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这话就像一层过滤网,顿时场内没人再敢喊价。
也许是对“一千万”的高价望而却步;也许是对路少这句戏谑之言,开始犯嘀咕:台上那玩意儿到底是不是真品?路家该不会拿了个高仿的,来竞拍吧?
这些人基本属于对凤冠不怎么了解,道听途说此物在国外炒得价很高后,抱着“探探”的心态而来。
只有深入了解凤冠的来龙去脉,了解路开真实身份的人,才会跟随竞价。很明显,温暖属于这类……
“两千万!”
但见她镇定自若的举牌,今晚第一次开口喊价。
身边凌斯栩握着她的手,傲娇冷笑,默默给她做着后盾。
这一幕被躲在安全出口门边的闻一凡看在眼里,暗暗冷笑。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凌斯栩,是时候让你看看,什么叫谋划了八年的美人计!
可闻一凡不知,他自己也特么是个螳螂!
最后排的某只“黄雀”,一眼就看到会场安全出口处,若隐若现的他。顺着他冷笑的视线,路言目光落在前排贵宾席二人的后脑勺上,顿也勾了勾唇,冷笑摇头。
晃动着手里的99号小牌牌,路言犹豫着要不要举;要不要跟这两个“露出狐狸尾巴”的雌雄大盗,杠一杠……
却见身边的楚楚兮,余怒未消的朝他挖苦:
“举啊!你咋不举了?姓路的,你丫不是很能耐吗?”
路言淡然一笑,两条大长腿分开,一副霸气又懒散的坐姿,慢条斯理怼道:
“身为一个名门太太,你应该知道。没事别轻易说男人不举,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
楚楚兮:……
小脸立马涨得通红,尽管今晚多次被他“吃豆腐”。
“得嘞!这就让楚同学好好见证下,咱路少能不能举……”
知道她是个纯情少女,路言见好就收,举起自己的99号牌子,朝台上霸气喊道,
“八千万!哦不,五千万!”
这特么还霸气?面子碎一地啊!
顿引来全场一片哄笑……
唯楚楚兮没空取笑他,睁大眼睛一脸紧张:
“你刚才说什么?楚同学?”
“对啊!”路言眨巴眼睛,故作一脸无辜,“你丫不是叫楚楚兮吗?”
某女:……
敢情他早就知道她的底细?居然跟她装了一晚上?
路言,你耍小孩子玩么?
顿火冒三丈,却又不得不忍住。楚楚兮脸色瞬间拉下,语气阴沉:
“说,你还知道些啥?”
“嘻嘻,我还知道你妈叫沈亦臻,你爸叫楚国栋,年初刚过世。”路言虽依然挂着狡黠的坏笑,但眼神却很复杂。
说到最后一句时,嘴角的那抹笑显得有些僵硬。隐隐藏着那么一丝心疼和感伤,口吻又透着无奈唏嘘。
也许,楚楚兮的猜测没错……
楚国栋跟路开、跟路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可惜,此时的楚楚兮心里一万个mmp。无视男人那抹笑里的复杂情绪,她暴躁追问:
“还有呢?”
最担心的莫过于,麦子的身份也暴露。这个路言真特么神秘莫测,且动机不明,让她不得不心慌。
却见男人用小牌牌挡住脸,朝她坏坏一笑道:
“还有前面那位,为不可告人的目的,刚刚向你丫求过婚!嘻嘻。”
草,连这个都知道?
楚楚兮气得咬牙切齿:“还有呢?”
路言笑看她,嘴唇翕动了下,最后耸耸肩:
“没了,就这么多!”
这种欲言又止和无所谓的态度,最特么折磨人。让你总感觉他什么都知道,却又不点透。以致于楚楚兮暴躁难忍,很不见外的脱口而出:
“你放屁!”
一时间没控制好音量,被全场听到。
这下糟了!
“请后面的99号夫人克制下自己情绪,高端会场,禁止爆粗口!”
在拍卖师阴沉的一声警告后,吃瓜群众们纷纷嘲笑起来……
“哟,吵起来了?起内讧了?”
“野原太太该不会是嫌路少刚才的改口,丢人了吧?”
“我看她是看到前排凌爷跟温小姐和好如初,坐不住了!”
“钓凯子
没钓上,就拿身边的备胎撒气?野原太太,该说你任性呢?还是贪心啊?”
“……”
不逐一细数了,基本都是女人们对楚楚兮的冷嘲热讽,出于妒忌的心理。
这是现代人的通病,键盘侠们已将这种扭曲,在互联网上演绎得淋漓尽致。他们只从表象上去借题发挥,然后含沙射影、无端攻击,从不关注表象背后的真相!
这是种心理疾病,不光女人有,男人也一样。所以路言同样没能逃掉,不乏男人对他取笑开来:
“路少你也是,八千万和五千万有啥区别?喊就喊了呗,干嘛又改口?”
