手间换,出来时脸红耳赤的回了一句:“没有啦,我们只是单纯地种了几个草莓印。”
她这话谢浅当然不信,毕竟陆时欢这穿着打扮,谢浅不信这世上能有男人抵制得住这份诱惑。
后来陆时欢被她逼急了,猝然伸手拽下了谢浅毛衣的领子,自然也看见了她费心遮住的印子。
陆时欢笑:“我看你这印子也不浅呢,而且明显比我更多。”
“看来昨晚曲副队没少欺负你啊。”
她语调微扬,噙满了笑意,羞得谢浅满脸通红,赶忙拽回自己的衣领把脖子上的吻痕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