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当务之急，删掉已读短信。
然后给朱梅回复：信息打不开，原文再发一遍。
短信发送成功，立即删掉。
不一会，朱梅来了短信。
龙小双不再打开，把手机放在客厅茶几上。
然后洗漱，换衣，偎在床上写世杰大厦的元旦促销提案。
她说过，半年内要干掉那个新潮家电。
这话说出去，就要兑现！
所以这次新潮的元旦开业，她不能让它火！
不多时龙青阳回来了，进门唤一声：“双儿？”
龙小双在卧室应一声。
龙青阳在外面问：“睡下了？”
“没！”龙小双闷闷地说。
就听龙青阳换了鞋子，去厨房倒了杯水，然后打开卧室的门。
放下杯子，先是俯下身在她颊上吻一吻，然后拿起水杯，喂她喝下两口。
“没事吧？”这才说话。
“困了。”龙小双佯装打哈欠，放下手里的笔记本，说，“毛莹莹那边什么情况？”
龙青阳笑笑，摸摸她小脸：“闲事不要管，乖乖睡觉！”
“那你呢？”龙小双的意思，你还没看你手机吗？你要给朱梅回复什么呢？
龙青阳说：“我要换工作服，去车间看看。”
“很晚了！”龙小双叫道，“去干嘛？”
龙青阳说：“市里建设工业园，规划局对入驻企业是有考核的，无论经济效益还是安全生产方面，都不能掉以轻心！”
“那批地之后，我们扩建厂房，还需要再投资多少啊？”龙小双问。
“三千万左右吧！”龙青阳说，“名额确定下来，就要给规划局付百分之六十的建造款。”
“我们可以吗？”龙小双蹙眉，有些担忧的表情。
“放心！”龙青阳笑，“安心做你的股东！”
龙小双点点头，然后眉眼含笑：“没准儿我也能凑出两三百万来呢！”
龙青阳揉揉她的小脑袋，笑说：“留着吧！三两百万也不顶用！”
龙小双说：“可以上条流水线啊？”
“那你就给我攒着！”龙青阳知道拗不过她，一面答应，一面给她盖好被子，“我去公司，两小时后回来。”
龙小双嗯一声。
吻吻她额心，龙青阳走出卧室。门关上。
然后，她听到他下楼的声音。
那个短信息，他居然没看！
这一夜迷迷瞪瞪，半梦半醒。龙青阳几时回来的也不清楚。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起床，有些头昏脑涨。
穿着睡衣无精打采地走出卧室，龙青阳摸摸她小脸：“怎么了？气色这么差，昨晚又蹬被子了？”
龙小双摇摇头，囔囔地说：“我不去晨跑了，你自己去吧。”
龙青阳伸出手臂，揽她在怀里，用下巴触触她额头：“也没发烧啊？”
龙小双说：“就是没睡好。”
龙青阳说：“得！我也不去跑步了，给你熬粥！”
趁他去厨房的功夫，龙小双拿起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迅速翻看。
昨晚的短信居然没删！而且他已经回复朱梅了！
他跟朱梅约：下午三点。清丰茶楼。
下午三点。清丰茶楼。龙小双在心里记下。
吃过早餐，借口没睡好，赖在家里没动。
龙青阳一个人去了公司。
刚放下车，迎面碰到毛振清。
他拎了一大袋水果，往停车场走。
看到龙青阳，尴尬地笑：“昨天莹莹不懂事，给你惹麻烦了。”
龙青阳说：“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毛振清神色黯然：“我这正要去。路婷不松口，要起诉莹莹。”
龙青阳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路婷看得是你的态度。”
毛振清低头笑了笑：“二十年的恩怨，总是要面对的。”
来到办公室，龙青阳给柳涛打了内线。
不一会，柳涛和陈平都来了。
“这是规划局批地的考核指标。”龙青阳拿出一份文件，“你们根据要求整理一下，回头我去提交。”
“审批之后，什么时候可以建厂？”柳涛说，“我这都迫不及待了。”
“春节后给通知，三四月份投建。”龙青阳说。
“这样明年上半年能用上了。”柳涛笑“有盼头！”
“参考我上次给你的册子，考察美国的生产线。”龙青阳说。
柳涛应：“是！龙总！”
龙青阳对陈平说：“双龙的社会效益也是考核的标准。不足的地方要调整，以赢利为目的，但也要扎根社会！”
陈平点头：“我们的宗旨是做大做强，回报社会！我会多下功夫的！”
“还有一件事......”龙青阳说。
陈平打断他：“龙腾远的案子，下周一开庭？”
龙青阳点头。
“律师那边您放心！”陈平说，“我都安排好了！”
“希望能少判他两年。”龙青阳说，“其他的也无能为力了！”
“周一我会去法院。”陈平说，“什么情况我及时给您汇报！”
龙青阳颌首。龙腾远的案子，他还是担忧的。
法律制裁在所难免，他能做的，只有找最好的辩护律师，少判他几年。但龙青阳心知肚明，无论怎样的结果，龙新业已经恨透了他。
医院这边。
毛振清推开病房的门。
路婷还在睡着。
毛振清将一大束鲜花搁在床头的小桌上。
