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修为处在第五重天境界,仅与大师兄贺宸半步之差的二师兄,竟要亲自出手,对付区区第二重天的慕九?”
“但慕九竟能以一敌二轻松击败两名第三重天巅峰的同门,他的修为绝不仅仅只有第二重天而已!”
“慕九的身上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为何修为进境如此之快,完全脱胎换骨了似的。”
“那谁知道,兴许是废物了十年突然间开窍了呗,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是堂堂二师兄的对手。”
议论纷纷的围观人群聒噪无比。
面对慕九,满面寒霜的尹天良绸布青衣的下衣摆角无风自动,不断欺身逼近过来,一步一个脚印。
是真的一步一个脚印,因为在他走过之处,每走一步,白石地面上就会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天哪,你们看二师兄的修为,多么恐怖!”
“慕九这次死定了……”
人群中很多人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
蓦然间,人影一闪,二师兄身法快如鬼魅,刚刚还相距五尺,下一刻已出现在慕九眼前!
慕九眼睛一花,他也没看清对方是如何移动的,就看到二师兄单手以掌作爪,一只凌厉无比的鹰爪闪电般向自己抓了过来,距离自己的咽喉处已不足三寸。
无暇细想,慕九用尽全力身体向后疾退,这才终于让对方的指尖堪堪擦过自己的咽喉,凶险已极!
饶是如此,他的身形却已经严重不稳,跌跌撞撞后退了七八步才勉强停下,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侥幸无碍,慕九忽然感觉脖颈上一阵刺痛,伸手摸了摸,低头一看,指尖上竟已染上了丝丝鲜血。
原来刚才虽然没被抓到,但自己咽喉周围的皮肤,已被二师兄指尖上的罡风所擦破流血。
对方修习的应该是鹰爪功一类的外门功法,再配合以极其强劲的内力,令尹天良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正在虎视眈眈瞄准着猎物的猎鹰,而他的猎物似乎已唾手可得。
“刚才这一击,只不过用了三成功力。”
尹天良鹰眼里神色倨傲已极,凹进去的脸颊一侧不停抽搐着,冷笑道:
“现在立刻跪下,先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喊一百遍师兄我错了,我或许考虑饶过你。否则,下一次,你就不会再有这么好运了。”
慕九牙关紧咬,下颌角的肌肉都因过分用力而快速抖动个不停,但仍旧一言不发。
他自己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自己的修为虽然进步很大,但与处在第五重天境界的尹天良相比,仍相去甚远。如果对方此刻再发动第二次攻击,自己的确是极难再有幸理。
“二师兄,慕九仅一不入流的小小外门弟子,你这样恐怕有些不妥……”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站在尹天良身后不远处,一语不发的老好人六师兄奎召海,实在也有些看不过去他的所作所为了,上前一步规劝制止。
“你给我闭嘴!”
尹天良傲然道:
“我堂堂二师兄教训顽劣弟子,岂有你插嘴的权利?”
奎召海无奈,只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原路退了回去。
宗门里等级制度森严,他虽然也是内门弟子,但仅仅排在第六位,他的话在尹天良眼里,着实没什么分量。
“要认错吗?”
尹天良盯着慕九。
“不,师兄,我没错!”
慕九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道。
听到他的答案,周围的人群唏嘘不已。
他们当中有些人,的确是在幸灾乐祸,但还有一部分人,或多或少还是希望慕九能够向尹天良低头的。
但现在在他们看来,慕九的选择已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站在尹天良身旁的汪思聪,小眼睛里更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狰狞。
他知道慕九这下子死定了。
“好!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眼里抹过一丝阴鸷,尹天良苍鹰般拔地而起,一掠而过他与慕九之间的空地。
不同于上一次,这一击他两爪齐出,慕九只感觉到他的身形铺天盖地,背后似乎长出了两只大翼,将自己头顶的天空完全遮蔽。
心里掠过一丝寒意,慕九知道自己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
正面硬杠显然是自寻死路,也没办法闪转腾挪,他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那便是继续后退。
他退,尹天良追。
慕九根本不可能摆脱对方的追击,直至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身后就是寒光院的一处死角,那里有一颗大槐树,树下还站着那个杂役老仆。
自从慕九进到院里,老仆就没有抬头看过院内所发生的这一切任何一眼,仿佛这世间除了地上的落叶,别的任何事都显得那么的无关紧要。
即便尹天良和慕九之间的战火已烧到了这里,他也依然在手持扫帚低着头打扫,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被波及在其中。
慕九一边后退,眼角的余光已瞥到了这无辜的老杂役,很想去提醒他一下,但是面前的尹天良追得实在太紧,压迫感太强,自己实在是连自顾都已不暇,再想管别人的安危完全是有心无力。
尹天良的一双鹰爪已到了面前,指尖锋利的指甲仿佛已要刺进慕九的双眼!
电光火石间,一个苍老的声音,蓦然间传进了慕九的耳中。
“他这一招的罩门,在他的掌心,那里看似强势,实则是整个罡力最弱之处,你需以指化枪刺将过去,方可解围……”
奇怪的是,听上去十分苍老的声音,语速极为迟缓,但就是赶在尹天良雷霆闪电般迅猛的攻击到来之前,一字不落地全部送进了慕九的耳朵里。
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慕九干脆将心一横,就按照声音指导的那样,伸出两根修长的食指,比作两个“1”字,向尹天良的鹰爪中心部位刺了过去。
“嗷!”
一声怪叫陡然响起,尹天良一个翻身,向后疾退两丈,这才停落在白石地面上。
双拳紧紧攥住,只见他的一双手竟然在不住颤抖,似乎掌心处已遭受创伤。
他抬起头,阴鸷的鹰眼死死盯着慕九,眼里充满怀疑与不信,仿佛是在问:“这怎么可能?”
果然,指点奏效了。
其实慕九内心更是惊愕莫名,刚才若不是这苍老的声音的帮忙,自己此刻恐怕至少是一双眼睛已毁。
蓦然回头,身后不足两尺处,那老杂役仍在静静打扫着地上的落叶,连头都懒得抬一抬。
“帮我的人,难道会是他?”
慕九在心里面思考和判断着。