“唉,也难怪别人说你一毛不拔、铁公ji!”
“好歹也是京城四少之一,能不能学学凌爷?瞧,他在慈善面前显得多么霸气!壕掷九百万,也说是尽了点绵薄之力。”
“……”
连带把凌斯栩也嘲笑了一番,这就是当今男人身上“diao丝”的腐臭味。尽管今晚到场的没一个是diao丝,但并不妨碍他们具备这种“眼红、妒忌”的病态心理。
对此,路言充耳不闻,却也不会选择沉默是金……
“别光说!你们举不举牌?五千万跟不跟?”但见他潇洒自如的朝这帮人怼道。
这招很奏效,没人再敢放屁。在实力面前,他们只能做缩头乌龟。尽管心里也打消了对赝品的质疑,若是赝品,路少不会壕掷五千万来竞拍。
所以此刻,人人都相信了那是个真品。都知道若拍下后卖到国外黑市,能一跃成为巨富。可就是没那个底气和胆量,来放手一搏!
于是,拍卖场成为今晚最有实力两位公子的战场……
“路少叫八千万犹豫,那我叫好了!”
只见凌斯栩悠然冷笑,自信举牌。同样无视那些腐臭心理的吃瓜群众,他直接朝路言下战书。
尽管心里也在犯嘀咕:被老爸封锁经济来源的路言,哪来的底气叫五千万?莫非,他是帮别人来竞拍的?某火柴棍只是他拿来打掩护的工具人?
若是这样,那老子要好好试试路言背后这位“主子”的底气!当今世上论资金实力,强过我凌斯栩的,没几个!国内仅一人……
凌沧海!
如果是凌沧海让路言来帮忙竞拍,那今晚恐怕要让暖儿失望了。并非我凌斯栩没底气跟老爷子杠,而是……
能让凌沧海一掷千金的东西,哼,指定有猫腻!不干净!
对老爸成见极深的凌斯栩,小算盘又一次打得精。只可惜,他又特么被人搅局了……
“一个亿!”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路言还没来得及喊价,第三排的某麦子就忍不住蹦出来。小手把38号牌子举得老高,气势汹汹的喊道。
早就看不惯凌斯栩和温暖“jian夫yin妇”的行为,她今晚可谓是憋了一路。终于等到机会把心里的淤血吐出来,浑身上下怎一个爽字了得?
“哗……”
全场又是一片惊叹,纷纷伸长脖子,甚至有人站起身,朝田麦子投去疑惑打量的目光。均在猜测: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富家千金?虽身穿名贵礼服,但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流里流气,在黑色蓬蓬裙的衬托下,显得十足的野性、痞态!
怎么看都不像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更不似!
莫非,她是某黑帮头目的掌上明珠?
前排的凌斯栩没回头,听声音方位就知是田麦子。一声冷哼,他心里十分不以为然:什么鬼黑帮头目的千金?就是一乡镇派出所长之女,跟着那火柴棍来此开眼界、装逼!
如此叫嚣,也不过是帮楚楚兮助威!
还一个亿?哼,给她去掉两个零,她也未必拿得出!
“真人不露相!”
台上的拍卖师,似乎没有吃瓜群众那样的惊诧。也许是习惯了拍卖场上杀出神秘黑马;但也许是,她对38号“桔梗”小姐的使命,心知肚明……
所以此刻,她只是用中气十足的嗓音,冷静严肃的朝大家说道,
“沉默了一晚的38号小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给咱髹漆竹丝凤冠,直接喊价一个亿!有人加吗?”
无人敢回应。
温暖拼命抑制着心跳,手里的号码牌微微抬起又放下,她假装犹豫。期待着身边的男人碰碰她胳膊,给她鼓励,给她打气。
这就是她,明明心里很想无所顾忌的举牌,贪婪的截取一切。却又想保住自己“大方懂事”的人设,不在男人面前崩塌。
可老半天凌斯栩也没反应,稳如泰山,动也不动!
于是,温暖坐不住了,正欲举牌喊价,被男人一把摁住手臂……
“不急,等路言开口!”他靠过来,悄声交代道。
“嗯?”
温暖听懵,搞不懂他什么套路。
于是,凌斯栩手掩唇,在她耳边低声解释:
“38号丫头跟姓楚的一伙,纯属瞎喊搅局。”
“啥?”
温暖惊讶,愈发听得懵逼了。
呆呆回头看了眼田麦子,正好与对方一个憎恶的瞪视撞上。
“死绿茶!还不快滚?”田麦子横眉怒目。
“……”温暖莫名其妙被喷一鼻子灰。
顿相信这女孩是楚楚兮的同伙,却依旧想不明白凌斯栩为毛不加价,为毛任由她们放肆?
难道,他想把凤冠让给那火柴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