他看看路婷，嘴角边不知不觉有了笑。
这种柔暖的心情，多少年不曾有了。
路婷醒过来，一眼看到毛振清，有些呆。
“早饭我带来了。”毛振清说，“趁热吃。”
路婷似乎明白过来，眼前的事情不是梦。
老毛的闺女，昨天对她施了黑手，她此刻正在医院里。
“用不着假惺惺。”路婷冷冷说，“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你想怎么着你就说，”毛振清说，“我知道欠你的。”
路婷“嗤”的一声冷笑。
“当年你老婆泼我硫酸，我放过了她。这次你女儿，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婷婷！”毛振清说，“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但求你放闺女一马。姑娘家有了案底，这一辈子怎么抬头？”
路婷冷笑：“那我就这样任你们一次次欺负？”
“你说吧，我只要能做到，刀山火海都不推辞！”
“真的？”路婷眉眼里有了笑。
“真的！”毛振清点头。
“你这样说，我还真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说来听听！”
“规划局那边的领导，你很熟，是吗？”
“规划局？”毛振清一愣，“怎么扯他们那里去了？”
路婷说：“你就说关系行不行？”
毛振清点头：“好些年了，喂饱了！其中也有升迁的。”
“那就行！”路婷说。
“礼品采购你跟他们有路子，这用不到我吧？”毛振清凝眉。
“不是礼品采购。”路婷说。
“那是什么？”毛振清有些糊涂。
“批地！”路婷说，“市里规划的工业园，我想帮一个企业入驻！”
毛振清愣了愣，“哪家企业？”
“亲戚的！”路婷说，“铸造厂！”
毛振清有些迟疑，入驻市里的工业园，路婷的手笔，可是不小。
“怎么样？”路婷说，“给我弄个名额！”
毛振清说：“入驻企业是需要考核指标的！”
“这个回头再说，你就先给我弄个名额。”
毛振清略一沉吟，说，“我问问看吧，过几天答复你。”
路婷笑，伸出手来握住毛振清：“那我可就指着你了，不许反悔哦！”
柔软白皙的手儿握在掌中，毛振清心头怦动，点头应：“好！”
午饭后，龙小双仍旧“装睡”，留在家里。
龙青阳左右呵护了半天，两点半，才驾车离去。
龙小双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带个大口罩，下楼。
叫了出租，直奔清丰茶楼。
抬腕看看时间，三点零五分。
估计那两人已经在楼上见面了。
短息里的那个朱梅，可是秦钢的朱梅？
她跟龙青阳之间，到底有什么“勾当！”
龙小双一定要揭开这个谜底。
进了大厅，给服务台说了“约好”的人。
服务员说：“两位都到了，在三楼水云间。”
蹑手蹑脚来到“水云间”，耳朵贴在门上听。
“龙总，昨晚的信息，您怎么回复得那么晚？”
龙小双心里扑通一跳！
一来，她怕“穿帮。”
二来，她听出，是秦钢朱梅的声音！
这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安来说，龙青阳是打死都不会跟她有交集的，但此时此刻，他居然跟她在这浪漫的“水云间”，喝茶聊天！
“昨晚在车间。”龙青阳低沉地说，“什么问题你赶紧说。”
“龙总今天还是只有半个小时吗？”朱梅轻笑。
龙小双心里咯噔：靠！他们还不是第一次见面！
“是！”龙青阳低沉的声音，“双儿不舒服，我要赶紧回去。有事你快说！”
“看来龙小双还真是你的宝！”朱梅继续调笑。
“你有完没完？”龙青阳不耐烦的声音。
“好！”朱梅说，“赵冰他母亲不乐意！”
龙小双一惊：这怎么一下扯到了赵冰他母亲？
“为什么？”龙青阳说，“这问题对你不难！”
“是！”朱梅说，“二十万，她全要！那我呢！”
“是你不乐意？”龙青阳冷笑。
“反正一个道理，我总得来问明情况。否则您要不乐意呢？”
“就这么点事？”龙青阳问，“赵冰什么意思？”
“他当不了家！”朱梅说，“你母亲跟他母亲只要两下同意，这跟赵冰和龙小双似乎没什么关系。”
“我家那边呢？什么意见？”龙青阳疑问。
“阿姨似乎有些开窍。”朱梅说，“没答应，也没拒绝。我会继续做工作！”
“好！”龙青阳说，“你再要多少？”
“四十万！”朱梅说。
“只能成功！”龙青阳说，“如过这里面有差池，我会让你吐个干净！”
“规矩我懂！”朱梅说，“龙总冷辣狠绝，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跟您开玩笑！”
“好！四十万！”龙青阳说，“回头我打给你！”
“咣”一声，门打开，龙小双说：“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