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我,我卖酒而已,买那么大的铺子干什么,岂不浪费?”
王永昌听到杨万里的话,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了,剧烈咳嗽起来。
他结结巴巴解释了一句后,再没说话。
过了一会,张金兰抱着孙女回到后院,却发起了呆。
“阿奶,你要买那间铺子吗?”
江福宝仰起头问道。
她压根不信那间铺子的后院有鬼,如果这个世间真的有,为什么她从未见到过原主。
只怕是人为造成的假象。
如此一来,家里岂不是能捡个漏?
二百二十两,这个价格,也就买个偏僻巷子的犄角旮旯。
并且是没有后院的那种。
换算一下,差不多就是用二百二十万,在现代买下一套价值千万的大豪宅。
试问,谁会不心动呢?
况且,这只是卖家定的价钱。
阿奶出马,少说也能还个十两银子又或者二十两下来。
那就更便宜了。
“嗯,阿奶想下午去看看,福宝乖乖在铺子待着,阿奶就不带你了。”
张金兰确实动心了。
毕竟这个价格太便宜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打算独自一人去转转。
要是真的一进那铺子,就浑身不舒服,她肯定不会买的。
所以她不打算带孙女。
毕竟孙女才三岁。
万一沾上了不好的东西就完了。
“不要嘛,我想去,阿奶你带我去嘛~有神仙老爷爷保护我,没事的。”
江福宝自然不放心让阿奶一个人去那间铺子。
她摇头晃脑,撅着嘴巴闹起别扭,甚至把仙家都搬了出来,想压着阿奶同意。
“福宝,别烦你阿奶,到娘身边来。”
张燕子见女儿闹腾,赶忙喊住她。
江福宝压根不管。
她权当听不见。
买铺子,这可是家里的大事。
穿来这么多天,家里第一次要买铺子哎,她必须要把关。
于是她抱紧阿奶的小腿,哼哼唧唧,怎么都不放手。
没办法。
向来疼孙女的张金兰只能妥协。
江福宝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在一旁揉面的张燕子很是无奈。
婆婆真的太宠女儿了。
可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的。
毕竟她也宠啊
半斤对八两,谁都别说谁。
中午,吃完饭的祖孙俩,再次出门,到隔壁看铺子去了。
她们走了两分钟,很快就来到了那家望月食庄。
铺子的牌匾早就下了,大门也依旧关着,上头贴着一张泛黄破角的纸,字迹被先前那场雨淋过一次,变的模糊,根本看不清楚。
张金兰只好抱着孙女去问隔壁包子铺的掌柜。
这才得知望月食庄的掌柜一家,都住在饰布街天青巷里。
饰布街距离百食街不远,就在隔壁。
祖孙俩走到不到一刻钟,就来到天青巷了。
这里比起好吃巷,要安静许多。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绣娘,又或者是家里开布庄,做布料生意的。
张金兰不知道望月食庄的掌柜家到底在哪。
她只好挨个问人。
问到第三个,恰好是她要找之人的邻居。
在她的带领下。
张金兰牵着孙女站在了于宅大门口。
“你是于家什么人?他家好像没有亲戚,自从于掌柜得了疯病后,食庄关了,布庄也关了,几乎没人来探望过,哎,真是让人唏嘘。
你们说,怎么好好一个人,就这么疯了呢,肯定是被那铺子里的恶鬼吓得,哎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们自己敲门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带路的妇人似乎很善谈。
她察觉到自己多嘴后,连忙逃似的走了。
见她神情害怕,张金兰突然有些后悔。
她是不是不该来啊。
江福宝看出阿奶的犹豫,主动帮她选择了。
“咚咚咚——”
她用肉肉的小手,拍响了于家大门。
张金兰想拦住的时候,已经晚了。
等了没多久,江福宝隐约听到一阵脚步声。
一个年岁与阿奶相近的老妇,打开了门,她探出半边身子,疑惑的看着阿奶,又低了低头,看向了自己。
“你们是谁?”
樊晚月率先问道。
“听说你们家的铺子要卖,我想去看一看,不知方便吗?”
孙女都拍门了,张金兰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们要买铺子?那你们清楚那间铺子发生了什么吗?”
樊晚月脸色复杂的看着祖孙俩。
“知道的,你放心,我是打听过才想着来看的。”
张金兰点了点头,如实说道。
“行,你们先进来坐着吧,外面热,我得取个钥匙,才能陪你们去看铺子。”
这铺子她原先是挂在牙行的,因为卖了许久都卖不出去,牙行就不帮着卖了。
所以,她只能在铺子前门贴上一张纸。
想着谁要是买,看到纸上的字,就会寻到自家来。
可等了半年,也没一个人找上门。
原本以为这间铺子无望卖出去了。
谁知
看着面前的祖孙俩,樊晚月欲言又止。
“这间铺子死过两个人,我夫君也因这间铺子变得疯疯癫癫,哎,虽然我很想将这间铺子脱手,可是如果你们真的要买,我还是建议你们别住在后院里,并且在天黑前赶紧离开铺子。”
樊晚月劝说道。
她的话让张金兰更加后悔过来了。
可看着孙女头铁的朝前走着。
她只能咽了下口水,回道:“不急,先去看看再说。”
祖孙俩被樊晚月引到堂屋里坐着。
她去屋子取钥匙了。
江福宝伸着头,左看看右看看。
于家的宅子有些老旧,朱红色的梁柱,早已不再鲜艳,雕花的桌椅,边边角角都缺了口子,似乎被人大力的打砸过。
就连门窗都磨损的特别严重。
可仔细一看木料。
全是上好的红木乌木。
看来于家先前的生活特别富裕。
就在江福宝看得仔细时。
一个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的老头跑到院子里,大声喊叫着。
“有鬼,有鬼啊,快,快走,快搬走,有冤魂在哭,她在索命,索命啊——”
老头的声音沙哑却又尖利。
像是生满锈的铁锅,被锅铲摩擦的声音。
这一幕,张金兰尽收眼底,她脸色凝重的望向外边。
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